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聶蘇的一聲大叫,不僅讓陳巷豪嚇了一跳,她身邊的杜子規也是一個激靈,“怎麼了?”
聶蘇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那個叫做周琛的人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冷冷地問:“你在他的杯子裡面,放了什麼?”
“放了什麼?”陳巷豪聽到了聶蘇的問話,也是嚇了一跳,轉眼看周琛:“你往我的杯子裡面下藥了?”
“我……”周琛看到圍攏在自己身邊的聶蘇、杜子規和陳巷豪,眼眶裡慢慢蓄滿了淚水,“我……”
“和我們走一趟吧。”杜子規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陳先生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最好和我們一起回去,您現在非常危險,所以我們需要時刻在您的身邊。”
這一次,陳巷豪沒有說什麼,而是把手中的稿件放在工作人員手裡,囑咐他們再找一個播音員,然後就看着杜子規,“我們去哪裡?”
……
“先給陳巷豪做一個全身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然後我們來看看周琛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回到工作室,杜子規分配道,“殘陽、成巖,全身檢查的事兒就麻煩你們兩個了,恩泰、道和我去審審那個周琛,聶蘇去休息一會兒。”
被分配工作的各位也沒有什麼異議,轉身默默地去執行了。
恩泰三人對望一眼,然後拿起了錄音筆,走進了審訊室——本來,作爲私人偵探的幾個人是不可能有審訊的權利的,但是因爲最近他們正在調查的這個瘋狂的兇手實在是猖獗,所以杜子規特意向杜安申請了許可。
“姓名?”道負責問問題,而恩泰和杜子規兩個人分別坐在道的兩邊,默默地觀察着面前的這個渾身顫抖的年輕女孩兒,通過觀察她的言行舉止和麪部任何一個表情來確定她是不是在說實話。
“周琛。”
“年齡?”
“26歲。”
“職業?”
“播音員、主持人。”
……
“說說你今天晚上的事兒吧。”道慢慢地把話題引到了今天晚上。
“我……”周琛欲言又止。
“如果說出來,你的行爲將被認定爲承認錯誤態度良好,相應的懲罰也能夠減輕。但是如果不配合的話,我們很難得到事實的真相,對於你很不利。”道皺着眉頭看着周琛,總覺得她好像有點兒冤枉的感覺。
“陳巷豪前輩……”周琛嘆了口氣,緩緩開口,“在電視臺……非常……人緣不太好……所以……”
“所以什麼?”道好奇地問。
“所以好多前輩和同事都不喜歡他……我們私下商量……私下商量……”周琛又開始顫抖了,“如果他還是這樣的話,就……就讓他消失……然後……我們抓鬮……我被抽到了,所以就要給他的杯子裡面下點兒藥……”
“什麼藥?”恩泰問。
“致幻藥……”周琛沉默了幾秒鐘,回答,然後又慌忙擡起頭來:“但是大家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工作不順利,然後被開除或者他自己辭職,沒有想殺他的意思!”
“……”杜子規突然有一種想要狠狠打那些賣致幻藥的人的鼻子一拳的想法。
……
“下面,我們要進行的是全身CT掃描。”左殘陽耐心地對已經躺在CT機的牀上面的陳巷豪說道,“這個是用來檢測你全身的組織是不是有病變的。”三個人現在正在左殘陽位於頂層的辦公室旁邊的那個檢查室裡,這個檢查室是專門爲了左殘陽給患者檢查身體而準備的,因爲偵探們的工作室距離醫院不遠,所以三個人就來到了這裡,打算做一次詳盡的身體檢查。
剛剛進入檢查室的陳巷豪好像有點兒緊張,剛纔在往裡走的時候好多次都緊緊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
段成巖看到陳巷豪的臉色有點兒發白——估計他是第一次進行這個檢查吧?這樣想着,段成巖微微一笑,拍了拍躺在那裡的陳巷豪的肩膀,“不要緊張啊,陳先生,這個沒有什麼的。”
“我……”陳巷豪一愣,開口想說話。
“這個CT呢,就是ElectronicComputer的縮寫,我給你大致講一下這個東西的原理,”段成巖輕鬆地說,“你就不會害怕了,其實也沒有什麼的,就是……”
“你不用說!我不想聽!”陳巷豪突然從躺着的地方坐了起來,兇狠地說道。
“什麼?”左殘陽一愣,手上的工作也停了下來。
“我說,你不用說!我、不、想、聽!”陳巷豪翻身起來,穿上了外套,開始往外走,這時候的他,完全沒有了剛纔的縮手縮腳的樣子,面部表情有點兒猙獰,走路的腳步聲也很大,好像是生氣一樣,大步往外走。
“有問題!”左殘陽和段成巖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想法,然後馬上上前,追上了陳巷豪。
“陳先生?”段成巖小聲問了一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身體不舒服?”
“不管你的事兒!”陳巷豪大吼一句,甩開了左殘陽拽着的他的袖子,扭頭衝他大吼:“滾開!”
“?”左殘陽有點兒驚訝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着段成巖:“他……對我說‘滾開’?”
“呃……”段成巖看到左殘陽難以置信的表情,有點兒想笑。
“他讓我滾開?”左殘陽又問了一句,語氣加重了。
“誒,殘陽,你別……”段成巖從左殘陽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東西,知道事情嚴重了,連忙上前,用沒有拉住陳巷豪的那隻手拉住了左殘陽,然後站在兩個人中間,“殘陽你別衝動,陳先生這不是……這不是……”可是他也不知道陳巷豪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不是什麼?”左殘陽冷笑,轉眼看了看陳巷豪,後者還站在那裡對着他怒視,“你讓我滾開?”
“對,你們兩個,都給我滾!”陳巷豪還是十分激動,吼叫着,狠狠地跺着檢查室的地板,地上擺放的一些瓶子因爲巨大的震動紛紛倒在了地上,叮噹作響。
左殘陽怒極反笑,指着站在面前的段成巖:“你讓這條蟲子滾,他什麼反應我不管——但是如果你讓我滾的話……”說着,左殘陽的左手猛地揮了過來,陳巷豪還以爲他要打自己,連忙護住頭部和臉。但是左殘陽並沒有打他,而是拽住了身邊的一張病牀上面的牀單,然後迅速地一拽——牀上的枕頭、被子和其他的物品紋絲未動,但是那張雪白的牀單卻呼嘯着來到了三個人的身邊,站在一旁的段成巖剛剛能夠感受到牀單飛過自己頭頂時候的風聲的時候,那張牀單就已經來到了面前。
“你還是自己先滾吧!”左殘陽冷冷一笑,左手拽着牀單的一角,右手扳住了陳巷豪的肩膀,然後左腳繞到了他的右膝後面,輕輕一勾——段成巖再看的時候,陳巷豪已經倒在了那個牀單裡面,而左殘陽正在那裡把牀單的四個角系在一起,還狠狠地打了無數個死扣。
“嘶——”段成巖倒抽了一口涼氣,“殘陽你這廝,又發火了!”
“哼,誰讓他讓咱們滾的?”左殘陽撅嘴、瞥了一眼陳巷豪,然後把牀單的角放在段成巖的手裡:“扛他回去!”然後就好像是打了勝仗的傢伙一樣,昂首挺胸,走出了檢查室。
“喂……”段成巖苦笑地看着左殘陽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滿眼恐懼、動彈不得的陳巷豪,只好扛起了那個大包袱,跟着左殘陽離開了檢查室,回到恩泰他們那裡。
……
“什麼?”道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投下了一圈陰影,“這是什麼問題?”
“似乎是恐懼有關於這方面的科學知識……”段成巖皺着眉頭解釋,“或者是科學原理……總之,就是……”越解釋越不清楚,段成巖只好回頭,看着左殘陽在電腦前面的背影,“喂,佐不羅,你也好歹幫忙解釋一下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馬上馬上,這一關我馬上就過了!”左殘陽此刻正在用工作室的高配置電腦玩着“使命召喚4”,就看到屏幕上他控制的那個人拿着槍不停地掃射,子彈所到之處,敵人無一不流血陣亡,子彈沒有了就再加上,加滿之後又開始掃射——爽啊!左殘陽剛纔被人說“滾”的怒氣終於被遊戲的勝利給予他的快樂給取代了,臉上掛滿笑容。
“呃……”段成巖低頭抹汗,“不好意思哈……這佐不羅就是這樣……”
“蟲子,我過關了!”正說着,左殘陽興奮地走了過來,“需要我說什麼?”
“給道講一下陳巷豪的病情。”段成巖無奈地看着那個興奮異常的“佐不羅”——果然是佐不羅啊,沒有一點兒佐羅那種顧全大局的想法啊……唉……
“這不是不顧全大局……”左殘陽突然眯着一雙半月眼看着段成巖說道,“這是釋放壓力。”
“呃!”段成巖雖然從小和左殘陽在一起,但是左殘陽能夠看穿他的想法這種本領還是有的時候會讓他嚇一跳。
“總體來說,我認爲陳巷豪對於有關於醫學的知識有恐懼症。”左殘陽轉頭,對道說話,面部表情嚴肅了很多。
“啊?”道還是一臉的迷惑,“什麼意思?”
“因爲不瞭解陳巷豪的生活,所以現在還不能夠判斷到底是什麼造成的恐懼。”左殘陽皺着眉頭,一面思索着用詞一面解釋,“但是我認爲,很有可能是因爲他曾經經歷過一些事情,導致他現在的恐懼症,比如說,曾經的手術失敗,或者是家人因爲醫療事故喪失生命等等這樣的事情都有可能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那會是什麼樣的事情呢?”道也皺起了眉頭,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