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窩裡反

“是啊!老爺您不能這樣縱容和雅啊!你看她越發無法無天了。”柳姨娘也急了。

“爹,您不能這麼偏心,怎麼我們就要走,她就留下!”赫連和寧也起身反對。

和怡本不想這時與和雅針鋒相對,但想到此時自己是秀女,若讓人知道不僅是妾室出生的庶女還都不住相府的,那別人不是更瞧不起她!她當即就流淚而下,上前跪下,道,“爹爹,大娘只是懷孕您就要驅趕我們出去。若是讓外人知道了,還當我們赫連家是貌合神離,各懷鬼胎。爹爹,若我們真哪裡做錯了什麼您就說出來,我們都改了便是。女兒求您,不要趕我們走。”

這和怡還是有些聰明的,和雅一直這麼認爲,比如這時就肩着赫連俊雄愛面子這點來遊說。她只冷眼看着不發一言,不知這赫連俊雄會如何來應對。

“只是讓你們住回老宅又不是驅逐你們出族譜,做成這副樣子做什麼。我這麼做不是縱容和雅,而是爲了我未出生的孩子。無論玉清懷的是兒是女,都是我的孩子。我理應爲了她做我所能做的一切。”赫連俊雄沉聲道。

“老爺,楊玉清的孩子是你的,我們的孩子就不是了嗎?和怡如今正在選秀,若是讓人知道她是個連家裡都不容的庶出女兒,那要別人如何看得起她!”柳姨娘當即苦倒在地,滿口怨言。

“三娘你不必說了,爹爹現在眼裡就大房!哪裡有我們這些庶出女兒的位置!”赫連和寧眼眶泛紅,賭氣似的說道。

劉氏也在一旁嚶嚶哭泣說道。“老爺,你趕我們走可以,但我們的女兒也是你們的女兒呀,你又何苦趕走她們。”

古人都說女子也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看這些女人當真不假。和雅很是慶幸,幸好她不是在這個時代長大的女人,也許她活的太不似女人了,但至少她有份自己的骨氣,現今如果她是二夫人她們,她定不會這樣哭哭啼啼地就爲留在相府。倚靠一個人,就必然要看他臉色,這樣憋屈的日子她們其實並不甘過下去。看她們在比她們低一等人面前那樣蠻橫無理就可知道。可是爲什麼不會自己爲自己尋一條出路,一定要依附着男人呢,這不是在作賤自己嗎?

“隨你們如何想,我主意已定,誰也不能更改!你們若還當自己是赫連家的人就依我的話去做,若不當自己是赫連家的人了,可以不聽我的。不是我赫連家的人莫說是相府就是老宅也不容!你們好自爲之!”赫連俊雄沉聲說完起身,側頭又對和雅說道,“這些事情爲父就交給你去辦了,好了,我要去上早朝了。你好生妥當安排,那些不聽你吩咐的你就看着辦好了。”

“是。爹爹,您放心去吧。”和雅點頭。

管家見赫連俊雄出來忙命小廝過去伺候戴上官帽,二夫人三夫人要過去攔着說話,和雅發現便道,“二夫人三夫人,我知道你們對自己的顏面無所顧忌,但父親在意,若是你們這樣糾纏,傳

到外人耳裡說出些什麼難聽的話來,爹爹恐怕會更生氣,到時候的處置可就不僅僅只是讓你們搬回老宅那麼簡單了。”

二夫人劉氏、三夫人柳姨娘聞言僵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纔好。赫連和寧走拉過來,指着和雅就罵道,“和雅!你這個賤女人夠狠!想着把我們趕出相府,我們就拿你沒辦法對吧!你就是個狐狸精!在外勾引男人還不夠,還迷惑爹爹趕走我們!”和寧只是逞口舌之快,她想罵便就罵了,如同過去一樣。卻沒想過今非昔比,如今她的母親也要受制於人,根本無人能夠照拂於她。

和雅淡淡看着赫連和寧,平聲道,“和寧,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嗎?”

“哼!我像什麼都比你強!你個賤貨。”赫連和寧冷哼回道。

“說到賤,不知道是誰與男子私通失了貞操,幸好肚子裡沒有留下禍根,不然恐怕連爹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場了。”和雅依舊笑容平靜,如今她佔盡了優勢何必跟一條瘋狗計較個長短。

“你——我會這樣還不是你害的!”赫連和寧臉氣的發白。

“我害的?你就確定是我害的?我可沒有什麼暖情的藥啊,或者,那藥一開始那人就沒打算用在我身上,而是另有所圖呢?”和雅漠然看了和怡一眼,似有所指。

赫連和寧啞然,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和怡。

“暖情藥那次便就罷了,你去賞春宴的那次呢?呵呵~爲什麼你中了毒去不了,她卻去成了?”和雅見和寧已然上當,不過她說的也有一半是事實。和怡要害她不是一兩次了,可是每次吃虧最大的卻是和寧。賞春宴和怡雖沒撿到什麼好處,可也算達到了目的。而赫連和寧費盡心機,卻至今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反而賠了自己的身子。果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和雅,你是說、和怡她們故意害我的女兒?”二夫人劉氏瞪大眼睛看她。

“我可沒這麼說過。只是將我的懷疑說出來而已,你們害我,我早就習慣了。只是二夫人,選擇戰友的時候,我奉勸你還是先看清楚了比較好。不然最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和雅勾脣一笑,全然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二夫人劉氏想來想去只覺得和雅說的就是事實,她怎麼就疏忽了,三房雖未有公然說過與她們爲敵,可這後院誰不會爲自己爭一杯羹!

“和怡你這死丫頭!竟然害我的女兒!”她氣勢洶洶地走向赫連和怡。

“姐姐你說什麼了,我們怎麼會害和寧,分明是和雅嫁禍啊!姐姐——啊——”柳姨娘出來要攔住她,可卻被氣紅了眼的劉氏給推到了一邊。

“娘!”和怡一驚,忙起身過去扶自己的孃親。

不想卻被劉氏一把抓住了頭髮,她痛的直叫,“二孃、放手啊,好痛。是和雅誣陷我的,與我無關啊!”

“與你無關!哼!那你怎麼賞春宴去成了,爲什麼失身的不是你!我

打死你這個死丫頭!”劉氏哪裡聽得進那麼多,她對和寧失身一事本就存着疑心和怨氣,此時隨着憤怒的情緒一道發泄出來自是無法收拾。她將和怡一把甩到地上,毫不留情地拳腳相向。柳姨娘見自己的女兒捱打,要衝上去阻攔,不想卻被赫連和寧給攔住。

此情此景令那些僕人都愣在了當場,這算什麼?窩裡鬥?還是狗咬狗?他們偷偷地瞄了那邊的大小姐一眼,只見和雅一臉平靜淡然,似完全不將眼前的鬧劇放在心上。他們都不僅暗暗敬佩,看三房鬥來鬥去還是大夫人和大小姐厲害啊。

“小姐,她們這樣鬧着也不是辦法呀。”香菱喜歡看熱鬧,但她們那慘叫怒吼聽着卻讓她頭疼。

“無妨,嗓子喊啞了,手打累了,自然就消停了。”和雅當然說道,走到主位上坐下,又命人沏了茶過來,悠然地在旁看戲。

雖是打打鬧鬧了好些時候,但養尊處優的夫人與那嬌生慣養的小姐也鬧騰不了多久,待她們消停時,赫連俊雄都還未有下早朝回來。和雅一杯茶也已涼了,她看着那兩隊狼狽不堪的母女,悠悠問道,“鬧夠了?夠了就去自己的院子收拾東西,馬車我已經吩咐管家給你們備下了,父親說了晚上纔回來,那時他不希望看到你妹妹中的任何一個還滯在這裡沒走。”

“和雅,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走便是!等與墨回來,我看老爺還聽不聽你的!”劉氏理了在與和怡廝打時凌亂了的髮鬢。

“隨時恭候。”和雅揚起一個傲然的笑意,“不過我奉勸你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不要冒險的好。和寧已經那樣了,可別再讓你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了哦。”

“哼!和寧我們走!”劉氏哼了聲,便拉着女兒和寧悻悻而去。

那母女二人一走,柳姨娘便趕緊過去抱了和怡,用手帕給她擦着嘴角的血漬。幸虧她在廝打時將臉護住,纔不至於被抓傷破相。

和雅端坐在上,冷漠看那對“可憐”母女一眼,“三夫人,妹妹,多行不義必自斃。今日之事較之你們以往所行的事情,可謂大過小懲了。”

赫連和怡由柳姨娘攙着從地上艱難起身,諷刺笑道,“呵~姐姐好一招借刀殺人,妹妹真是佩服。可惜妹妹不如姐姐你陰狠狡詐,否則今日怕我們也該換換角色的!”

“是嗎?我陰狠狡詐,你不也詭計多端嗎?何況輪到歹毒,我恐怕及不上你。你比我差的地方,就是你目光短淺,不夠聰明。”和雅幽幽看她一眼,“勸你最好不要跟我鬥,因爲你毫無勝算。若非爹爹讓我手下留情些,今天你可不僅僅只是被二夫人打一頓而已了。”

“好,現下算是你勝了!我們走着瞧!”赫連和怡惡狠狠地說完,母女二人便步履蹣跚地走了。身後,和雅注視着她們離去,臉上無一絲笑意,這局面一點都不值得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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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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