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跟你也沒什麼好聊的,如果你只是單純來敘舊,那我只能告訴你,我沒有時間。如果還有別的事情,那我覺得得經過我男朋友的同意,我才能留點時間給你。”說罷,蕭淺宜便又挽過南君墨的胳膊,臉上的悲傷已經消失不見。
林旭昌其實剛纔全部都看在眼裡,蕭淺宜在看見自己的時候,臉上的慌亂與難過,而她現在,恐怕又只是在逞強吧?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
總是喜歡逞強。
而他自然也不必在這種時候去拆穿蕭淺宜,既然她願意這樣僞裝自己,那麼他便奉陪,反正他這次費盡心思回來,就是爲了她。
她一定不知道,爲了回來,他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淺宜,如果你知道我爲了你究竟願意犧牲多少,你會願意原諒我嗎?
南君墨看向林旭昌,倒是也沒有說話,可是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卻足以讓每個人心生畏懼。
林旭昌淡淡一笑,略微抱歉地說道:“看來是我打擾你們了。”
蕭淺宜並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冷淡,可是南君墨卻感覺得到,她挽着自己的胳膊的手,顫抖得有多麼厲害。
這個女人,原來這麼喜歡逞強啊?即便想念,即便心中疼痛不已,卻還是強裝無謂?
看來她遠比自己想象的,堅強許多。
宴會結束之後,南君墨與蕭淺宜便回到了住宅。
一路上,蕭淺宜都沒有說話,南君墨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找話題,他只是一動不動地看向窗外,就好像蕭淺宜的悲傷與自己根本就無關一般。
剛纔在宴會上的時候,之所以南君墨會那樣幫自己,而不讓自己顯得過於狼狽,其實都不過是爲了逢場作戲罷了。
而現在已經不再需要演戲了,所以他便對她恢復了那冷漠的態度。
下車的時候,蕭淺宜魂不守舍地下車,然後整個人便摔倒了。
家中的僕人幫南君墨打開車門,他款款地從後座下來,當他聽到巨大的聲響之後便順着聲源的位置看了過去,結果就看到蕭淺宜十分狼狽地趴在了地上。
今晚極度差點跌倒,最終還是真的跌倒了。
蕭淺宜在心裡直罵自己今天真的足夠倒黴了!爲了成爲一名建築師,她所付出的代價可真的夠大的,甚至還在宴會上與林旭昌不期而遇。
南君墨給一旁的僕人使了個眼色,然後便有一個僕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過去然後將蕭淺宜從地上扶了起來:“蕭小姐,你還好嗎?”
蕭淺宜緩緩站了起來,仔細看了看才發現自己的膝蓋摔破了,此刻正在流血,而她目測自己可能沒有辦法走路了。
於是她便可憐兮兮地看向了南君墨,南君墨當作沒有看見的樣子。
但是不知怎麼地,他就是心軟了。
“我,我沒事……”蕭淺宜對着這個僕人笑了笑,發現南君墨並沒有要來扶自己一把的意思,畢竟現在他不必再演戲了,所以她怎麼會傻傻地去期待南君墨還能象剛纔那般溫柔地對待自己呢?所以還是算了吧。
自食其力就好。
她咬了咬牙,正打算自己拖着這條疼痛不已的腿走進去,可是自己的胳膊卻不期然地被人抓住了。
很溫暖的溫度,讓她的心頓時就暖了起來。
大長腿的優勢在這種時候就展現無遺了,不過是兩秒鐘的時間,他就已經從車的另外一邊走到了這邊。
蕭淺宜看着這隻抓在自己的胳膊上的手,然後又擡起頭看向南君墨,他的眼眸深邃如井,彷彿看一眼就能讓人淪陷。
“你……”蕭淺宜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南君墨二話沒說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在衆人驚詫無比的眼神之下,堂而皇之地抱着蕭淺宜走了進去。
在南家大院裡面,可以說從未出現過一個女人,更不要說,南君墨會這樣主動地抱着一個女人,所以當守在一旁的僕人看見這樣一幕的時候,都難免臉露驚訝之色。
蕭淺宜的手出於慣性就摟住了南君墨的脖子,她覺得自己現在彷彿置身於一個夢境之中一般,美好得不夠真實。
“既然答應陪我演戲,那就把戲演足了。”南君墨的目光平視前方。
蕭淺宜不免在心裡嘀咕了兩句,原來並不是擔心她沒有辦法靠着這條有點殘了的腿走進去,而只是擔心如果他就這樣拋下她,可能會被人看出破綻來。
也對,冷漠無情現實才是南君墨的標籤,他什麼時候真的懂得去體貼一個女人?
蕭淺宜現在也沒有心情去糾結這些,因爲她滿心滿腦都還是林旭昌的那張臉,他就那樣猝不及防地出現,然後輕而易舉就打亂了她的生活節奏。
他的出現,一直都是這麼霸道的。
很多年前,他也是那樣,猝不及防地出現,然後就讓她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漩渦之中。
從這大門外走到別墅內,得花上一點時間,所以當南君墨將她抱到了客廳內的沙發前的時候,南君墨的額頭居然已經流出了涔涔的細密汗珠。
“謝謝……”蕭淺宜開口道。
“抱起來要比看起來重。”南君墨不冷不淡地說道,然後便要轉身上樓去。
可是就在他馬上要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蕭淺宜卻拉住了他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南君墨。
南君墨的眼皮輕輕掀了一下,略微有點不解,她這樣的動作,似乎展現出了此時此刻她對他的一種依賴,而這種被人依賴和信任的感覺,其實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而他其實卻只是將她當作一個報仇的工具,他是不是有點過於殘忍了?
但是一想起蕭家對南家曾經的所作所爲,他卻又不能無動於衷,更不可能善罷甘休,這麼多年來忍辱負重,不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將蕭家的人都踩在腳底下嗎?
所有的糾結與猶豫都不應該產生,這場復仇遊戲,不過剛剛拉開帷幕。
好戲,還在後面。
“你就這樣把我扔在這裡啊?”蕭淺宜不解地看着南君墨,這麼長的樓梯,要她自己爬上去嗎?
“看來你很懂得什麼叫做得寸進尺。”南君墨不冷不淡地說道。
“有一句話叫做幫人幫到底。”蕭淺宜笑眯眯地說道。
“也有一個成語叫做適可而止。”南君墨微揚起下巴。
蕭淺宜瞄了他一眼:“看來你是想要我去找言汐聊一聊了?”
南君墨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的狠光:“你現在在威脅我嗎?”
“怎麼能說是威脅呢?南先生,我現在可是在跟你商量。”蕭淺宜笑裡藏刀地說道,大概她是第一個敢以這樣的口氣跟南君墨說話的人了。
南君墨不以爲然地掃了她一眼:“你不怕你這輩子都進不去騰飛建築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是騰飛建築的繼承人嗎?”
“可我覺得,你現在最怕的還是被言汐那個女人糾纏。”蕭淺宜還是笑眯眯地看着南君墨。
南君墨翻了個白眼,自己現在既然接收了這個大麻煩,也只能暫且認命了,再說了,他何必跟一個女人計較那麼多?
於是他便回過身來,然後再度將蕭淺宜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滿意了嗎?蕭大小姐?”南君墨掃了她一眼,然後便開始向樓上走去。
蕭淺宜淡淡一笑,並沒有再說話。
南君墨將她送回到她的房間,然後白了她一眼:“剛纔那個人,是前男友?”
他聽到林旭昌的自我介紹了,可是他還是想要跟她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