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兒告訴少倫了嗎?”聶蘇嚴肅地看着三個偵探和左殘陽。
“還沒有……”看着聶蘇的表情,三個偵探竟然像約好了似地同時回答。
“爲什麼突然懷疑起來他師父了?”聶蘇問道。
“第一,作爲一名大學教授,他可以很容易弄到高濃度的硫酸。”杜子規慢慢地說,“而現在,普通人想要購買高濃度硫酸的話,需要一定的手續,比較麻煩。第二,他的研究領域衆多,而其中一個研究得比較成熟的,就是自動系統的人工干預,而我們也做過了實驗,證明這種技術確實可以造成呂顏的命案。第三,對於趙異來說,想要給他打個電話,但是卻不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和號碼,作爲大學教授應該很容易就能夠自己想出來,或者是拜託其他的學生幫忙的吧?而只要說是爲了研究需要,或者隨便編一些什麼樣的理由,一個德高望重的大學教授也可以讓自己的學生毫無疑心地幫忙吧?”
“以上三條?”聶蘇微微皺起了眉。
“是的,以上三條。”杜子規堅定地回看着聶蘇,說道。
“唉……”聶蘇與杜子規對視了幾秒之後,嘆了口氣,“這麼一說,確實有嫌疑啊……不過就是不知道少倫知道了以後會怎麼樣?”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調查會在少倫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恩泰沉聲說道。
“而且我們準備兵分兩路,一隊人馬調查皮可休教授,另外的一對人馬在少倫身邊,以便防止他發現我們的調查進度,另外一方面調查皮可休教授身邊的學生們。”道微微笑道。
……
“最近老師在研究一些課題,所以就住在學校,基本上一週或者兩週回來一次。”坐在皮可休教授家寬闊的客廳裡,聶蘇和杜子規一面喝茶,一面聽着皮可休教授的學生寧蕊的敘述,“老師不在家這一段時間,我就會來到老師家裡,看看能不能幫助師母做點兒什麼……”
“原來如此。”杜子規點了點頭,“那麼,你們有沒有發現皮可休教授最近有無故不回家,或者是幾個小時不知道去做什麼了的情況?”
“沒有。”女生搖了搖頭,“老師很顧家的,如果不能準時回家就會給師母打電話,而且如果平時沒有事兒一定會回家的。不過說到幾個小時不知道去做什麼了的話……”說到這裡,女孩兒歪着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麼。
“有這樣的情況嗎?”杜子規輕聲問道。
“只有一、兩次,我們都以爲老師在實驗室裡,但是後來發現實驗室裡面沒人,老師也不知去向。”寧蕊回憶道,“但是沒過多長時間老師就會出現,沒有誤過什麼事兒,我們也就沒問老師去幹什麼了。”
“能告訴我們老師失蹤的具體時間嗎?”杜子規追問。寧蕊說出了兩個時間,坐在杜子規身邊的聶蘇眼神一凜——皮可休教授不知去向的那短時間,恰好和呂顏、趙異兩個人的預測被害時間相吻合。坐在沙發上的杜子規感覺到聶蘇悄悄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便知道聶蘇已經發現了不對頭的地方,於是他放下茶杯,說道:“對了,你們老師原來是做什麼工作的啊?一直在教書嗎?”
“不是的。”女學生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老師是我們報到入學的那年來到學校的,雖然初來乍到,老師的授課水平卻非常高,而且知識淵博,待人和藹,我們這一屆的學生都非常高興能第一批得到老師的教導。”
“那你們……沒有問過教授以前是做什麼的?”杜子規小心翼翼地問道。
“寧蕊啊……”正當寧蕊準備開口作答之時,突然從臥室那裡傳來了一聲呼喚,聽聲音,是個上了年紀的女性——杜子規估計這就是那位身體不太好的“師母”了。
“是,師母。”寧蕊馬上起身,抱歉地衝杜子規和聶蘇兩個人笑了笑,然後就馬上向臥室走去。
“……”不知道兩個人在臥室裡面說了些什麼,就看到寧蕊一個人走出來,臉上帶着歉意地對杜子規說道:“非常抱歉,師母身體不太好,需要休息,所以……兩位……”
“好的,我們知道了。”杜子規自然知道這就是逐客令了,拉着聶蘇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那麼他今天就是因爲準備那個課題所以纔沒有回家的是嗎?”走到大門前,杜子規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頭問道。
“嗯,是的,”寧蕊認真地點了點頭,“老師已經打電話和師母解釋過了。”
“好的,再一次感謝你的配合!”杜子規點了點頭,扭開門,“打擾了!”
……
“顯然有問題。”坐在杜子規的車上,聶蘇撇了撇嘴,說道。
“呵呵……”杜子規一面發動汽車,一面笑着回答:“是啊,涉案人員都對我們保密——這實在是難查的案子啊!”
“那現在怎麼辦?”聶蘇側臉問道。
“到學校去看看皮可休教授是不是真的在準備課題。”杜子規說着,駕駛着汽車,飛一般地向着皮可休所在的學校駛去。
……
“教授在計算機房。”在皮可休教授的辦公室,他的助理向兩個人解釋道,“今天下午需要進行一次上機實驗,教授又不喜歡我們去打擾,所以他一個人在機房做實驗。”
“嗯,”杜子規點了點頭,“就是那個什麼……什麼技術來着?”
“自動系統人工干預技術。”助理很是流利地回答。
“對對對,就是那個技術……”杜子規點了點頭,“那個技術,還需要上機實驗啊?”
“是的,教授經常一個人控制着幾百臺計算機,進行試驗。”助理驕傲地說,“並且應用了自動系統人工干預技術進行試驗屬國家首例呢!”
“你們教授真的很厲害啊!”杜子規一臉的讚歎,“不過……這麼長時間,一個人呆在裡面,不需要喝水什麼的嗎?”
“您二位是偵探?”那個助理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好奇地望着杜子規和聶蘇。
“呃,是的。”杜子規點了點頭,“我們正在調查一個案子。”
“那您問的那些問題,是想得到老師的不在場證明吧?”聽到了杜子規的回答,助理開心地笑了。
“呃,被發現了啊……”杜子規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呵呵……”助理笑不露齒,“其實我本人也經常看偵探小說,所以經常聽到‘不在場證明’這個詞——每次有了嫌疑犯之後,偵探們都會先問這個吧?”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杜子規顯得更加尷尬了。
“老師可是真的在實驗室哦!”那個助理微笑道,“不會趁着他一個人在機房的時候偷偷溜出去做壞事的!”
“何以見得?”聶蘇面無表情地問道。
“因爲我們的機房裡面,有實時監控錄像啊!”助理說着,指了指他們坐的地方的頭頂——果然,在那裡有一個黑色的攝像頭。
“請問……我們能看看機房裡面的情景嗎?”杜子規的眼睛亮了一下,急切地問道。
“當然可以,這邊請。”
……
“誒?奇怪了啊!”在計算機房旁邊、距離機房並不是很遠的一個房間裡面,擺放着一牆壁的顯示器,而上面顯示的內容,就是各個攝像頭所拍攝下來的實時監控,但是此時,那個年輕的助理擺弄着一個機器,自言自語道。
“怎麼了?”杜子規問道。
“那個屏幕,沒有反應了。”聶蘇指着牆壁上的一個顯示器,說道。杜子規擡頭一看,發現果然有一臺顯示器顯示了黑屏。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是哪個房間?”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杜子規的腦海中生成。
“這個是資料室的攝像頭。”助理一邊擺弄着那個機器,一面回答,“但是這個房間的操縱桿好像有問題……動不了了……我得去找人修理一下……”
“資料室?”聶蘇蹙眉。
“是的,擺放的基本上是歷屆畢業生和老師們的論文和研究成果,平時基本上沒有人進去,所以那個操縱桿就很少有人使用,大概是年久失修了吧?”助理掏出了手機,準備撥號。
“資料室在什麼地方?”聶蘇突然閃電般出手,把助理的手機從她眼前按了下去,然後凝視着她的雙眼,問道。
“啊!啊……資料室……就在機房的對面……走廊的那頭……”助理被聶蘇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先打個電話……讓……讓後勤的老師們幫忙修理一下……修理一下那個操縱桿……”
“聶蘇?”杜子規看着聶蘇的行爲,有些奇怪,“怎麼了?”
“抱歉,”聶蘇鬆開了助理的手,看着她開始撥號,“我太緊張了……”
“以爲教授會通過資料室溜出來?”杜子規問道。
“嗯……”聶蘇的臉色有點兒發紅,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擡頭看了看其他的顯示屏。而此時,那個助理也撥好了號碼,正在等待電話那頭的人的迴應。
“這!這是……”突然,正在看牆上的顯示屏的聶蘇臉色發白,又是一伸手,再一次把助理的手機按在了桌子上。這下,助理是真的有點兒惱火了,只見她瞪圓了眼睛,譴責地看着聶蘇,而後者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只是一味地盯着牆上的一個顯示屏,臉色蒼白,黑得發藍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
“對,那個就是機房的攝像頭所拍攝的,有什麼問題嗎?”助理沒好氣地問道。
“什麼?!”杜子規聽到後,又看了看聶蘇的臉色,大叫一聲,然後率先跑出了房間,向機房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