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酒量她是知道的,他不會把自己喝得醉得不醒人事的。不是爲的她,那是爲的誰……難道是赫連和雅?是啊,定然是的她,早些時候他不就在自己的面前對那個女人極盡所能的袒護嗎?
“王爺愛裝死你就隨他在這人裝吧。”夏麗媛想到東方耀往日種種,心內五味交雜,她人在這裡卻都沒有看他臉的勇氣。
這種心情很奇怪,明明拋棄她的是他,爲什麼她卻覺得難以面對他……或許是那句,先愛的人就先輸上一籌吧。
當她情緒混亂的回到將軍府時,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自己房間的。她獨自坐在梳妝鏡前發了很久呆,直到感到有人搖了她,她纔回過神來,側首看去竟是夏哲。“哥?你怎麼來了!丫鬟怎麼都不知通報一句!”
“她都喊了你幾遍了,你沒聽到罷了。”夏哲搖搖頭,看她眼前的梳妝鏡上東西都還沒動過,知道她必然又是坐在這裡發了很久的呆,他試着問,“媛媛,你是否又在想景王了?”
“哥你怎麼這樣問?”夏麗媛一怔。
“除了他,我想不出你還能爲誰這樣茶飯不思,娘說你都沒出來用膳。而且今日從外邊回來時,我聽說你今天在街上還去找了景王。”夏哲邊說邊觀察這夏麗媛的神情,見她眼神不敢與他直視,便肯定了自己猜測的。“媛媛你若不想進宮,現在趁着皇上冊封的旨意還沒下來,你還可以放棄的……我的仕途我自己會去努力,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只想你過的幸福快樂就好了。”
“幸福快樂——”這是多麼諷刺的詞。夏麗媛想到景王的始亂終棄心如刀割,“那種感覺恐怕這輩子都跟我沒有緣分了,既然已經得不到幸福了,那至少讓我得到自己所能得到的吧。”
“妹妹你……”夏哲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始終覺得妹妹這樣做不對,但她也是有自己的獨立意識的,他不可能強求她去改變。或許他認爲不好的,妹妹未必這麼認爲。
“好了,哥哥別說了,要進宮也不是隻爲了你,我也是爲了我自己。你有空在這裡關心我,不如趁着赫連和雅還沒有嫁到南詔去,還多去看她兩眼。”夏麗媛也實在是不耐煩那了,她不需要誰的同情,哪怕是自己的親哥哥。她選擇做了的事情從來就不會後悔,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買,就算自己選擇路再苦她也嚥下去。
“……罷了,你先好好靜一靜吧。只要皇上旨意一天不下來,你就還有機會。只要你想,哥就會幫你。”聽到赫連和雅四字時,他心口疼了下,他不知爲何,他對她明明用情不深,但何以聽妹妹說她時,還是忍不住陣陣難受。
她親口對他說過,她並非自己喜歡的那種善良溫柔的女子,經過一件件事情,他也看清楚這點。可是他還是放不下……這時他才明白,原來愛不愛一個人,是不因之
前自己有過的什麼觀點而去衡量的。
再說赫連和雅一回到相府,就鑽進自己的院子去換了衣裳,然後才走到楊氏的院子裡,最近因爲她即將出嫁,楊氏總也要將她叫到跟前,絮絮叨叨地傳授些媳婦經,說是爲她以後嫁到南詔做準備,每每聽着她總覺得像是在看都市婆媳劇似的無聊的緊。如果這是個電視臺,她真想換個財經頻道。
“娘,女兒來了。”赫連和雅人還未進,就先喊了。
楊氏本坐在屋裡繡着虎頭鞋,聽到她的呼聲,百年就放下了手中針線走到門口接她,“喲,今天回來的早些啊,那邊處理好了嗎?”
“嗯,自然的。”赫連和雅笑着點頭,“女兒出馬哪裡有不成的。”
“這便好,這便好。”楊氏贊同的點頭,拉着她往裡面走。
母女倆在桌邊坐下後,楊氏想了想纔對女兒說道,“雅雅啊,我想着你就快要去南詔了,不如明日我們到相國寺去上上香,在慧淨大師那兒求個籤。”
她其實挺想說那東西都是迷信,但想到楊氏自從懷孕後都是關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的確也無聊。自己待在她身邊的日子也不多了,還是多陪陪她吧,於是便點頭,“好啊順便也給弟弟求個平安符。”
“嗯,好、好。”楊氏見和雅答應的這麼快,心裡高興。曾經她最擔心的就是女兒的終身大事,如今好了,女兒已經許給南詔王爲後了,能嫁的這麼好,真出乎她的意料。若說這不是老天在保佑她們,她真不知該相信還有什麼。
赫連和雅卻從不相信這種說法,她想若真有老天保佑,那上一世她的父母何以會死於非命,她和弟弟又怎麼會小小年紀成爲孤兒。或許有些是冥冥註定的,但有句話叫做大福須天命,小福還需殷勤。很多東西必須自己去爭取的!
這廂司馬志澤好不容易把景王東方耀給扛回了景王府,當他將人一往牀上放下,那人就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嚇得他倒退幾步,驚恐地問,“王爺,莫非你真如路人所說有了龍陽之好?”
“滾!”景王一聽這個臉就氣得扭曲了,“那些個平民說的你也能當真!”
“那你那麼盯着我看做什麼……他們是說你糾纏個漂亮的小男孩不放。還被對方給放倒在地上了。難道這事兒也是他們謠傳的?”司馬志澤不相信,再者他有點也來氣,這人明明沒醉死,怎麼硬讓他扛他回來。雖說他不差那力氣,但也不是說他要被人當牛馬使啊。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這姿色,本王纔不會看上呢!你再道聽途說給我以訛傳訛我今晚就毒啞了你。”東方耀氣得胸口起伏不斷,見對方還是懷疑,終於投降解釋道,“好吧好吧,那個路人嘴裡的漂亮小男孩就是赫連和雅女扮男裝的。我當時是爲了抓她,可不是爲的什麼
男孩。”
“啊?您看到女扮男裝的赫連和雅了?”司馬志澤還是不信的,王爺你是醉了看誰誰都是赫連和雅吧。
“信不信由你,本王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了她!哼。”東方耀肯定的說道。
“哎呀!我的王爺誒!你這點說的什麼傻話!她可是皇上欽點的南詔王后啊!”司馬志澤一聽這話嚇得膽都破了。
“你怕什麼,做也是本王的事情,你只要管嚴實了你的嘴就好了。”東方耀漠然看他一眼,滿不在意地說道。他不死心的故意幾次邂逅和雅,想要激起和雅以前對他死心塌地的記憶,一心以爲一個人再怎麼變,之前的心意不可能是假,驕傲自負的東方耀何曾想到,現在的和雅早就不是以前的和雅了。或許他內心早已知道,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這、這——王爺,當初是您硬要與她退婚了,現在你又這樣。是否太搏自己的面子了。”司馬志澤試着勸解,“你看她嫁給南詔王也不一定得寵,但你在京城還是享受榮華富貴,美人溫香軟玉應有盡有,虧的是她不是你。”
“你說她什麼都不是,怎麼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本王!本王就是要她知道本王的厲害!”東方耀手一揚錘在了牀欄,“皇兄是想用她去和親,可是如果她是個別人穿過的破鞋了呢!哼!皇兄還不是得換人。”
司馬志澤沒想到景王是打的這個主意,他偷偷嚥了咽口水,這景王是瘋了吧。這樣做不是公然與皇上做對……得罪個赫連家便就好了,難道連皇上都給得罪了。就算景王又怎樣,過去死在皇上手上的皇子不計其數,如果景王出事了,那麼他們平日裡跟景王走得最近的司馬家不也得遭殃。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事發生。可是景王也是個勸服不了人,於是他只好口是心非地答應了,發誓絕對不將此事泄露出去。
次日清晨,在赫連家的兩輛馬車出發朝相國寺奔去時,另外一行人也跟了上去。
赫連和雅與楊氏同乘一輛馬車,路上偶爾說說話吃吃東西倒也不覺無聊。她權當是在郊遊來看,倒也心情愉快。馬車行至上相國寺路口時,卻突然停了。等了會兒,車伕來報,說是前面在修路,讓他們另行改道。
“那就換那條小路吧,雖然不好走了點,但這些天都天氣不錯,相比路也好走。”楊氏吩咐了下去。
車伕領命調轉了馬頭又繼續前進,赫連和雅這時撩開車簾時,多看了那邊一眼,發現那攔路的樁子上都還有綠葉,心想,奇怪了,修路的話是朝廷派發下來的人,怎麼會用這麼不正規的路障。再看那些修路的人,雖然領事的穿着朝廷發放的官服,可是個個面目猙獰。怎麼看都不詳好人似的,不過轉念想想像21世紀城管之流也一個個沒個好臉色。這一比較,倒也還真那麼回事,於是也就不怎麼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