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譏笑凌月沒錢買衣服,凌月情緒激動,扔出一件令張傑目瞪口呆的東西,沉甸甸的一片金葉,這可只有歷史上皇宮大內纔有東西,張傑哪裡看過,不知道真假,決定找個見多識廣的人鑑定下。
黑狗村還真有這樣的人,去年剛搬來的,一個腿腳不利索的年過六旬的老伯,村裡人都稱他爲陳大爺。
陳大爺是個歸國華僑,曾經在美國當作教授,戴個眼睛,文質彬彬,愛上了黑狗村的山山水水,出資百萬在村尾買了塊地,建了一棟別墅,還捐了二十萬給村小學。
鄉下人大多粗俗之輩,能夠與美國教授一有錢的文化人爲鄰非常歡喜,見面老遠就打招呼,陳大爺也從不擺架子,和藹可親,你跟他笑笑,他就和你拱手作揖。
村委書記請陳大爺喝過五糧液,對他的尊敬快趕上縣長了。
陳大爺平時愛躺在屋子藤椅上,泡壺茶,抽個菸袋,聽聽收音機裡的京劇,絕不擾民,他的別墅是建在黑狗山上,周圍翠柏環繞,林海聽濤,別有一番雅緻。
陳大爺家說是別墅,跟農村三層小樓差不多,只不過多了竭山式四面坡頂,琉璃瓦,飛檐上鑲嵌着脊獸,前面綠瓦紅牆圈了一層院落,鑲滿銅釘的朱漆大門顯得巍峨、氣派。
張傑領着凌月正想扣大門上的銅環,發現銅環上加着一把大鎖,沒有人在家。
張傑掉頭就走,被凌月拽住了,正想說沒人先回去,發現凌月神情緊張,眼神中透着警示,示意小聲說話。
張傑不明白凌月這麼做的意思,好奇地小聲問:“怎麼了?”
凌月指了指大門緊鎖陳家大院,表情嚴肅的說了句:“裡面有人。”
張傑看得出凌月絕不是在開玩笑,心裡卻有個疑問,你怎麼知道里面有人?
凌月看出張傑有所懷疑,眨眨眼,指了指耳朵,“我可是順風耳,十丈之內可聞落花。”
要是別人這麼說,張傑肯定一笑而過,但是凌月確實有真功夫,武俠小說裡描寫過武功高的人,聽力也超越常人,對此張傑並不懷疑。
但是屋裡有人,門卻上着鎖,莫非是從牆上翻進去的?張傑踮着腳尖透過圍牆向別墅裡瞧,希望能看到什麼。
張傑什麼都沒瞧見,也沒聽到聲音,“真的有人?那鎖門幹什麼?你是不是聽錯了。”
凌月示意張傑不要說話,側耳傾聽一會,語氣顯得非常有把握,“裡面正在砸着什麼,是從屋裡發出來的,更好像在砸牆。”
張傑心裡升起一分警惕,陳大爺門鎖着,人肯定不在,而屋裡有人聲,在砸什麼,難道是小偷?
打110?如果不能確認有小偷行竊,派出所根本就不會出警,就算接警的人頭腦發熱同,決定出警,鎮上派出所到這裡,至少要兩個小時的路程。
張傑全神貫注聽了一會,除了蟬鳴鳥語,沒有凌月說的那種砸牆聲。
張傑感覺身子一輕,不知怎麼回事,騰空而起,騰雲駕霧一般翻過牆頭,站到了陳大爺院子裡,不用說肯定是凌月搞的鬼,曾經被她放過“風箏”,一模一樣的感覺。
凌月指指別墅的正門,精鐵所鑄的防盜門,門並沒有完全關上,露出一道縫隙,陳大爺出門一般都會關好門的,顯然門被人打開了,從裡面真的傳出砰砰,砸東西的聲音,院門厚重隔音,在院外根本聽不見。
院子裡剛挖了一個池塘,有些剛運來的假山石胡亂地扔在池塘邊,邊上堆着小山一樣的泥土,還有一些根部連着泥土正準備種植的花卉。
張傑打小自認身體單薄弱小,就算遇到小偷也未必有與之搏鬥的勇氣,但是現在有凌月在身邊,不知道是喜歡在美女面前逞強的心理作怪,還是因爲凌月是武林高手,張傑立馬決定進屋探個究竟,撿起牆邊的一根木棍,陪同凌月進了屋。
一進屋是客廳,窗簾半遮半掩,光線灰暗,牆上掛着幾幅山水畫,如煙如墨,意境深遠,牆邊擺放着古色古香的傢俱,簡單而精緻,一座旋梯通到樓上,樓梯底下有個貯藏室,從裡面傳來砰砰的聲音。
越靠近樓梯發出聲音的地方,張傑就越緊張,緊挨着凌月問:“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一直沒有時間問。”
凌月顯得很輕鬆,去擰貯藏室門上的把手,“什麼?”
“你武功那麼高,是什麼門派的?”問題一出口,張傑就覺得笨得要死,這屬於人家的隱私,電影裡的武林高手一般都不願意泄露門派,保持神秘感。
“門派?”凌月愣了愣,毫不遮掩地答道,“峨嵋派的。”
凌月之所以說自己是峨嵋派的,因爲昨天晚上剛看過電影蜀山,喜歡裡面的張柏芝所演的人物。
說話間,凌月擰開門鎖,門吱呀一聲開了,聲音非常難聽,象是惡魔的獰笑。
張傑舉起了手裡的木棍,以爲屋裡會有兩個蒙着絲襪的歹徒,準備來個當頭一擊,但是屋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而那個砰砰的聲音也停止了。
貯藏室沒有窗戶,雖然是白天,卻開着暗黃的電燈,燈光昏暗迷濛,不僅沒有增添光亮,反使屋裡顯得陰森森的,不知從哪裡吹來一冷風,象是有人對脖子呵氣,張傑只覺得頭皮發麻,後脊樑升起一股涼氣。
剛纔分明聽聲音從這屋裡發出的,怎麼會沒有人呢?張傑與凌月在屋裡轉了幾圈連根毛都沒發現,屋子大多放些雜糧,米麪,只有牆角一個大衣櫥能夠藏人。
藉着昏暗的光線,張傑發現地上有泥土的痕跡,象是有人鞋子沾上了泥土帶到了房間裡,不過最近幾天天氣晴朗,也不是種稻的時節,不大象有人跋山涉水帶來的泥土。
張傑發現衣櫥周圍泥土最多,衣櫥半關半掩,心絃陡然繃得緊緊的,盜賊就藏在衣櫥裡?
張傑猛地打開了衣櫥,一股冷風吹了出來,嚇得張傑差點叫出來。
衣櫥怎麼會有風吹出來?難道跟納尼亞傳奇那樣,連結着另一個世界?
張傑驚歎自己的想象力,仔細觀察後,衣櫥裡並沒有納尼亞世界,而是衣櫥底下有個大洞,屋裡的泥土也不是人從外面踩進來的,而是從洞裡挖出時撒落的,院子裡剛挖的水池泥土跟這裡的泥土一模一樣,成堆的泥土並不全是挖水池的泥土,而是從這裡一筐一筐擡出去的。
挖出來的洞並不大,半人多高,足夠一個人爬進去,張傑伸着頭小心翼翼地向裡面瞧了瞧,只覺得深不見底,還從裡面傳來絲霧氣。
張傑估計地洞通向黑狗山腹裡,想起來村裡的一個傳說,那是抗日戰爭時期的故事,村裡人爲了躲避戰禍就在家裡挖了個地道,沒想到一挖之下挖到了一個天然洞穴裡,那個洞比現在神龍架的神龍洞還要深邃悠長,一家人在洞裡轉悠了兩天,最後從二十里外的深山裡找到了出口。
從裡面傳來的寒冷霧氣上看,張傑肯定這決不是普通人家的地窖,難道如傳說那樣,這個地洞也通到了天然溶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