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今天也來到了拳場,聽他的名字就知道,滿臉的麻子,外加大爆牙,上身穿着西裝,皮爾卡丹,質地精良,腳上卻穿着布鞋,後面跟着四個五大三粗打手,巧的是其中居然跟着狼大。
肖哥笑臉相迎,眼神流露出輕蔑的神色,農民就是農民,當了老大同樣是農民。
“肖哥,哈哈,好久不見了,什麼時候上我時代酒樓喝兩杯。”
王麻子乾笑着,兩人心照不宣,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你,老古董。
“麻子,你今天下了多少注?”
“嘿嘿,我的手下我瞭解,我下了五萬,怎麼樣,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哼,五萬,這點賭注算什麼,小氣,五十萬,我賭那胖小子贏。”
“嘿,肖哥,你老還是那麼衝動,都一大把年紀了,不如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休息,安養天年。”
肖哥後面的長毛立即跳了出來,喝斥道:“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
狼大幾個人立即瞪起了眼,衝過來就要開打,被王麻子攔住了,這裡怎麼說也是肖哥的地盤,風涼話可以說,動手還不敢,“幹什麼,肖哥德高望重,我們要尊重他老人家,我只是跟肖哥開玩笑,他小弟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我怎麼教你們的?”
王麻子混跡江湖幾十年,嘴皮子磨得利索,表面上擡舉了肖哥,卻指桑罵槐,肖哥不會管教手下。
肖哥當然能聽出來,冷笑着,“敢不敢,五十萬,不敢就滾。”
王麻子逞了口頭之快,心裡卻一點不輕鬆,五十萬,不是小數目,肖哥,你這個老狐狸,明擺着要宰我一刀,礙於面子,不答應不行,尷尬道,“拿五十萬,下了。”
夜晚天氣冷,很多人都帶着圍巾,張潔不想讓狼大認出,從板凳上偷了一條圍巾捂住了臉,張傑感覺,肖哥認定王天成會贏似的,並非在賭氣。
王成天開局打得很順利,兩個右勾拳,重重擊在焦朋的臉頰上,打得焦朋暈頭轉向,倒在地上,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分出勝負。
王麻子一夥見焦朋處於弱勢,急得大吼,“焦朋,加油,加油。”
焦朋擦乾嘴角的血跡,從地上冷靜的站了起來,“小子,有兩下,讓你三招,下面我不客氣了。”
王天成沒有回答,做好了進攻的姿勢,對着焦朋的肚子迅速的打去,焦朋沒有躲,而是膝蓋針鋒相對頂在王天成的拳頭上,然後掄起拳頭,左右開弓,交替着打向王天成。
焦朋的拳路,毫無章法,一付潑婦打架的模樣,引得觀衆都笑出了聲,王麻子臉上也火辣辣的。
王天成卻笑不出來,焦朋看似無序的打法,卻隱藏着兇機,招招攻向要害,與散打一招致敵不謀而合,躲過一招,第二招接踵而來,密不透風,難怪能成爲王麻子手下出色的打手之一。
王天成不小心被一腳蹬在心窩,差點從臺上滾落,王麻子看王天成被踢倒,放聲大笑,“不行了,不行了,還是焦朋厲害,快點認輸吧,不用打了。給錢吧,你的小胖子,不行了。”
肖哥冷笑,“勝負未分,稍安勿燥。”
王天成胸口隱隱發痛,還沒站穩,焦朋再次攻了過來,拳勢更猛,王天成節節後退,到了拳臺邊緣,再退一步就要摔出了拳臺,張傑替王天成捏了一把汗。
王天成攥緊了拳頭,咬着牙,臉色由白變紅,任憑暴風雨般的拳頭打在身上,也不退下拳臺。
張傑心裡着急,死腦筋,打不過人家就認輸,幹嘛硬挺,撐不了多久了。
出乎意料,王天成怒吼一聲有如炸雷,雙瞳如血,面容扭曲,有如地獄惡魔,雙手快速無比地捉住了焦朋的雙肩,將焦朋扔小雞一樣摔出了臺外,重重的撞在看臺上,口鼻流血,爬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摔得很重,被幾個大漢擡了出去。
王麻子有點傻了,明明快要贏了,小胖子卻像吃了**一樣,不怕捱打,還將焦朋摔了出去。
肖哥不動聲色地叼着菸嘴,噴雲吐霧,目送王麻子灰溜溜離去。
張傑感覺不對,從沒有見過王天成這種模樣,還有那麼大力氣,思緒被場中狂呼打斷。
王天成站在臺上高興地的舉着拳頭,迎接他的是鮮花與喝彩,成了周冠軍,可以得到兩千塊的獎金。
“你爲什麼騙我?”
在王天成回校必經之路,一處小巷子裡,張傑攔住了王天成,王天成尷尬地低下頭,“對不起,有些事,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這是在拼命,打拳沒有好結果的,就算你風光一時,所得到的傷害影響你一輩子。”
“我不想被別人瞧不起,我要做出成績給安妮看,一星期,我都快賺一萬塊了,沒有什麼來錢比干這個要塊。”
“你能夠打多久,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傷痕累累,會有比你更厲害的高手,你會像今天那個傢伙一樣,爬不起來。”
“我不需要你來教訓我,你是不是看我得了周冠軍,妒嫉我?你也可以來跟我打啊,贏了錢就是你的。”
“你,你真是無可救藥,要不是看你是我朋友,我才懶得理你。”
王天成昂着頭,神情冷漠,從張傑身邊走過,張傑氣得臉色發紫,心裡決定再也不管王天成的事了,聽到身後傳來重重的墜地聲。
王天成倒在了跟上,張傑心道不好,趕緊扶起王天成的頭,王天成臉已經腫了起來,鼻子不斷的流血,雙眼緊閉,渾身顫抖。
再怎麼喊,王天成也沒有反應,小巷子離大路還遠,沒有出租車,就算喊120,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張傑暗運真力將近兩百斤的王天成揹着,向大路上跑去,截輛出租車將王天成送到了醫院。
“醫生,他是怎麼了?”
“哇,打成這樣了?什麼人下手這麼狠?好像是腦震盪,那要拍了片子才知道,你在外面等着。”
醫院裡,張傑如坐鍼氈地等在急診室門外,看着牆上掛鐘,已經十一點了,打了個電話給安妮,安妮雖然與王天成分手,聽說王天成爲了自己打拳受傷,匆忙地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