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衆人皆是驚愕,“不是有證人保護了嗎?”
“據說是兩個特警被打暈了,然後周琛被劫走。”杜子規皺眉,“現在下落不明。”
“怎麼會這樣?難道兇手又要下手了嗎?”段成巖有點兒擔心地看了看還在那裡進餐的左殘陽,“那兇手到底和穆易有沒有關係?”
“剛剛發生的事兒……穆易應該不是那個直接導致周琛被綁架的兇手,但是……”杜子規沉思地說,“但是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有幾個人……”
“趕快讓殘陽出來吧,就說醫院有事兒。”段成巖說着,拿起了手機,準備撥號。
“好像他們也快要吃完了。”道瞪大眼睛看着左殘陽和穆易。
……
這邊,餐廳裡,左殘陽有點兒開心地看到穆易終於把最後一口飯後甜點塞進了嘴裡,但是同時,他又有一些不甘心——這頓飯吃了這麼長時間,但是自己竟然沒有從穆易那裡得到一點點情報!
“真的很好吃!”穆易可不知道左殘陽在想什麼,微微一笑。
“你……喜歡就好……”左殘陽心不在焉地回答。
“謝謝!”穆易不易引人察覺地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很快舒展開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左殘陽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拿起手機,看到上面顯示的是段成巖的號碼,皺了一下眉頭,嘟嘟囔囔地說,然後便起身、離席。
“成巖?”
“殘陽,周琛被綁架了,下落不明。”
“什麼?!”左殘陽也很是吃驚,“不是有……”
“據說兩個特警被打暈了。”段成巖已經知道左殘陽想說什麼了,打斷了他的話,嚴肅地說。
“好,我馬上回PSI。”
“不用了,我們已經在你們約會的餐廳門口了。”段成巖終於露出了一些得意的笑容。
“你!”左殘陽不知說什麼好——這些人!
回到桌子旁邊,左殘陽面帶歉意地對穆易說:“不好意思,突然有急事兒,我得馬上回去!”
“啊?好可惜!本來人家今天還想和你一起去唱歌呢!”穆易一聽,遺憾地叫了起來,但是馬上又說道:“沒關係,以後再聯繫哦!下次可不許不接我電話了!”
“好……”左殘陽無奈地當着穆易的面把她的手機號碼存在了自己的手機裡。
“呼呼……吃得好飽!”穆易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拿起放在身邊椅子上的手提包,準備站起身來,卻突然腳下一個趔趄——
“誒呀!”穆易一聲驚叫,好像是踩到了自己的拖地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沒有站穩就向前跌去。
“小心!”左殘陽嚇了一跳,馬上上前,想去扶住她。卻不料穆易沒有扶住他的手,而是向他的懷裡撲了過去。
“你……”左殘陽突然覺得穆易好像是故意跌倒的,兩隻手放在身旁不知所措,看着自己面前的穆易從懷裡爬了起來。
“不好意思哦!”穆易吐舌一笑,“沒站穩……”她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旁邊的一聲驚叫打斷了。
“死人了!死人了!”那是一個極高極細的女聲,震得左殘陽的耳膜劇烈得晃動,但是他還是聽到了那個人在喊什麼——“死人”?於是,他向着穆易坐的那個地方看過去,不禁也被嚇了一跳——
這個餐廳主打的風格是情侶餐廳,所以就必須考慮到男方向女方求婚的時候到處藏戒指的困境,於是,這裡的老闆突發奇想,把座椅都做成了箱子的形狀,也就是說,男方可以事先把準備好的戒指藏在自己正在坐的箱子裡,然後再趁女方不注意的時候猛地拿出來,製造一個驚喜。同時,這種箱子改造成的椅子還可以增加餐廳的儲物空間,有的時候,換洗的座套、桌布就放在箱子裡面。但是這次,穆易跌倒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那邊的箱子,於是箱子向着一旁翻滾,露出了裡面藏着的東西。
“周琛?!”左殘陽疑惑地向前走了幾步,看着那從箱子裡面滾落出來的人有點兒面熟,後來才發現正是被宣告失蹤的周琛!
“服務員!馬上關上餐廳的大門,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要離開,然後去門口把門外面的四個人叫進來!”左殘陽馬上俯身下去,跪在地上,檢查了周琛的雙側頸動脈,同時讓服務員叫外面的人——外面的人,當然就是看到了騷亂之後從車裡跑出來的恩泰、杜子規、道和段成巖了。
“我們已經進來了。”左殘陽話音未落,就聽到肩頭有熟悉的聲音,“她怎麼樣?”
“好像只是昏迷了,沒有生命危險。”左殘陽回過頭去,對恩泰點點頭,“我們還是把她弄出來然後送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吧!”
“好的,子規、成巖和你一起去醫院,這裡的現場交給我和道吧!”恩泰點點頭,說。
“好,麻煩你們了!”左殘陽說着,把周琛放在地面上平躺好,然後接過段成巖拿過來的放在他們車裡的車載急救箱中摺疊擔架,和他一起把周琛弄到了擔架上。
“我已經和聶蘇她們聯繫過了,你們這邊小心點兒,有事兒電話聯繫。”恩泰送杜子規他們出了餐廳門口,叮囑了幾句然後馬上回頭,嚴肅地大喊:“所有的人請留在這裡,餐廳負責人請協助我們的工作!”
……
“醒了嗎?”病房外,杜子規低聲問剛從病房出來的左殘陽。
“還沒有。”左殘陽搖頭,“但是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成巖去化驗了,待會兒回來就知道到底爲什麼會昏迷不醒了。”
“化驗?難道是可能有安眠藥?”杜子規驚訝。
“嗯,但是很奇怪吧,兇手這次竟然沒有下手!”左殘陽挑挑眉毛,“轉型了?”
“是不是兇手還不一定呢!”段成巖手裡舉着幾張紙,走了過來,“普通的乙醚,周琛本人沒有任何外傷,好像就是被糊弄着暈了,然後就被發現了一樣……”
“會不會是兇手還沒來得及就被我們發現了?”杜子規疑惑。
“這也是可能之一,不過我更傾向於兇手並沒有讓周琛死的想法。”左殘陽透過病房門的玻璃窗看了看躺在裡面的周琛,“如果從兇手前幾個受害人的情況分析,似乎這個兇手是一個特別兇狠殘暴的人,對於自己的獵物有着很執着的破壞慾,這一般來說是預示着兇手在復仇或者是病態的心理。但是這次……”說到這裡,左殘陽微微皺了眉,“似乎兇手很溫柔地對待周琛呢!”
“等她醒了,就應該能知道一些了。”杜子規搖搖頭。
“子規,情況怎麼樣?”正說着話,聶蘇出現在病房門口,“小雨正在PSI查那個餐廳的資料,小池在監控糖廠,需要我做什麼?”
“暫時沒有……”杜子規心疼地看着聶蘇因爲急速跑動而泛紅的臉。
“等等,好像現在有任務了。”左殘陽舉起一隻手,打斷了杜子規的話,然後朝病房裡指一指,“周琛好像醒了,需要聶蘇去和她談談。”
“呃?”聶蘇一下沒反應過來,“我和她談?談什麼?”
“關於這次綁架的事兒,周琛剛剛甦醒,神經比較脆弱,聶蘇去談應該會給她一點兒安慰,比咱們幾個……”說着,左殘陽看了看身材高大的杜子規和同樣高大的段成巖,“比咱們幾個談的效果好。”
“明白了。”聶蘇嚴肅地點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拿出錄音筆,調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然後走進了病房。
……
佈置得處處雪白的病房裡,周琛獨自一人躺在牀上,手上還有輸液的痕跡。
“周琛,你好……”聶蘇小心翼翼地走進了病房,“還記得我嗎?”
“記得……”周琛剛剛醒來,臉色還有一些蒼白,但還是掙扎着坐了起來,回答了聶蘇的問題,“你是……PSI……的聶蘇……”
“嗯!”聶蘇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你現在很不舒服……很害怕……但是……你能不能給我回憶一下你被綁架的經過呢?”
“這對你們的破案有幫助?”周琛果然還有一些害怕,聽到“綁架”兩個字,臉色更加蒼白了。
“很有幫助。”聶蘇看着她的眼睛肯定地說,“你的回憶能夠在很大的程度上幫助我們。”
“那就好……”周琛輕喘幾口氣,“我本來想回單位上班的……但是……那輛汽車突然失靈了……兩個警察下去檢查……就不知道從哪裡出來的人……打暈了他們兩個……我很害怕……想叫但是就被那個人迷暈了……”
“是一個人?”聶蘇馬上追問。
“是的……一個人……只有……一個蒙面人……”周琛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皺緊了眉頭,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車輪底下兩個暈倒的警察、蒙面的人、乙醚的氣息、頭腦裡暈頭轉向的感覺……
“別怕……”聶蘇走上前去,輕輕坐在了周琛的身邊,放緩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們會保護你……你提供的線索會讓我們馬上找到兇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周琛的呼吸在聶蘇的安慰之下變得平穩了許多,臉上也恢復了一些血色,輕輕地點點頭。
“那個綁架你的人……”聶蘇看到周琛已經平靜,試探性地問:“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嗎?”
……
“很奇怪呢,不僅沒有傷害他們,還很照顧他們……”將周琛安慰了一番後,囑咐她睡下,聶蘇輕輕地走出了病房,看着病房外焦急等待的偵探們,“很照顧……根本不像對於那些死者的態度……”
“他們不是兇手的目標,而只是一個工具?”杜子規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