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趴在老人身邊哭了幾聲,張傑聽到了外面傳來沉悶的低吼,象是野獸尋找食物時的咆哮,示意女孩停止哭泣。
透過門縫,一羣陰影籠罩而來,張傑終於親眼見到了被X病毒感染的殭屍,它們跟蹤着血腥而來。
殭屍們臉如枯縞,渾身血污,散發令人作嘔的屍臭,它們對微弱的輻射免疫,不死的大腦細胞,拖着破損不全的屍體,尋找血腥。
張傑衝着赫赫發抖的女孩作個勝利的手勢,然後衝向殭屍們,擠入超市的殭屍有十幾只,激烈的槍聲響過,殭屍額頭多了個血洞。
爆裂彈將殭屍的大腦炸成了漿糊,殭屍紛紛倒地。
張傑帶着女孩衝出了超市,發現遠處,搖搖晃晃,不斷有殭屍向這裡聚集,血腥氣吸引了它們。
張傑並不怕殭屍,就算赤手空拳,運起雲波罩,施展踏雪無痕輕功,也能從它們笨拙的尖爪下逃過,但是小女孩可不會武功,萬一被抓破點皮,也會感染病毒,成爲殭屍。
張傑看到了一輛路虎吉普車,車窗,保險槓完好,車上還掛着鑰匙,擰動鑰匙,發出清脆的電子打火響聲,然後發動機發出低沉的呼嘯,油表指針指在滿油狀態。
已經接近城市的郊區,離核爆點有相當遠的距離,公路受到破壞少,可以駕車。
張傑關上車窗,踩動油門,駕車向路中間一具搖晃的殭屍撞去,屍體被撞得四分五裂,沉重的輪胎壓在屍體上,發出壓碎木頭般的聲音,屍體的血液早就凝固,幾縷血漿濺在車窗上。
開始時,張傑還很緊張,所以撞不倒殭屍,後來發覺用開車撞殭屍,就象打保齡球一樣過癮,特別是向殭屍羣中猛衝過,撞得殘肢斷臂,滿路都是。
女孩叫阿嬌,透露了一些X病毒發作的事情,一家泰國的化工廠突然爆炸,病毒泄露,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襲捲了亞洲,爲了防止病毒擴散,各國**禁止人員出入,甚至各個地方都實行了戒嚴。
仍然沒有辦法阻止病毒的擴散,最後,整個天地陷入了一片火海,大地震動,火山噴發,狂風呼嘯,有如世界末日,太陽被蒙上了一層灰暗陰影。
阿嬌縮在汽車後座上,瞳孔劇烈的放大,核爆之日令她心有餘悸,那種極大的恐懼仍然盤踞在心底。
張傑拍拍阿嬌的肩膀,安慰地說,危險已經過去,行動緩慢的殭屍不足以毀滅世界。
但是張傑還從阿嬌眼裡看出別樣的恐懼,不顧一切的蜷縮着身子,就像要藏進汽車坐墊裡一樣。
張傑不知不覺降低了車速,瞪大眼睛,明白了阿嬌的恐懼來源,前面路中間,站着一羣奇怪的殭屍。
準確的說它們不像殭屍,更象一羣怪物,不像前面見到的,殘缺不全的屍體,走路笨拙,緩慢,沒有目標與方向,完全憑藉大腦殘活的細胞控制。
眼前的怪物眼裡閃爍着綠光,瞳孔是綠的,身上腐肉成塊的向下掉,半邊臉上,一片模糊的血管,手裡拿着寒光閃閃的砍刀。
張傑倒吸口涼氣,怪物的外形已相當可怕,更可怕的它們眼中的光芒,冷靜,詭異,充滿着殺意,特別是它們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人心生寒意,想到了一刀流的殺手。
張傑斷定它們絕不是普通殭屍,究竟是什麼?
情況緊急,來不及讓張傑多想,一支巨大的斧頭斬在了車頂,切開了厚厚的車頂,鋒利的斧刃後面是個嘴角流角涎液,瞳孔發着綠光,面部長着肉瘤的怪物,意圖斬殺車中的張傑和女孩。
張傑猛地踩了剎車,將車頂的怪物甩了出去,轟隆隆,怪物從車窗前滾落。
張傑咬着牙,踩下了油門,路虎象只坦克從怪物身上壓了過去,血漿四濺,濃厚的血液噴在了車前窗上,擋住了視線,立即啓動雨刷。
雨刷上冒起了滋滋白煙,那是怪物的血液作祟,顯然它們血液呈強酸性。
張傑咒罵着,這些怪物就像吸飽了血的蚊子,是有生命的,絕不是殭屍。
幾個怪物見同伴被殺死,喉中發出低沉的咆哮,行動如風,向路虎車奔來,高舉着手裡的砍刀。
張傑心生懼意,不管這些怪物的血液中有沒有病毒,都是恐怖的傢伙,趕緊撒檔,倒車,向旁邊一條小路逃去。
一柄明晃晃的尖刀被拋到了車頂,當,插在了車頂上,半截刀尖離阿嬌非常近,阿嬌發出驚恐的尖叫,如果不是張傑鎖死了車門,她甚至要拉開車門跳下車。
怪物雖然速度驚人,卻比不上汽車,很快被遠遠拋下。
張傑第一次遇到了怪物,被嚇着了,想了想,如果賞怪物一梭子彈,它們就不會那麼張狂了。
張傑感覺阿嬌知道怪物的厲害,問阿嬌那些怪物是什麼,怎麼看起來不太像殭屍。
阿嬌的回答令張傑恍然,它們並不是中了X病毒的殭屍,而是核爆後出現的變異人,受到強烈的輻射的身體變異的怪人。
它們心裡充滿着極度的憎恨,憎恨核爆把它們變成了怪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雖然沒有死亡,卻已不是人類,失去了做人的權利,失去了至愛的家人,失去了感情,徘徊在生死之間的煉獄中,永遠飽受心靈與身體的雙重痛苦的折磨,甚至比不上沒有知覺的殭屍。
張傑決定下次再遇到這些兇悍的傢伙,立即把它們爆頭。
張傑打開收音機,轉動着旋鈕,傾聽着收音機發出來的沙沙聲,希望不錯過任何人類的聲音,來回轉動着放鈕,收音機裡只有沙沙的電磁波,沒有任何廣播。
“沒用的,整個世界都毀了,從上個星期開始就沒有廣播了。”
阿嬌啃着一包餅乾,乾燥帶着甜味的餅士,中和了剛纔的恐懼,臉上有幾分血色。
張傑不死心,狠狠地轉着旋鈕,差點把旋鈕轉壞,裡面傳出來久違的聲音,報告着隔離區的位置,隔離區周圍的形勢。
張傑興奮地一拳砸在喇叭上,汽車發出刺耳的喇叭聲,終於聽到了人的聲音了,心裡的寂寞與恐懼一掃而光,阿嬌也露出微笑,眼中噙着淚水,兩緊緊抱在了一起。
張傑想到了電影傳奇中的威爾史密斯,一個人在殭屍林立的城市生活着,沒有同伴,只能自己跟自己講話。
張傑暗想如果人類真的剩下他一個人的話,決不可能具有那樣的生存意志。
仍然有問題困擾着張傑,隔離區離城市至少有百多公里,經過半天的奔波,汽油消耗太多,需要加油了。
路邊有個加油站,停着一些破損的車輛,地上顯現暗紅色的血跡,躺着半截屍體,被烏鴉與野狗啃得只剩下骨架,估計是在等候加油的時候受到了襲擊。
張傑讓阿嬌呆在汽車裡,自己扛着槍下了車,周圍靜悄悄地,看不到殭屍的身影,強烈的汽油味驅走了殭屍。
張傑拉過油槍,失望地發現油槍中放不出一點油,汽油早就用光了。
加油站裡面是個便利店,張傑瞅見便利店中有一些汽油桶,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油桶邊上,油桶蓋被塑封,桶上寫着50公升汽油。
張傑大喜,將槍放在地上,拎起兩桶汽油,快步向汽車跑去,跑到了汽車邊上,才發現車門打開了,裡面的阿嬌不知去向。
張傑神經陡然繃得緊緊的,掏出了腰上的手槍,路虎車周圍沒有血跡,阿嬌不像是被殭屍拖出來的,可能下車上廁所了?
張傑繞着汽車一圈,發現了阿嬌的足跡,但是阿嬌足跡邊上還有一隻新鮮的大腳印。
張傑猛地感覺頭頂襲來一股勁風,本能的閃過,一個男人捂着阿嬌的嘴,手握砍刀擱在阿嬌纖細的脖子上,肩上揹着張傑的衝鋒步槍,眼中閃爍兇光,臉色慘白,瞪着張傑。
張傑心中一凜,喝問:“你要幹什麼?放了她。”
張傑擔心對方是殭屍,只要抓破阿嬌的皮膚,就回天無術了。
男人嘴角掛着獰笑,開口道:“不錯啊,還有妹妹陪着,我不想傷害她,不過你的車借我用用。”
張傑表示一切好說,只要不傷害阿嬌。
男人看到了張傑手裡的油桶,逼着張傑將油箱加滿,把張傑的手槍也搶在了手裡。
張傑心存一絲善念,“你最好言而有信,放了我的朋友,車和槍你都可以拿走。”
然而男人並非張傑想的那樣誠信,而是逼阿嬌上車,對張傑獰笑,“你他媽的白癡,我最想要的就是這個女人,嘿嘿,幾個星期,都要憋死了,今晚我要幹她十次,有奔頭了。”
張傑臉色變了,在男人準備關上車門瞬間,手中紫光一閃而沒。
男人脖子間多了道隱約的血痕,載倒在張傑的腳下,還在喘氣,沒有完全死去,天雲劍僅切斷了他的脊髓神經,使他四肢不能動彈。
張傑嘆了口氣,拿回了男人身上屬於自己的衝鋒步槍,“我本不想殺你,留了條活路給你,你偏不走。”
遠處傳來幾個殭屍雜碎的腳步聲,搖搖晃晃向加油站走來,男人的瞳孔猛地放大了,支支唔唔地說不出話來,儘管他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身體已不受控制。
阿嬌驚慌地尖叫,指着殭屍的方向,張傑點頭表示知曉,又搬了幾桶汽油才上車,砰地關上了車門,留下了躺在地上,瘋狂恐懼,無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