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順從地點了點頭,便沒有再繼續提這件事情。
說來也是這個蕭翼呈命大,兩次想要對他下手竟然都逃過了。
“小姐呢?”言天啓走到車子旁邊的時候,便有人幫他打開了車門。
“小姐已經到了。”助理恭敬地回答道,伺候言天啓還是得小心着點,不管說什麼話都得先過腦子,這個老男人的心思可不好琢磨。
“好,回言家。”言天啓轉身坐進了車內。
他現在該回去處理一下言凌出軌的事情了,而他自然是不會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度了,恐怕是言凌自己做出的文章吧?原因嘛,很簡單,就是爲了成全南君墨。
他也算是老江湖了,面對言凌的這點小伎倆,他怎麼會看不出端倪來?
只是他沒想到言凌對南君墨的愛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可以隨意犧牲自己的地步,看來一直以來都是他低估了言凌對南君墨的那份感情,而這件事情處理起來恐怕也有點棘手。
畢竟言凌自己已經當衆承認了,他現在要當面澄清,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再說了,言凌這次恐怕是下定了決心要幫南君墨一把,而他恐怕是沒辦法用什麼方式讓她改變主意了。
回到言家的時候,言凌果真已經坐在沙發上了,而她的神色倒是從容淡定,從她下了這樣的決定之後,恐怕她就做好面對一切的心理準備了。
現在爲了保全舞蹈劇院的名聲,院長已經委婉地讓她辭職了。
所以她現在倒也算是清閒,當父親說要她過來一趟的時候,她倒是馬上就來了。
言天啓站在言凌的身旁,看了她良久之後才走到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做父親的,對女兒還是有些瞭解的。”
“爸爸到底想說什麼?”言凌微微擡眸,裝作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
但是言凌的那點小伎倆怎麼能逃得過言天啓的雙眼,言天啓不禁嗤笑了聲:“你以爲我不知道這不過是你的一點小伎倆嗎?”
“爸爸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這是我自導自演的一齣戲?”言凌頗爲意外地看着言天啓,似乎有點吃驚,言天啓竟然會有這樣的結論。
“雖然你是一個舞蹈演員,演了不少的舞蹈話劇,不過生活可不是演戲,不要把那些戲劇化的東西搬到生活裡來。”言天啓意味深長地看向言凌。
而言凌雖然知道言天啓在提醒着什麼,她卻仍舊故作不知:“爸爸今天說話總是拐彎抹角,我猜的很辛苦。”
“你就直說吧,其實你這樣做,讓所有的人都覺得是你背叛了南君墨,不過是爲了給南君墨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跟你離婚,對嗎?”言天啓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完這句話的,爲的也是強調,言凌最好不要試圖用這樣的把戲來矇混過關。
“爸爸真是越來越會說笑了,我何必這樣做?只是我自己一時糊塗,真的做錯了一些出格的事情,而我的確在這件事情對不起君墨。”言凌不禁敷衍一笑。
“要是我不同意呢?”言天啓冷眼看向言凌,南君墨這個人的魅力倒還真是大,將他的兩個女兒都迷得神魂顛倒的,現在竟讓小女兒爲他做出了這樣的犧牲。
言凌沉默着低垂着頭坐了一會兒之後便站了起來,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認真,而且多了幾分平日裡甚少出現的堅決與冷漠:“您難道要看着我變得比現在更加聲名狼藉嗎?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罵我,說是我不知好歹,南君墨已經待我那麼好,可我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言天啓當然明白言凌的意思,她現在是在威脅他啊!
言天啓氣得臉都黑了:“所以你是在考驗,爸爸對你的愛有多深嗎?”
“我知道爸爸做的一切都是我跟姐姐好,但是有些事情能不能讓我自己做決定?如果在這件事情上您不能同意,那我只好讓自己變得更加不堪,直到您同意君墨跟我離婚爲止。”言凌的目光冷漠而決絕。
這是極少會在溫順的言凌的臉上看見的情緒,所以就連言天啓都驚呆了,他的嘴角輕輕抽搐了下:“也對,南君墨不愛你,我不該把這樣的人留在你的身邊。但是……”
言天啓怕一旦南君墨與言家徹底沒有了瓜葛,從此之後就像是一匹脫了繮的野馬,再難馴服了,他更怕的是如果南君墨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倘若他與言凌也不再是夫妻,那麼南君墨就更不可能顧念情分,這樣言家就危險了。
其實這樣說來,他一直都在拿女兒的幸福當作是一種籌碼,一種保全自己的籌碼。
但是卻冠冕堂皇地冠上是爲了女兒的幸福的帽子。
“爸,您一直不肯讓君墨跟我離婚,該不會是還有別的什麼原因吧?”言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地問道。
而聽到這樣的問句的言天啓不禁面露惶恐之色,人的年紀越大,心內便覺得不安,總覺得人生的變故實在多,如果不早早控制,到時候可就真的措手不及了。
再加上今天沒能成功除掉蕭翼呈,所以他的心裡便更加不安了。
不知道今天辦事情的人有沒有說漏了嘴,不然蕭翼呈要是一時急了,將他所知道的當年的真相告知南君墨,那麼言家不得雞犬不寧了?
言天啓簡直不敢想象,究竟會有怎樣的後果。
看見父親那驚慌的模樣,言凌便更加困惑了:“爸……您這是怎麼了?”
言天啓這纔有點回過神來,他微微別過臉去,然後說道:“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攔不住你。而且我也不忍心看着你把自己的人生變得更加糟糕,你爲了這個男人所犧牲的已經夠多了。”
言凌倒是意外,父親居然沒有多加阻撓,三言兩語便就將他說服了:“謝謝爸。”
“你也彆着急謝我,我想你今後還有更多需要面對的,自己小心着點吧。”言天啓提醒道。
“我知道。”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她自然也做好了要去應對的準備了。
——
醫院內的醫生手忙腳亂的,當他們看見渾身是血的傅婧茴的時候,立刻就準備了擔架:“快把她放上來。”
從下車之後的蕭翼呈便一路抱着傅婧茴跑了進來,而他身上那淺灰色的西裝也染上了那觸目驚心的紅色,倒像是開了一朵極其豔麗的花朵一般,只是這花朵,看着未免有點慎人。
蕭翼呈小心翼翼地將傅婧茴抱到了擔架上,傅婧茴的頭髮凌亂地散落在肩頭,不僅面色蒼白,就連那嘴脣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身上的衣服幾乎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別看那傷口不大,但是流血的速度卻極快的。
而他一點都不通醫術,也不敢隨便幫她做傷口上的處理,只能馬上送來醫院這邊了。
沒想到他與言天啓之間的恩怨,竟然惹得傅婧茴受了這樣嚴重的傷。
倘若今天傅婧茴有一點的不測,言天啓都得等着爲此付出代價。
即便傅婧茴沒什麼大礙,他也要言天啓付出代價,現在差不多也到時機了。
這次的事端既然是言天啓自己先挑起的,那麼他如果不做一點回應,也實在對不起言天啓。
待蕭翼呈將傅婧茴放到擔架上面之後,幾名助手立刻就擡着她到了急救室內,急救室的門也很快關上了,那紅色的燈立刻就亮了起來,牽動着人的情緒。
陪着戴晨吟來做檢查的高肅軒卻恰巧看見了這一幕,他的腳步頓時頓了下來。
他眼花了嗎?剛纔蕭翼呈手裡抱着的那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兒,是傅婧茴嗎?剛纔被醫生們着急推進急救室的女孩兒,是傅婧茴嗎?
這怎麼可能?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高肅軒突然停下腳步,倒是惹得戴晨吟有點困惑了,她一頭霧水地看着突然呆住了的高肅軒:“不是陪我來看感冒的嗎?怎麼你看着更像是病人?”
“晨吟,你先回去,我找一下我朋友。”高肅軒心不在焉地說道,說罷便朝着蕭翼呈那邊走了過去。
而蕭翼呈在傅婧茴被推入病房之後便在一旁蹲了下來,滿臉的頹喪之氣,還有那掛在眉心的憂心。
戴晨吟都還沒來得及叫住高肅軒,他便已經快步走到了蕭翼呈的面前。
她看見高肅軒直接就將蕭翼呈從地上揪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模樣,於是她便也馬上迎了上去,生怕高肅軒惹出什麼事端來,畢竟這是她的未婚夫啊,她也總得護着他一些。
“剛纔那個人是婧茴嗎!啊!”高肅軒揪着蕭翼呈的衣領質問道,如果蕭翼呈沒有辦法保護傅婧茴,那麼爲什麼還要想方設法將傅婧茴從他的身邊奪走?
蕭翼呈不言語,但是從他那心如死灰的表情上也能知道,那個人的確就是傅婧茴。
高肅軒頓時就惱火了:“既然做不到護她周全,那爲什麼!爲什麼還要讓她去你身邊啊!蕭翼呈!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還要讓她去你身邊!爲什麼!這就是你能給她的人生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