“我錯了,我那會兒真的是跑到眼前都花了,啥也沒看清,真要撞上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但也來不及了。”
儘管是因爲巽風符的原因,但我回憶起來暈倒前發生的事情,還是果斷開口道歉,因爲不管怎麼說,我這都算在安昕的視線裡,衝進了別的女人懷裡,並且還把人家撞倒了。被提起的右耳朵一鬆,安昕小臉上的怒意開始消退,恢復了我睜眼時的心疼模樣。
“哼,你呀,真是......”
我連忙衝她討好的笑笑,擡手揉着還有餘痛的耳朵,揉了幾下,我突然發現這醫務室裡除了我們倆和那個如花一樣的校醫外,似乎沒有別的人在,強子呢?朱雪怡呢?他們倆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對了,李文強怎麼樣了你怎麼麼?還有我們不小心撞上的朱...助教?”
我心裡有些忐忑,而安昕剛剛放鬆下來的神色又變得嚴肅起來,長嘆了一口氣,這種變化讓我心疼猛得一緊。
“他們被送到醫院去了,聽說李文強撞得不輕,你們那助教倒是沒什麼大事,你跟李文強撞她身上都暈了,她卻還能在受了兩波衝擊之後晃悠着站起來踹你兩腳,想來應該是沒什麼大事,不過她也跟着車去醫院檢查了。”她搖頭道。
一聽到強子撞暈到醫院裡去,我頓時在牀上躺上不住了,不等安昕把話說完,我雙手一撐從牀上坐起來,拿過牀邊放着的衣服便往身上套。
“強子被送到了哪個醫院?”
“清澤醫院啊,玥桐姐給院長打了個電話,院長派了兩個車來,把人接走了。”
清澤醫院,我聽着心裡微微鬆了口氣,但利索地穿好衣裳,我老實地將口袋裡僅剩的兩張紅票子遞給如花大姐,換了張藍的回來,才帶着安昕出了校醫室,到學校正門口打了車便往清澤醫院趕。
我跟安昕在過來的途中給清遊打了個電話,只是沒說兩句,他便給掛了,讓我過來再說。
清澤醫院的今天,似乎比平常要熱鬧一些,瞅着一樓門前的大廳裡排隊繳費的人,我突然有了種不怎麼好的預感。果然剛走進醫院大樓的玻璃門沒幾步,我跟安昕便在醫院正門口兩側的繳費處和取藥處的中間,遇到了個不算多熟的人。
“哎,蘇然,你沒事了啊?”一個模樣勉強算得上清秀的女生拿着手裡的單子,便朝我走了過來,待看清楚她的模樣以及回想到她的身份,我連忙別開目光往旁邊看,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果斷帶着安昕便打算往旁邊繞着走,可沒走幾步,卻又被她擋在了身前,“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咱校報的記者啊,之前採訪過你的!”
瞅着眼前嘴角帶着友好笑容自報身份的女生,我是一點好感也提不起來,深吸口氣暗暗告訴自己不要衝動,我平靜地點點頭,“你好,校報記者,有什麼事?”
“嗯,有啊。”她說着連忙將手裡的單子胡亂塞進上衣口袋,然後從身上揹着的挎包裡拿出一個約有手掌大的黑皮筆記本和一支水筆,笑着的嘴咧得更開了,“對了,我叫萬莎莎,叫我莎莎就好,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吶。”
瞅着她手裡的本子,我眉頭跳了跳,隨即想到烤肉運動員的那一次,深吸了口氣,我強行扯出來一個算得上友好的笑容,道:“哦,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事,不方便。”
“你是想去看李文強跟朱助教吧,放心,他們倆沒什麼事,我下來就是要給他們繳費拿藥的,你......哎,別走呀!”
拉着安昕繞過她,我加快腳步往電梯走,對於她跟在我們身後喊的話,自然是沒有再去理。清遊電話裡的兩句話,有一句便是告訴我強子跟朱雪怡的病房號,又是417,李宇波今天上午剛出院空出來的病房,下午就讓給了他倆。
“怎麼樣,強子沒事吧?”
一出電梯門,我看着靠在牆邊正對着我的清遊,便趕忙迎了過去,他往我們身後的電梯瞅了一眼,見沒人跟出來,才輕輕的搖搖頭。
“沒什麼事,剛送到這眼就睜開了。”
“哦,那就好。”清遊的話讓我提在嗓子眼的心穩穩地放了回去,不過同他一起往417方向走了幾步,我才發覺清遊的話裡好像有點我沒聽出來的信息,心頭一動,我快走了兩步到他身邊,偏頭問道:“什麼叫送到這眼就睜開了?難道說他是裝的?”
“嗯。”清遊聽着一笑。
我去!白擔心了一路,不過,清遊把他跟朱雪怡安排到一間病房裡,不怕病房會給發飆的朱雪怡拆掉麼?
心頭顫了顫,我一擡頭才發現,清遊已經停在了417的門外,眉頭緊皺,那道病房門裡,此刻好像熱鬧得緊。
“老師,我錯了。”強子平靜的認錯聲。
“錯了就完了?啊?”朱雪怡暴怒的質問聲。
“行了,少說兩句吧,這是醫院。”王志洋冷冷的勸導聲。
什麼情況?怎麼一向躲着朱雪怡的王志洋也在?
撇過頭看看煩躁之意漸起的清遊,我輕輕擦了擦腦門兩邊不存在的汗,偷偷示意安昕先回六樓之後,做好了心理準備。
......
過了將近一分鐘,裡面的爭吵聲非但沒有絲毫減小,反而還因爲王志洋冷漠的阻止聲而變得越來越大,如果我沒聽錯的話,胡南珍應該,也在裡頭。
“吵什麼吵,不知道這是醫院麼?”門口站了這麼久,清遊的怒氣終於是爆發了出來,一把推開病房門,他冷冷環視着病房裡頭吵得面紅耳赤的三妖一人,低聲喝道:“不想在這呆着,滾~!”
前一秒還處於爭吵狀態中的病房,這一秒,便已經安靜到只剩下他們尚未調整好的急促呼吸聲。
好!
霸氣!
我跟在清遊身後默默的鼓掌,正兒八經地說,跟胡南珍關係好了之後,我對朱雪怡的印象及好感,便怎麼都提不上去了,加上剛纔她幾乎飆着髒話呵斥強子,我對她的好感度在無形之中又-1,-1......
“都好了是麼?這麼精神?”
清遊雙手往身後一背,冷着臉走了進去,我探頭往裡看了看,確定這一個助教,一個輔導員,一個舍管都在清遊的目光裡慫下來後,也悶不作聲地跟在清遊身後往裡走。
這病房裡的兩張牀,靠門這邊的牀上坐着的是一臉鬱悶,看到我之後表情瞬間變成惱怒和無奈的強子,靠窗戶那張牀上是同樣怒視着我的朱雪怡,不過與強子一比,朱雪怡的怒意要高不止一個檔次,不誇張地說,殺人如果不犯/法,那麼現在在她前面放個刀,我絲毫不懷疑自己會在分分鐘變成片,塊,絲。
胡南珍和王志洋一左一右坐在兩張牀中間,看他們倆那警惕的模樣,我開始腦補着他們倆剛纔勸導時的模樣。正想着,我眼前的畫面一動,球型身材的胡南珍,穿着一身白色的運動裝朝我走過來。
“蘇然,你沒事了吧?”
“啊,沒事了。”
她目光柔和的打量着我全身,看得我心裡頓時一暖,連忙搖頭伸手扶了面色依然不怎麼好的她。距離上一次趙茵茵到學校裡去鬧騰,才過了一個星期不到,這幾天裡我抽空去看了一次她,不過除了反鎖着的房門和緊拉着的粉色窗簾,別的什麼也沒看到。
心裡想着,我把胡南珍扶回剛纔的位置上,有些無語地瞅着一直對我發送着求救目光的王志洋,對,是王志洋,不是強子!
清遊冷冷的目光掃過,受其影響最大的,就是他了。
瞥瞥吼完那一聲便化身雕像的清遊,我深吸了口氣,衝王志洋笑道:“王哥,你臉色不怎麼好,要麼先回學校休息吧?”
“呵呵,沒事沒事,等莎莎把藥和檢查結果拿回來,我跟南珍一起回。”他說着瞪了我一眼,眼神裡傳達明確信息,剛纔我理解有誤。
難不成,他想讓我把清遊支走?那強子怎麼辦?
正想着,清遊帶着些惱意和煩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話裡傳達出來的信息,讓我茫然,但也長了些知識。
“你們赤狐跟白狐之間的鬥爭,我不打算管,但這裡是鄭州,是大都市,不是你們以前住着的深山老林,能想怎麼鬧騰就怎麼鬧騰的。”他的目光主要瞪向王志洋以及靠窗邊臉色隱隱有些發白的朱雪怡,冷哼一聲後又補充了一句:“以前發生的那些,我答應過你們不再去追究便不再追擊,可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因爲這約架鬥毆,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
赤狐?白狐?
我聽着目光不停地在胡南珍,王志洋以及朱雪怡身上轉着,同時,腦袋裡也閃過了朱雪怡最初找我的時候所說的話,難道她跟胡南珍之間的敵對,並非是因爲朱雪怡把胡南珍視作情敵,而是清遊所說的兩種狐妖之間的鬥爭?
看來清遊和他們這幾個狐妖之間,關係似乎有些複雜啊,想着,我又看看平靜地跟事外人一樣的胡南珍,偷偷琢磨着,既然她是白狐,那被氣得臉色煞白卻不敢還口的朱雪怡就指定是赤狐了,既然這樣,那王志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