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翼呈走到南君墨的旁邊的那條沙發上坐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會不會改變你的決定啊?”
南君墨看向蕭翼呈,輕挑了下眉,但卻是什麼也沒問出口。
“看你這反應,你是想要知道了?”蕭翼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其實明天,蕭淺宜跟申以安的婚禮取消了。”
這則消息已經在一個小時前放了出來了,消息剛剛出來的時候自然也是一片譁然,但是很快大家便也就接受了。反正象豪門之間,這樣的事情不是很常見嗎?
即便申家所給出的理由是蕭淺宜突然染病,身體不適,沒有辦法出席婚禮,於是只能先將婚禮取消,等到蕭淺宜的身體好轉,再補辦婚禮。
但是這樣的藉口究竟是真還是假,大家自然也是揣測紛紛。
有的人只當作是笑談來看,看完也就罷了。也有的人倒是很上心,對蕭淺宜,申以安和南君墨這三者之間的感情糾葛進行了分析,然後說,這樣的藉口也不過是騙騙傻子,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感情生變的一個前兆罷了。
南君墨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吃驚,只是稍縱即逝,他很快便恢復了冷靜:“取消?”
“實不相瞞,我今天去找蕭淺宜說了過去的那個真相。”蕭翼呈坦白道。
南君墨頗爲吃驚地看向蕭翼呈,臉上甚至帶有幾分的責備。
蕭翼呈知道這並不是南君墨所想要的結局,南君墨更寧願蕭淺宜對他懷有恨意,因爲至少蕭淺宜可以坦蕩安心地去過屬於她的小日子,從此與世無爭,簡簡單單,純粹而幸福。
但是如果知道了真相,難免又得帶來一連串的風波。
他衝進去火場搭救蕭淺宜的事情,他不願意讓蕭淺宜知道也是這個用意,只不過是不想再讓她的心發生任何的動搖了。
她,是該找一個踏實可靠的男人了。
而他,好像不是那個最理想的目標對象。
“我知道,你不願意淺宜知道那些事情,你寧願她懷着對你的恨意嫁給申以安,這樣,她至少覺得心中毫無愧疚和牽掛。但是一旦知道,可能就再也沒法那樣篤定了。只是很可惜,我還是控制不住把真相告訴她了。”蕭翼呈說道。
南君墨無奈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沉着聲音問道:“那麼後來呢?”
“後來,就傳出婚禮取消的事情了。我想……恐怕跟我今天所說的那些話有着至關重要的關係。”蕭翼呈說道,倒是毫不隱瞞。
南君墨微微閉上眼睛,他頗爲疲憊地將自己的脖子倚靠在沙發椅背上:“你真的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嗎?”
“你覺得這件事情可以一直瞞下去嗎?就算知道這個真相的言天啓已經死了,我幫你保守秘密,但你就能確定,從此以後都不會有人把真相告訴給蕭淺宜嗎?如果等她婚後再知道這樣的消息,你難道要看她一輩子都在愧疚自責之中度過嗎?”蕭翼呈反問道,字字都鏗鏘有力。
沒想到,南君墨曾經那樣霸道不講理的人,現在也會成爲感情上的懦夫。
只是,有的時候越是不敢勇往直前,也只是因爲心內擔心罷了。
他只是怕再給蕭淺宜帶去傷害,所以纔會寧願選擇從她的生命中扮演一個路人。
但蕭翼呈所說的其實也沒錯,的確,他所不願意告訴她的真相,也許將來某一天,她也會從別的渠道得知,但那個時候再知道,難道結果就一定不會比現在更糟糕嗎?
有的真相,還是提早知道比較好,對誰都好。
“我派去跟着的人告訴我,蕭淺宜自從傍晚的時候被帶回申家,就再沒出來過了。而且一下子申家多了很多人守着。你覺得會是發生了什麼?”蕭翼呈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給南君墨,只是希望他現在能夠做出一個決定。
一個對大家都好的決定,而不是繼續選擇退縮和逃避。
南君墨倏地站了起來,滿臉的驚訝和懷疑:“你說申以安他……”
“我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應該跟我有着一樣的答案。雖然目前只是懷疑,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對吧?”蕭翼呈反問道。
南君墨這下便有點着急了,他提腳準備離開。
而蕭翼呈自然是要攔住他:“你要去哪裡?”
“我去申家!”南君墨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現在去申家?”蕭翼呈頗爲擔憂地看着南君墨。
“反正我今天去和明天去都是一樣的。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呼風喚雨的南君墨了,我也沒辦法吩咐誰去幫我辦好什麼事情了。所以除了自己去,我還能怎麼樣?”南君墨說罷便出了門。
南君墨的車速很快,很快便到達了申家。
而此刻夜已經深了,因爲秋天已經到來,所以滿地都是黃色到有點枯黃的落葉,當車輪飛馳而過的時候,那些葉子還會飛躍起來,可見究竟南君墨的車速有多快。
而他到了申家之後也是馬上就下了車,只是申家現在戒備森嚴,他哪裡進得去?
門口的人馬上攔下了南君墨:“這不是曾經呼風喚雨的南總嗎?不好意思,申總現在可沒空見你呢。”
“現在沒空,那我等着就是了。”因爲要解決蕭淺宜的事情,南君墨沒有功夫跟這些人計較,所以他便沒有發怒或者是惱火。
反正這個社會本就是這樣現實,不僅僅是職場,哪怕是這些小跟班,也都有看眼色的本事。現在你是高高在上的老總,自然對你畢恭畢敬,可哪天你從高位掉下來,他們可能連看也都不會再看你一眼。
“那南總就等着吧。”門口的人這樣說道。
而此刻,在申家的二樓的房間內,申以安端了一些吃的東西進來,即便是將蕭淺宜關在這裡,但是他也不能看着蕭淺宜餓肚子,他總還是要把她照顧好的,他總還是要等着她回心轉意的那一刻的。
在他端着這些吃的東西準備上樓來的時候,他便聽說,南君墨來了,此刻正在樓下等着呢。
這個消息怎麼傳得這麼快?南君墨還真是通曉天下事啊?
“吃點吧。”申以安看了眼坐在地板上的蕭淺宜,然後這樣說道。
蕭淺宜用雙手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膝蓋,她的雙眸看起來毫無感情,就像是失了靈魂一般,即便是聽到了開門聲,她也仍舊是那副不言不語的狀態,彷彿已經死了心一般。
申以安將所端上來的東西暫且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走到蕭淺宜的面前蹲了下來,他滿眼心疼地看着蕭淺宜:“這地板很涼,坐到那邊的椅子上去,好不好?”
“以安,這樣有意思嗎?”蕭淺宜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總算開口說話了。
她實在沒有想到,有一天,她跟申以安之間也會變成這樣。
怎麼會想得到呢?她一直覺得,他是最明白她的那個人。
不過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是因爲用情太深,所以才……有了這些極端的舉動。
申以安微微垂眸,滿眼的苦澀與無奈,難道他就願意這樣對待蕭淺宜嗎?
他是最不情願這樣做的,但是卻又不得不這樣做。
“地板涼,先起來吧。”申以安站起身來,他向蕭淺宜伸出了手,他盼着蕭淺宜還能將手搭上他的手,然後告訴他:“以安,我錯了,之前的那些話我全部收回。”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沒有如他所願告訴他這些話,也沒有將手搭在他的手掌上,卻只是冷冰冰地說道:“那就讓我這樣自生自滅吧。反正如果這輩子都將被你鎖在這裡,那麼我寧願餓死。”
申以安似乎早就料到依着蕭淺宜的脾性,她是真的會選擇活生生地將自己餓死的。
但是他怎麼會親眼看着她餓死呢?
申以安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冰冷和決絕:“那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好了,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吃東西。”
蕭淺宜還是不爲所動,仍舊面無表情地盯着地板,似乎對申以安接下來所說的也不會有任何的興趣。
“南君墨現在就在樓下,你希望我下去見他嗎?”申以安問道。
蕭淺宜頗爲吃驚地看向申以安,南君墨來了嗎?此刻就在樓下?
“原來,還是有事情可以讓你露出這樣擔心和在意的表情啊?淺宜啊,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南君墨嗎?就算他現在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但是他卻重新獲得了你對他的愛,如果是這樣的交換,我也願意啊。”申以安滿目柔情地看着蕭淺宜。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蕭淺宜對申以安的感情,這麼多年,她好像一直會錯意了,那並不是所謂的愛情,就只是感激之情罷了。
在對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所以纔會有那麼幾年時間的迷糊,但自己的心終究還是會在遇到對的人而清醒過來,從而發現,這幾年自己其實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