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旁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朗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和雅思量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道:“香菱,你去給我找一面白色面紗來~”白紗覆面,也算是自己費了一番心思了,只是希望看的人滿意纔好。她要低調,也要交差,如此,便只能這般了。
香菱聞言,也算了解了和雅的意圖,飛快的答應了。出門時,直接忽視了宮裡的來人,即帶着詫異又帶着讚賞的目光,徑直坐到馬車裡去。
馬車一路晃悠着,秀女進宮不能有侍女在旁,一個人無聊的在車上閉目養神。不多時,便到了宮門,下馬車,跟着來人進到指定的地方。這個地方與之前來的宮殿不一樣,這是專門由皇帝接見會晤外來重要任務的地方,可以說是代表一個國家富麗繁華的象徵。
雕欄玉砌,奢華卻又透露着古樸的歷史沉澱。
“姑娘們先在這邊休息,等前面來傳,你們就進去。奴才在這裡提醒各位姑娘一句,到時候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注意分寸,今日也算是大選,衆位有什麼才情,都可以展示出來了~這代表的可是我們北雁的形象!”徐公公臨走前,還不忘囑咐的說道。
“還有,等會兒會有嬤嬤過來給你們按期檢查身子,你們也應該知道這期選秀的秀女不住在宮內,宮外人魚混雜,因此,待會兒就由桂嬤嬤爲你們檢查!”
說完,一時之間,大家開始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和雅最不喜歡的就是這麼多人在一起的場合,太過喧鬧,是誰說的,一個女人是五百隻鴨子,那這麼多女人一起不是有成千上萬只鴨子了麼!
不喜歡喧鬧,於是一個人選了個人少靠角落的地方休憩。剛剛坐定,便見自己頭頂籠罩一片陰影,心中不快,不知誰是這般的陰魂不散。剛想說兩句譏諷一番,卻見林夏正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對於自己曾經出手幫過兩次的女子,和雅的臉色沒有之前的難看,但是也不覺得二人要進行什麼必要的交談,便也沒有開口說話。
林夏在一旁站了有一會兒,既不開口說話,也不離開。雖然她沒有看她,但是她的第六感能夠感覺到林夏的雙眼一直在盯着她。爲了給自己留有一片清靜之地,和雅率先開口說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林夏見和雅終於搭理了自己,道:“我……我是,我有一件事情,藏在心裡有些許時日了,本來想着能夠瞞下去,我打算瞞一輩子的,可是現在……看在之前你幫過我兩次的份上,想請你再幫我一次!”她的表情極其的隱忍,好像這句話說出來是多麼的萬般無奈,雙目含淚,悵然欲泣。
和雅本就不是個熱心之人,之前之所以會幫她,不過是因爲使絆子的是夏麗媛,她不過是想滅一滅對方的威風罷
了。纔出手幫的這個忙,有心還是無意,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過,什麼時候她突然善心大發,卻成了別人要自己幫忙的藉口了?
“之前幫你,是我好心。這次,我憑什麼要幫你?”和雅冷冷的開口說道。
林夏一時怔住,她不知道爲什麼前段時間還友好相幫的她,現在會這麼冷淡的對自己。但是,爲了自己的目的,她必須說出口。在這個時候只能賭一把了,那日,她想着自己那樣離去,東方凌風雖然不說什麼,她以爲是不知道在怎麼處理,但是,她等了許久,卻依舊沒有聽到宮裡來消息。
她急了,她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比不上那些家裡當大官的千金小姐,可以讓自己家裡人去跟皇上說。她好不容易纔被選上秀女上京,家裡人都靠着她出人頭地,如果這次被檢查出來被趕出去,她還有何面目見人?!
其實,在這宮裡面,背地裡那一套她不是不知道,在背後悄悄多使些銀子,將檢查遮掩過去,也是可以的。但是,她不想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因而,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選擇赫連和雅這個契機,上次在御花園,本來事情是栽在她頭上的,如果不是赫連和雅說了那番話,皇上定不會相信她的一面之詞。所以,她確信,赫連和雅在皇上面前是能夠說上幾句話的。
“好姐姐,這件事情真的就只有您能幫我了,我在這宮裡無親無故的,只有您曾對我那般的好,我……我是實在不知道找誰才……”林夏急了,如果這個時候還不說出來的話,自己千辛萬苦找的這個機會,就要付出東流了。
和雅沒有說話,她笑着她的天真,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裡,若是這樣三言兩語就能求得人幫忙的話,那就沒有那麼多的淚空留,那麼多的人在背後悄無聲息的消失。
“安陽縣縣丞之女林夏!”桂嬤嬤喚着名字道,那聲音平板無波,讓人聽着平白顫慄。
林夏求救一般的眼神看着和雅,和雅卻閉上了眼睛,有些事情不是她相管就能管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霎那,沒有看見,林夏那原本可憐溫潤的眸子中,迸發出來的赤裸luo的嫉妒和恨意。
在和雅閉目養神之時,卻突然聽見檢查的房間了傳來桂嬤嬤嘶啞的吼道:“安陽縣縣丞之女林夏,不守婦道,有辱宮規~來人,將她拖出去!取消秀女選拔資格!”
“嬤嬤,嬤嬤,您不能這樣對我,我,我……”林夏大驚,她不能就這麼的被趕出去,那麼,她家裡人的一番苦心,自己的一番努力不就都要白費了嗎?!
“你什麼!這等不乾不淨之人,還有臉跑到皇宮裡面來丟人現眼。來人,來人!”桂嬤嬤是歷年執行此責之人,對於這等既沒有身份,又沒有地位的人,自然是要苛刻些。
門開了,林夏感覺自己就要陷入絕
望,見嬤嬤這裡實在無法通融,眼睛的餘光看到和雅正看向自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掙脫了抓着自己雙手的人,跌跌撞撞的跑向和雅,一股腦兒的跪在和雅面前,道:“姐姐,好姐姐,這一次您一定要幫幫我,我真的……這件事情,我是有苦衷的!不是她們想的那樣,可是,可是我不能說,真的不能說,你行行好,就再幫我這一次吧!”
和雅最見不慣別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因爲在她前世今生的記憶裡,哭代表的只是懦弱無用的表現,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看着在自己面前哭花了一臉妝容的林夏,只是眉頭微皺,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一旁有參選秀女的指指點點和唾罵之聲。
她平身最恨的就是那些落井下石之人,在一旁看好戲便也罷了,卻偏偏還要幸災樂禍,嫌你不夠悽慘。
深吸了一口氣,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過問了這一句,卻見林夏像是期盼了許久一般。
回到道:“我……我上次在御花園找尋娘送給我的平安符,卻……卻不小心遇上了皇上,然後……然後……”她欲言又止,既沒有完全說出來,但也阻止不了大家的聯想,她這話,雖沒有明說,大家也知道,與她發生關係之人,讓她失了處子之身的人,就是北雁皇帝東方凌風!
如果是別人,那是她不守貞潔,會被毫不留情的趕回去便也算輕的了,說不準還會落得個欺君之罪。可是,這人若是皇上的話,她的身份地位隨時都有可能改變。
一時之間,桂嬤嬤沉吟沒有說話,而一旁之前幸災樂禍的參選秀女,一個個不是該哭還是該笑,面部表情都扭曲了。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畢竟這等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好事,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遇上。
這些人的心思百轉,和雅卻在心裡冷笑,原來以爲自己碰上了一隻純白無暇的兔子,沒想到卻碰上了一個心機深沉的主兒,利用自己這般的了無痕跡。
“你是說,與你發生關係的那人,是當今聖上?!”
這句話,和雅是無論如何不會幫她問出來,只是她不問,自有人關心,這不,唯恐天下不亂的夏麗媛這時候站出來,驚訝的問道。
林夏的模樣,這個時候有說不出的狼狽,眼角還掛着淚水,臉上精心畫的妝容也花了,衣服在之前的拉扯中,也稍顯的凌亂。
聽着夏麗媛的問話,不出聲承認也不否認,一時間,時間就像停止在這裡。林夏跪坐在地上,和雅站在那裡,一旁還有沉吟不語的桂嬤嬤,更是看得林夏楚楚可憐。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作者題外話】:水水也很不容易的啊,碼字碼的腰痠背痛,身體都不行了,別罵我了,可以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