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報警!”看到眼前的景象,杜子規沒有絲毫的猶豫,馬上轉身對着那位助理小姐大叫道。
“哦!是!”助理小姐已經完全被自己所看到的嚇呆了,聽到杜子規的喊聲纔回神,答應了一聲後便馬上轉身跑了。
“怎麼會這樣?”聶蘇皺着眉頭和杜子規一起在走廊裡面跑着、搜索着,一邊問道。就在剛纔,他們走到機房門口的時候,助理小姐剛要去開門,便被杜子規一把拽了回來,然後他指了指那扇機房門的把手——那個金屬的把手已經被燒得通紅,如果貿然拿手去擰的話,助理小姐的手可就要遭殃了。很顯然,機房裡面此刻應該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而皮可休教授如果真的在裡面的話,很可能就已經……
“不知道。”杜子規仍然在搜索着滅火器,“這樓道里怎麼連個滅火器都沒有?”
“估計是建樓的時間比較早,所以還沒有這樣的東西……沒辦法了,我去試試吧!”聶蘇說完,轉身跑回了機房門口。
“你……你要踹?”杜子規有點兒不確定地看着那扇現在已經開始冒熱氣的大鐵門,又看了看聶蘇。
“這種溫度,門也沒有太大的變形,踹開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聶蘇看着那扇門,回答,“只是如果貿然踹開的話,大量的空氣涌入機房,有可能會加重火勢的增長……”
“這倒是個問題……”杜子規焦急地在門口踱起了步子,“本來以爲查到這裡就可以結案了……沒想到……”
“現在皮可休教授應該是凶多吉少了……”聶蘇小聲說道,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把頭一低:“算了,管他呢!衝進去看看那個教授在哪裡就好了,如果還活着,就救出來,如果不行了,我們就快跑……”說着,飛起一腳,正中那扇鐵門!
“啪!”鐵門應聲而開,一陣熱浪襲來——雖然天氣已經達到了30攝氏度,但是聶蘇還是覺得自己的頭髮和臉上的皮膚有一種火燒火燎的感覺,稍稍遲疑了一下,聶蘇就準備往機房裡面衝,但是一個人突然拽住了她,幾秒鐘之後,身邊的那個人衝進了火海。
……
“回來了?”聶蘇一臉的冷冰冰,弄得聽到消息趕來的恩泰和道兩個人有點兒不知所措。
“呃?呃……嗯,回……來了……”杜子規的雙手纏了一些繃帶,臉上也有的地方擦上了藥膏,看到了聶蘇的表情,有點兒心虛地陪着笑臉回答,“呵呵呵……”
“你有什麼意見嗎?”聶蘇還是那樣的語氣,斜着一雙漂亮的眼睛看着杜子規。
“啊?沒有……啊……”杜子規一愣,然後還是站在那裡,點頭哈腰地陪着笑臉。聶蘇坐在一排椅子當中的椅子上,她的身邊兩邊都有空着的椅子,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杜子規被鎮住了,只是站在那裡——可能這就是專屬於聶蘇的氣場吧?看到杜子規的樣子,恩泰頓時明白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道,兩個人頓時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再次看向杜子規的眼神中,多了這三個字——“妻、管、嚴!”
“那爲什麼……”聶蘇終於轉過頭來了,冷冷地看着杜子規,過了許久纔再次開口:“爲什麼要把我拽到一邊?”
“我……”杜子規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剛要開口解釋,卻被聶蘇無情地打斷了:
“爲什麼不讓我去?”聶蘇怒睜着雙目,黑得發藍的瞳孔中迸射出了憤怒的火焰,“不相信我的實力?覺得你比我強?還是什麼?”
“我……”杜子規的眼神裡蘊含着很複雜的情緒,但是卻沒有開口解釋,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
“雙上臂和臉部除稍微的燒傷和擦傷之外沒有其他嚴重的問題。”正當杜子規不知說什麼好、聶蘇又怒目而視的時候,左殘陽揹着他的標誌性大揹包來到了偵探們身邊,“每天早晚擦上藥就可以了——咦?怎麼了?”正當他看到聶蘇和杜子規的表情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有點兒奇怪地問。
“……”聶蘇一言不發地看着杜子規,意思很明白了——你去和左殘陽解釋吧!
“呃……”杜子規只好用纏滿紗布的右手摸了摸後腦勺,笑着,“呃……聶蘇和我之間……出了點兒……呃……小問題……”
“哦?——哦!”左殘陽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小夫妻吵吵鬧鬧的,天經地義嘛!不要這麼冷漠啊!”說着,還對杜子規做了一個“你還不趕快上去安慰一下老婆大人?”的表情。
“殘陽!”聶蘇站了起來,有點兒生氣地喊了一聲。
“嗯?我說錯什麼了?”左殘陽的眼中還閃着淘氣的光,但是表情卻裝作無辜,“難道你們不是吵架了嗎?”
“你……唉……算了……”聶蘇面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的人,一個陪着笑臉的人,還有一個明知故問的人,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搖了搖頭,走出了四個人的“包圍圈”。
“還是不能適應呢!”看到聶蘇的背影消失在樓道的轉角,恩泰用胳膊肘捅了捅還在發愣的杜子規,小聲說道。
“唉……是啊……”杜子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聶蘇似乎還是習慣以前獨來獨往的生活,什麼事兒都會衝到最前面,想要保護自己身邊的所有人,不想讓任何人冒險……這個孩子……”
“還需要慢慢改造,”左殘陽說着,從身後的揹包中拿出了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遞給了三個偵探,“沒救了,那個人。”
“身份確定了嗎?”恩泰接過牛皮紙袋,打開後掏出裡面的一疊照片,三個偵探於是圍在一起,看着那一張張從現場拍到的黑乎乎的照片。
“還沒有細緻的檢查,”左殘陽回答,“但是從所在的位置和身上剩餘的東西來看,應該是你們的懷疑對象皮可休教授了。”
“可惡!”杜子規一拳打向了身邊的牆,但是馬上又疼得倒吸涼氣,收回了拳頭,一臉委屈地撫摸着。
“是啊……本來以爲找到了,但是……”道嘆了口氣。
“我們再去看看現場吧。”恩泰搖搖頭,無奈地說道。
“嗯,只有這樣了。”杜子規說完,欲在前面帶路,不想卻被恩泰一把抓住了肩膀,他吃驚地轉過頭。
“你還有別的任務。”恩泰一臉深沉地說道。
“什麼?”
“趕快把你家聶蘇聶大小姐請回來。”恩泰眨眨眼睛,說道。
……
“我看到那個監控的實時錄像有問題才反應過來的。”半個小時之後,也不知道杜子規使用了什麼方法,聶蘇又回到了已燒得一片漆黑的機房,雖然臉上還是冷冰冰的沒有表情,但是還是相當配合地在偵探們身邊介紹着情況。
“嗯?什麼意思?”恩泰挑起一邊的眉毛。
“那個錄像的窗口恰好錄到了窗外的一根樹枝,”聶蘇解釋道,“我記得很清楚,就在我們查看錄像的時候,窗外颳起一陣大風,我當時還在想是不是會下雨,然後就擡眼看到了那一截樹枝一動不動……”
“原來如此!”恩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監控錄下來的東西全都是一張已經照好的照片,讓兇手擺放在那裡,擋住了攝像頭,也擋住了我們的視線——如果不是當時的一陣大風,兇手的計劃堪稱完美……”
“是的。”聶蘇點頭。
“也就是這樣,讓這場火災提前被發現了——但是,爲什麼機房沒有安裝自動滅火系統?樓道里面也沒有啓動自動滅火系統?”左殘陽奇怪地指了指一片焦糊的天花板,上面還能依稀看到幾個噴嘴——這是用來撲滅機房中的大火的,當機房天花板的溫度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那些噴嘴周圍的監測器就自動給出了“着火”的判斷結果,然後噴嘴就會開始噴水。
“那個……那個噴嘴……”一個怯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衆人轉頭一看,發現是剛纔的助理小姐。
“噴嘴有問題嗎?”
“噴嘴前幾天才檢查過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助理小姐小聲回答。
“現場沒有發現噴水的痕跡,也就是說……”道再次掃視了火場,除了剛纔消防員使用過的泡沫滅火器之外,並沒有看到水跡。
“是的,又是那個所謂的‘自動系統人工干預技術’。”恩泰陰沉着一張臉,說道。
……
“什麼?!”聽到恩泰的話,少倫險些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是的。”恩泰低下頭,沉痛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少倫的目光從恩泰的臉上移到了地面上,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黑得發藍的雙眼,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老師他……怎麼會?”
“現在還沒有進行更加詳細的檢查,”恩泰開口道,“但是……”
“我知道了……”少倫擡起眼睛,一向明亮的眼睛像是覆蓋上了一層灰塵,“謝謝你,恩泰……”
“少倫……”恩泰突然發現此刻的少倫雖然表情成熟,但是畢竟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把這樣的消息告訴他,是不是有點兒殘忍了?
“沒關係。”少倫擡起頭,看着恩泰,然後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有點兒悽慘的微笑,“沒關係的,我沒事兒。”頓了頓,少倫又開口:“我……能不能不能加入你們?”
“嗯?”
“我想,親自找到殺害老師的兇手。”少倫一臉堅毅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