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很激動也很害怕,身子赫赫顫抖,媽媽站在阿嬌的身後,扶着阿嬌,不讓她因爲害怕而摔倒。
張傑極力使自己看上去和藹,語調輕柔,怕嚇着小阿嬌,“你好,你說過只有我能幫你?要我怎麼幫你?”
張傑不斷調試腦波,去感應阿嬌的腦波,想確認阿嬌是否真的能夠從夢中感應到未來,當腦波猛地顫動,張傑知道對接上了。
轟,張傑四面八方聽到了很多聲音,有尖叫,大笑,咒罵,也感應到了阿嬌的恐懼,無助,傷感,痛苦,每一道腦波,每一縷情緒使張傑感同身受。
張傑感應到了阿嬌到了崩潰的邊緣,就要成爲真的精神病人,就要瘋了。
張傑視線穿過房門看到了阿嬌屋子裡全是畫紙,像是不斷的墜入夢魘,又從夢魘中驚醒,着魔一樣繪出夢中的情景。
張傑明白阿嬌的感受,不管是誰,在接連不斷似真似幻的惡夢摧殘下,都會瘋的,何況一個10多歲小女孩。
張傑看到了阿嬌的那些畫,對別人來說那些畫都是瞎畫的,精神病人的傑作,而張傑卻知道,那是真實的。
一幅幅畫像繪着鮮血淋淋的殭屍,殘破的樓宇,恐怖的變異人,沖天核爆,還有隔離區被攻陷的畫,人被殭屍生吞的畫。
張傑憐惜地看了眼被媽媽摟在懷裡阿嬌,當一個人的夢境充斥這些恐怖的東西,她還能安心地坐在教室裡上課。
張傑還看到了一付史密斯的畫像,冷酷兇殘的眼睛。
除了那些未來生化危機恐怖場景的繪畫之外,還有一幅畫,是張傑沒見過的,一隻長着人臉的蛇,那張臉象個枯瘦的老頭,雙瞳寒光閃閃,非常恐怖,有幾十張之多,決不是幻想之作,因爲每張畫,臉都極其相似,只是身子有的畫,有的畫了一半。
蛇的額頭上交叉的皺紋成了個X。
看着怪異的蛇的畫像,張傑心裡打了個寒顫,這是一隻什麼樣的蛇?它也是存在的?
張傑將蛇的畫像畫遞到了阿嬌的面前,“這是什麼?也是你夢裡所見的?”
阿嬌顯得非常害怕,向媽媽地懷裡縮去,點了點頭。
張傑坐在沙發上,觀察着阿嬌家裡的擺飾,普通的家庭,相似的裝飾,“阿嬌從小就這樣嗎?”
阿嬌的媽媽跟阿嬌坐在旁邊,撫摸着阿嬌的秀髮,說着說着,眼淚流了下來,“不,是從上個月,突然有一天,她從夢裡驚醒,告訴我有個遠房親戚會來,開始我不相信,以爲她是開玩笑,我們平常也開玩笑的,沒想到當天有人敲門真的是遠房的一個親戚,阿嬌根本就不認識他,也從沒見過他,後來阿嬌又告訴一些夢裡的事情,我都是半真半假的相信,後來發現,她的夢會成真。我以爲阿嬌有了特異功能,我還替她高興,可是她開始做惡夢了,而且一直折磨着她,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沒人相信我們,直到遇見您。”
張傑略微分析,猜測阿嬌的能力跟那隻銅鏡有關,當張傑被銅鏡傳送到未來,阿嬌也受到了影響,開始做預見的夢。
“跟我走吧,我不知道怎麼幫你們,但可以試試。”
解鈴還需繫鈴人,既然都是銅鏡惹的禍,是不是它還要提示什麼。
張傑將阿嬌母女帶到了南宮收藏館,南宮寧的辦公室。
南宮寧將銅鏡擺在了張傑面前,張傑點點了頭,拍拍緊張的阿嬌,示意她不要害怕。
阿嬌看起來不太害怕,一隻古老的銅鏡,沒什麼可怕的。
張傑摻着阿嬌的手,提醒:“等會不管發生什麼,跟着我,不要怕。”
阿嬌看了看身後的媽媽,媽媽眼裡含着激動的淚水,向阿嬌作了鼓勵的手勢。
作爲媽媽,她希望張傑能夠幫助阿嬌解決惡夢的痛苦,希望實驗能夠成功。
阿嬌強作鎮定地問:“我,我要做什麼?”
“照鏡子。”
張傑猛地揭開了罩着鏡子的紅布,銅鏡反射的光刺得阿嬌側了下頭,眨了眨眼。
阿嬌看着銅鏡,雖然看起來效果不如普通玻璃鏡,沒有那麼清晰,卻也能照出神態,模樣,臉上的斑痕,那是淚的斑痕。
阿嬌笑了,女孩子都喜歡照鏡子,滿意媽媽梳得辮子,想起來上學前,媽媽經常替自己梳頭。
忽然鏡子裡出現了一團霧氣,朦朧飄忽不定,心底升起一種恐怖,害怕去看迷霧後的東西。
張傑感覺到了阿嬌手握得緊了,鼻孔向外擴張,顯然內心非常緊張恐懼,趕緊勸說阿嬌不要緊張,看到了鏡子裡的阿嬌臉上充滿了駭色。
張傑有點着急,什麼也看不見啊,萬一嚇壞了阿嬌,自己可是有責任的。
張傑趕緊用腦波聯繫阿嬌,轟,身子一陣輕顫,藉着阿嬌的眼,看到了鏡子裡的情景,正是那隻蛇,只是它的身體若隱若現,在地上奇異的爬行。
忽然,蛇象人一樣回過頭,那張臉象一個木乃伊的臉,冷冷地看着張傑,張傑從後心升起一絲涼氣,彷彿真的跟它四目相對。
那蛇笑了,殘酷的眼神,跟史密斯一模一樣,像人一樣站了起來,伸出了四肢,臉部開始擴張,變成了一個人,不是史密斯是誰?
張傑恍然大悟,史密斯跟這隻蛇肯定有着很深的關係。
當銅鏡將張傑送去未來,再送回現在,是想讓張傑挽救浩劫,但是現在某種事情意外發生了,改變了時間的軌跡,造成了另一種未來的發生。
張傑苦笑,“鏡子,你想告訴我什麼?我應該怎麼做?”
鏡子裡出現一所沿街商鋪,商鋪上寫着客再來商行,菜市場周圍人來人往,一個拎着殺豬刀的大漢,正在割豬肉賣,熱情地跟顧客打招呼。
張傑不明白,鏡子爲什麼顯示一個殺豬販,當顧客走後,殺豬販擡起頭來,鄙夷地看着顧客的背影,眼神冷酷,張傑認出了那個眼神,是史密斯,裝扮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專真心觀察,不是史密斯露出原有的眼神,真的很難發現。
更令張傑驚訝的是,史密斯的額頭隱約透出一個X皺紋。
張傑跟阿嬌回到了現實,阿嬌打了個哈欠,貼在媽媽的懷裡,沉沉睡去,媽媽露出了驚訝地的表情,幾個月來沒有看到了阿嬌睡得如此的甜蜜。
南宮收藏館有客房,專門替母女倆準備了一間。
張傑看着阿嬌的甜美的笑容,知道阿嬌恢復了寧靜,做的肯定是個美夢,不再受惡夢的折磨了。
張傑很快找到了客再來商行,通過衛星,看到了史密斯像個豬肉販一樣賣豬肉,觀察了一整天,才確認豬肉販就是史密斯,他爲了躲避歐陽飛揚的追殺,躲避特安局的追捕,化妝成了豬肉販,但是張傑發現,史密斯的眉心沒有鏡子裡那縷X狀的皺紋,也就是說他沒有跟那隻蛇扯上關係。
史密斯太精明瞭,身上超能背心,比防彈衣還有威力,如果有人靠近,他就會逃之夭夭,需要一個狙擊手,遠距離射殺他的腦袋。
離客再來商鋪一公里處,有座高樓,是個酒店,10層以上酒店房間的窗戶,都是完美的狙擊點。
射擊高手劉戰,年紀輕輕就奪取了軍營射擊比賽第一名,他的眼神像劍一樣犀利。
劉戰梳着小平頭,戴着墨鏡,強健的體型,已有了生化危機時那種冷酷的氣勢,只不過看起來還有點稚嫩。
劉戰向張傑敬禮,啪地立正,“909營狙擊手劉戰報道。”
“你今年多大了?”
“剛滿18歲。”
張傑向劉戰解釋了任務,將史密斯現在的照片給劉戰看,表示一定要擊中眉心,鑽甲彈灌水銀,還選擇了狙擊點。
劉戰表示堅決完成任務。
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沒有什麼風,光照充足,對劉戰這樣的高手,從一公里外射殺一個人沒有太大的難度。
張傑跟劉戰訂了酒店的一個包間,前一天夜裡就來到了房間裡,進行了偵察。
兩人商定,睡了個好覺,起個大早,趁天亮史密斯剛開始擺攤時下手,那個時候人少,不擾民。
史密斯還是個勤快的小販,天剛亮就出來擺攤了。
十字靶心瞄在史密斯的眉心,已經停頓了一會,但是沒有射擊。
劉戰測了下風速,幾乎沒有什麼風,將準心向上偏移至史密斯頭頂的招牌,因爲子彈在1公里的射程裡要受到地心引力的影響,會作向下偏移,如果不考慮到偏移度,瞄準眉心,其實會打到脖子上。
一切準備就緒,等待張傑的命令。
張傑站在劉戰旁邊,用望遠鏡觀察着史密斯。
張傑佩服史密斯,誰會想到了一個胖乎乎的賣豬肉的,會是世界最危險的人,是造成未來浩劫的兇手。
張傑跟劉戰安靜地等待,肉攤前站了個賣肉的人,遮擋了視線。
終於,肉攤前沒人了,史密斯正無聊地四處張望,等着生意上門。
張傑下了開槍的命令,就在劉戰要開槍的時候,房間的門響了,傳來一個聲音,“不要開槍,我在等他們兩個合體。”
張傑跟劉戰愣了,這個任務非常隱密,張傑只向趙局長申請射殺史密斯,連南宮長風、安妮都沒告訴,會有誰知道這個任務?
聲音聽起來時常耳熟悉,打開門,張傑呆住了,量級戰士米迦勒,劉戰本想用槍頂住對方,卻被一種氣勢壓得擡不起頭來。
米迦勒擡手之間將劉戰似皮球一樣扔了出去,砸在牆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