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感情叫做溫婉,也有一種感情叫做衝動。感情可以來得如涓涓細水長流,也可以如飛蛾撲火一般濃烈的讓人奮不顧身。而在軒轅文康身上所表現出來的卻是特有的衝動,這也是爲何他一直被軒轅鳳吟壓制的原因。
鳳吟見他這般作態,心底不由的失望,道:“你是一國之君,這樣做不覺得有失禮儀嗎?!爲了一個女人,成何體統!”
這一番話不過是火上澆油,在理xing邊緣徘徊的男人,哪裡能夠受得了這趾高氣昂的語氣,道:“在你眼裡,你心裡,有把我當做是一國之君嗎?!呵,人前說的好聽,在人後還不知道做了什麼好事!”
鳳吟聽罷,不由覺得可氣可惱,她不知道自己爲的是誰。這麼多年,她是享受權利在握的那種感覺,但是,權勢從來都是能者而居之。她遺憾的不過自己是女子,不能堂堂正正的加冕成君。
看着軒轅文康的氣憤,鳳吟只是輕笑道:“本宮不把你當一國之君?!你自己看看你哪一點有一國之君的樣子?!本宮做了什麼逆天的事情?不過就是提醒一些人該注意自己的身份,西臨王后的位子,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肖想的,本宮這樣做有錯嗎?!”
怒極反笑,鳳吟精緻的臉龐笑得有些許猙獰,說的話句句讓人寒磣。這麼多年,她已經將軒轅文康的弱點爛熟於心,知道在他暴躁的時候越是冷靜越能更好的剋制住他。
“朕的王后自己做主選擇,不勞你操心!身份又怎麼了,只要相愛,只要願意相守。朕是找與自己一生陪伴的那個人,不是找一個能夠配得上自己的花瓶!”見着軒轅鳳吟這般回話,他氣得渾身顫抖。
他越是這般,軒轅鳳吟越是覺得自己之前去找和雅是正確的選擇。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在還沒能嫁進來便對他產生了這麼大的影響,若是嫁進來,她簡直想都不敢想,西臨的王室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親自見過和雅的氣度和從容,她幾乎都能夠看到她之後的不平凡,但是就算是這般,她也不願意妥協,皇室的威嚴端莊不允許。
“花瓶?就算是花瓶,本宮給你找的也是能夠配得上你的花瓶,而不是一個被退過婚沒人要的女人!皇室的臉面,不能因爲你的一廂情願而蒙羞!有本宮在一天,你就不要妄想能夠娶赫連和雅爲西臨的皇后,本宮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在她的心裡,並不是沒有驚濤駭浪,但是面上卻是舒緩了許多。開始是一時激動,纔會那般的失了風度。在瞬間,她又恢復了在人前人後,端莊大方的女子,臉上像是帶着個面具,波瀾不驚。
“你……”軒轅文康聽她說的這般篤定坦然,心中不由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個人,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娶妻的權利都被剝奪掉,即使在外風光無限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沒有自主。
一個怒不可遏,一個居高
臨下,就是不肯想讓。屋子裡靜的只聽見軒轅文康喘着粗氣的聲音,那是憋着多麼強烈的怨憤纔會有這麼強烈的情感。
兩人在屋子裡散發的氣場,周圍沒有人敢靠近,那些平時伺候隨叫隨到的宮女太監,在第一時間,卻做鳥獸散。
兩人對峙,總有一人會落於下風,而最終取決於誰的氣勢和氣場更加的堅定,還有就是心態。在乎,到底多在乎。軒轅文康始終沒有鳳吟公主的強勢,在見鳳吟公主沒有半點妥協之後,徑自甩手走人。
軒轅文康這一走,便是直接回了西臨。什麼大國的體面,什麼一國之君的威儀他都棄之不顧了。若說是一個赫連和雅就讓他如此,那多少有些過了。如同說紅顏禍國,若非國家早有隱患,怎麼被滅國。而軒轅文康的爆發也非一時衝動,而是日積月累的怨恨因着這導火線爆發了。
西臨國君離去,和雅初聽到這個消息十分的詫異,那一次談話言猶在耳,卻恍若過了許久。只記得那真xing情的男子,以及強勢的鳳吟公主。相對於鳳吟,她更喜歡羅綺的爽快凌厲,與自己而言。
當她還來不及細細緬懷那離去的人,她才僥倖的想,那霓裳羽衣舞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繼續練了?可是,現實往往比想象來得殘酷。
和雅的霓裳羽衣舞學習卻沒有就此停下,她還是每天到南詔王那邊報道學舞。這段時間,她還是經常出入宮廷,但是卻是南詔王入住的皇宮別院,比起皇宮,雖然面對慕容飛鳴有壓力,但是沒有像慕容玲瓏那樣的女人胡攪蠻纏,她還是覺得快慰。
只是,任她怎麼想都沒有想到教她跳舞的人竟是覃瑤!那個美麗與南詔王有着一般xing子的男子,只是他沒有那般的讓人不能親近。但是,相比起之前自己所猜想會是那緋衣女子,叫做緋綾的,她還是喜歡覃瑤。
她從來不是良善的人,雖然也不是事無鉅細的睚眥必報,但是,誰對自己好,誰排擠自己,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覃瑤,你上前去一舞霓裳羽衣舞。”慕容飛鳴慵懶的靠在長廊的硃紅的柱子邊,不輕不淡的說了一句。
和雅給慕容飛鳴請了安,見他自己沒有坐,也在一旁站着聽。聽他讓覃瑤示範舞曲,便也認真的看了起來。
“是,王。”覃瑤答應道,看了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
他的一眼,正好落在了慕容飛鳴眼中,道:“就這樣跳吧,舞曲的靈魂不在服飾,服飾不過是襯托罷了。”
覃瑤點頭稱是,便開始跳了起來。
和雅看着二人的互動,沒有吭聲,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真的是惜字如金,卻也是這般的默契。
樂聲響起,有女子清唱,和着絃樂。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名花傾國兩相歡,
常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欄杆,沉香亭北倚欄杆……
歌詞幽美,如同將人帶入繁花過境,那瓊臺玉宇的仙子翩翩起舞。君王的愛情,從來都是涼薄,而在這裡,她願意相信,當年的唐明皇是真正的愛着楊玉環。卻還是免不了最後的悲劇,春風無限恨,恨的是春風,還是世間的無奈。
飄然轉旋迴雪輕,嫣然縱送游龍驚。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雲欲生。這隻舞在當時雖然傳頌的廣而久遠,但是能夠跳完整部舞曲的人,沒有幾個。就可以感受霓裳羽衣舞有多麼的難,而這麼高深難度的舞曲,在一個男子身上演繹的這般完美卓絕,卻讓和雅震撼了。
想是一回事,但是真正的做卻又是另一回事。有哪一個女人能夠容忍一個男人腰身的柔軟度比自己還好,但是,卻真正的讓和雅見識到了。她自認自己腰身柔軟,前世的瑜伽沒有少練,可是,這……這陌生的舞步,還需要從頭來學。
不過,好在自己也是有一些底子的人,身子骨不是特別僵硬,學起來,應該不至於太難。
一舞罷了,一曲唱罷。和雅不由欽佩的鼓了鼓掌,她聽到耳邊還有掌聲響起,看向一旁的慕容飛鳴,他的眼中也有讚許。
見和雅望向他,慕容飛鳴面具下的眼眸突然微縮,向前幾步朝和雅走去。和雅見他突然朝自己走來,不知道他也做什麼。站在原地,心裡想着要後退,可是身體卻動彈不得。
不料,他只是在經過自己身側的時候稍稍彎腰,一停頓道:“以後每天這個時辰你就過來開始學吧,有什麼不明白的問覃瑤。”
說罷,站直了身子轉身離去。
這霓裳羽衣舞是他自己在宴會上答應的,她還以爲他會很熱心纔對。不過,他答應的是給自己找人訓練,而且這個人還是得自己認可的,也算仁至義盡了。
和雅見他的態度對自己不冷不熱的,也不想自討沒趣。想着這話自己回還是不回,卻見人已經走遠。剩下覃瑤站在一旁望着自己,而自己望着那玄色衣裳背影的男子,金色的面具還在陽光的照耀下光芒閃耀。
慕容飛鳴走到暗處,看着和雅和覃瑤二人商討跳舞的細節,以及怎樣排練的問題。想起剛纔自己特意湊近觀察想看看她的耳後是不是有蝴蝶胎記。但是,卻是讓自己失望了。她耳後的皮膚一樣光滑白皙細膩,乾淨的什麼都沒有。
原以爲她就是當年的荷荷,自己內心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去揭曉答案。但是,他不能放棄尋找荷荷,這是他除了那勃勃野心之後,心中唯一追求的東西。
連日以來的練習,她察覺到慕容飛鳴好似有意的迴避她。他的心思,她從來就沒有猜得通透,也就不想再猜。想來,這樣也好。反正,這樣一個自己猜不透的人,與自己是沒有半點好處的,自己躲都來不及。珍愛生命,遠離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