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學生不能進來!”一個長滿了絡腮鬍子的大個子大大咧咧地說,一邊伸手推聶蘇出門,然後準備關門。
“你們這裡……是拳擊俱樂部嗎?”聶蘇手裡捏着一張紙片,小心翼翼地問。那張紙片上是自己昨天上網查到的地址,據網友介紹說,這家拳擊俱樂部是全市最棒的俱樂部,幾乎全國的優秀拳擊手都聚集在這裡,大家互相交流切磋——當然,在天通街,“交流切磋”就意味着兩個拳擊手在臺子上面互相拳打腳踢,把拳擊變成了“全身擊”,然後臺下一堆人湊在一個小桌子周圍準備下注。
“那當然,你沒看到招牌嗎?”大個子雖然急着關門,但是無奈聶蘇的一隻手緊緊地把着門,他想關也關不上,只好僵持在那裡,回答聶蘇的問題。
“那爲什麼我不能進去啊?”聶蘇眨了眨眼睛,問道,“我就是來俱樂部裡玩兒的啊!”
“你?”大個子顯然又是一個被聶蘇的外表矇騙了的,“就你一個人?是來找你哥哥的嗎?”
“我是來比賽的。”聶蘇很認真地說,“我從網上看到了你們有獎比賽的通知,所以今天就過來比賽了,還來得及吧?”
“來得及時來得及,但是你一個小姑娘,我們這裡也沒有能和你比的對手啊!”大個子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
“你算不算?”這是聶蘇第一次來到拳擊俱樂部,在和姜珊對決之後,聶蘇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和技術都遠不如那個自稱爲段成巖的媽媽的人。雖然她的年齡比自己大,雖然她的身體可能不如自己靈活,但是在戰鬥的時候,聶蘇還是很力不從心。上次和段成巖對決的時候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聶蘇知道,是自己提高的時候了。於是就來到了這裡,準備從這裡開始自己的提高之旅。
“哈哈哈……”聽到了聶蘇的話,大個子身邊的幾個人禁不住狂笑——這個小丫頭,虧得眼睛那麼大那麼亮了,連俱樂部裡的“鎮部之寶”,人稱“泰森第二”的人都沒有認出來。
聽到聶蘇的問話,大個子也顯然一愣,不過馬上就釋懷了——畢竟這個小丫頭不是自己的這一道上的,自己在拳擊界的那麼大的名氣,恐怕沒有哪個教科書會寫上去吧!教育部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的光輝事蹟宣揚出去的,因爲怕帶壞了孩子們。就好像日本的教科文組織不願意把南京大屠殺寫在教科書上一樣——等等!不對!自己不願意被寫到書上,是因爲自己太厲害了,而小日本他們是因爲太丟人了,這可不能混爲一談!大個子想到這裡,猛地甩了甩頭,然後看着聶蘇說道:“我當然算了,只要踏進這個門檻,就已經是拳擊藝術的人了。”
“那請允許我向你挑戰。”聶蘇站在門口,擺出了戰鬥的姿勢,黑得發藍的雙眼緊緊地盯着面前的大個子,“如果我贏了,就請讓我進去,參加你們的比賽。”
“如果你輸了呢?”大個子饒有興趣地問道,“你輸了怎麼辦?”
“我不可能輸。”聶蘇乾脆利落地回答。
……
“你說活在明天活在期待
不如活得今天很自在
我說我懂了會不會太快
未來第一天要展開
第一天我存在
第一次呼吸暢快
站在地上的腳踝
因爲你而有真實感……”
車廂裡飄蕩着孫燕姿的歌,趙子明趁着等紅燈的那段時間又靠在舒適的椅背上,滿意地掃視了一下自己剛剛上任就拿到的新車——開什麼國際玩笑?這可是PASSAT!沒有十幾萬下不來呢!雖然不是自己的,但是車鑰匙在自己手上,汽車行駛證在自己手上,這車……難道不是完全歸自己使用了嗎?想到這裡,趙子明又是“嘿嘿”一笑。
天通街在白天感覺挺安靜的,趙子明開着車順着街道往前走,冷不丁地感覺到從自己的右側飄過來一個黑影,然後——
“啪!”
“是誰?誰砸壞了我的車?!”趙子明蹦下車,看着自己嶄新的PASSAT右側車門被那團黑色的東西撞出了凹陷。氣氛異常的他走向那個黑色的東西:“竟然還是用垃圾袋兒來砸我的車?!還有沒有天理了?!”
可是定睛一看,趙子明嚇了一跳:“你!你沒事兒吧?!”
那個摔在警車上,把警車砸了個洞,被趙子明誤認爲是垃圾袋的東西,正是剛纔拳擊俱樂部門口的絡腮鬍子。
“我……我……警察同志……”絡腮鬍子說了幾個字就昏倒在趙子明的懷裡,一動不動。
“喂喂喂,你!你別昏倒啊!誰把你弄成這樣的?”趙子明慌了,也不管懷裡的絡腮鬍子有沒有脊椎的損傷,抱着他的身體使勁兒地搖晃着。
“警察同志!”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來了一個人,尖嘴猴腮,理着板寸,胳膊上還有一個怪異的紋身,“警察同志!這是我哥們兒,他是被那邊的那個女人打的!”說着,手指一指,趙子明順着他的手指向前方看去,發現那裡站着的是一個怯生生的女孩兒,一雙烏黑髮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這裡,從目光中好像有一種恐懼。
“怎麼回事兒?!”趙子明有點兒懵了。
……
“姓名?”
“……”
“年齡?”
“……”
“……你到底……說不說啊?”趙子明苦惱地用手裡的鋼筆戳着自己的臉:自從自己把那個小女孩兒帶回來了之後,就沒有聽她說過一句話,就那麼直直地坐在那裡,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這狀況!趙子明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但是無奈的是女孩兒不開口啊!
“警察同志!”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口閃了進來。趙子明擡頭一看,只見此人頭髮亂蓬蓬的,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風暴一樣,小麥色的膚色倒是很勻稱、很自然、不像是用烤箱烤出來的,他的眉毛很濃很黑,襯托着明亮的眼睛。
“您是?”趙子明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從體型上來判斷,應該和自己是一行的。
“我是聶蘇的監護人。”杜子規衝聶蘇點了點頭,回答。
“原來你叫聶蘇啊……”趙子明終於得到了女孩兒的一點兒消息,記在了面前空空如也的筆記本上,接着又轉頭看着面前的那個人,“那這件事兒……您準備怎麼處理?”
“給你們造成麻煩了,很對不起。”杜子規嚴肅地說,“我回去一定會好好管教她的,這一點請放心。”實際上,杜子規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都不放心——以聶蘇的身手,自己怎麼可能管教得了她?讓她好好修理自己一番倒是更有可能吧?!
“哦,沒事兒,但是,請您配合我們做好筆錄吧!”趙子明又打開了面前的筆記本兒,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筆。
……
雖然趙子明想到了,能夠隨意進出審訊室的那個叫“杜子規”的監護人一定不是什麼普通的角色,也想到了杜子規應該認識自己的上司,也想到了杜子規和那個一言不發的神秘女孩兒一定不是普通人……但是他沒有想到,在這次“審訊”之後,自己竟然和這兩個身份奇怪的人成了好朋友。
眼下,趙子明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酒吧裡,身邊是今天剛剛認識的杜子規和神秘女孩兒聶蘇,另外,剛剛又有兩對男女走了進來,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他們之中一個身材高大,但是面色卻異常的蒼白,一進門兒就緊張地四處尋找着什麼,直到看到酒吧角落裡擺放了幾盆仙人掌才舒心地坐下。還有一個相比之下就顯得瘦小了許多,一進門就用一雙好奇的眼睛四處掃描着酒吧裡的細節。另外,就是兩個漂亮的女孩兒了,一個身材很棒,也長得很漂亮,另外一個雖然有些瘦小,但是仍然給人感覺很成熟。
“大家好,我是趙子明,警察。”趙子明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幾個新朋友。
“你好,我是恩泰。”
“我是道。”
“包小池。”
“杜小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