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娘見凌月哭得傷心,自己也扯開嗓子嚎啕大哭起來。
這年頭陪什麼的都有,陪吃,陪睡,陪聊,而張大娘拿手的就是陪哭,哭中有唱,唱中帶說,節奏鮮明,形似RAP,還有個特點,口齒不清,一般人聽不清楚,聽不清楚就越想聽,越聽越上癮。
若周杰倫有幸路過此地,必砸了吉它,憤憤說,即有周杰倫何有張大娘?俺再也不唱了,賣豆腐去了。
黑溝子村熱鬧了,剛有天狗食日,現有張大娘哭唱,鄰居聽到了哭聲,尋聲而來,好奇地向院子裡瞧,大人小孩子不顧烈日當頭,圍在張傑家附近,交頭接耳議論着。
張大娘駕鶴西去?
“張大娘年紀不大啊,咋這麼快就走了,一路走好啊。”
“瞎說什麼呢,分明是張大娘聲音,死的不是她,肯定是張老實。”
“張老實還在老紀家打麻將呢,我就從哪兒來的?”
“那是誰?難不成是小杰,更可惜了,年紀輕輕的,還想把咱家翠花說給他呢,享不了咱家翠花的福喲。”
聽張大娘哭得比自己還響,凌月感到很奇怪,停止了哭泣,“大娘,你哭啥啊?”
主角兒都不哭了,還哭什麼呀,張大娘破涕爲笑:“見你哭得傷心,咱也傷心了唄。”
發瀉過悲傷之情,心裡感覺好受一些,凌月哀怨地搖搖頭,聲音還有些哽咽:“大娘,我說不了你也不信,我回不了家了,看不到父王,母后了。”
張大娘沒聽明白,什麼父王,母后的?不過大體意思知道,這般年紀的女孩大多會跟家裡吵架,鬧彆扭,然後離家出走,這類女孩非常危險,萬一遇到壞人,很容易走上不歸路。
張大娘趕緊苦口婆心的勸導,“跟家裡吵架了?閨女,我是小杰的娘,都是爲人父母的,最能體會到你家大人的難處,他們管教你,是因爲愛你,怕你遇到什麼危險,你爹孃可能管嚴了點,說的重了點,可都是爲你好啊,我家小杰,別看那麼大了,他要是犯了錯,我照說不誤,有時還要打上兩鞋底了,閨女,你要是回不了家,就在我家住下得了,等過幾天氣消了,再回去。”
張大娘更想凌月住在家裡,俗說話,少男少女,正值青春年少,乾柴遇烈火,一觸即燃,嘿嘿,過個一年半載,孫子都有了,事兒就這麼成了。
凌月擦了擦了眼淚,對着張大娘做了個萬福道:“謝謝大娘了。”
張大娘捂着嘴樂了,模仿着凌月萬福的動作,卻做不來,膝蓋彎不了,僵硬的撅起屁股,“哎喲,呵呵呵,要老命了,城裡姑娘就跟我們不一樣,道個謝都這麼好看,跟電影裡千金小姐一個樣,閨女,你在這兒看會電視,大娘去殺只雞,燉雞湯給你補補身子。”
凌月眼睛直直的看着電視,那表情就象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張傑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本想喊凌月一起吃飯,身體傳來陣陣痠痛,想到莫名其妙被凌月捉弄,還當了人肉風箏,不理凌月,只顧自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張大娘宰了用來下蛋的花母雞,高壓鍋燉湯,燉得快,煮得爛,不一會院子裡傳來雞湯的香味。
張傑嚥了口唾沫,吃飯的動作故意慢下來,惦記着喝湯呢。
張大娘火眼金睛一瞧就知道張傑想幹什麼,擰着耳朵將張傑從飯桌上拽下去,將凌月請上桌,盛飯,裝菜,上湯,遞筷,照顧得無微不至。
張傑生出妒嫉之心,舔着嘴角的飯粒,斜睨着老媽,老媽整個就換了個人似的,往日裡,兇悍潑辣表情尋跡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花一樣的笑容,難道瘋丫頭是她闊別已久的私生女?
張傑對花母雞有些感情,看着鍋裡的雞肉,一付深青同情的模樣,“唉,花母雞啊,早上我還從你窩裡拿了雞蛋,你下的雞蛋,個大又圓,味道鮮美,最適合做煎蛋,誰想中午你就成了雞湯。”
想念歸想念,雞湯還是要喝的,高壓鍋煮得雞軟溜嫩滑,筷子輕輕一夾,就夾起白如嫩筍的雞肉。
門口傳來張老實火急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今天,沒用張大娘催,張老實就急匆匆地回到了家裡。
人的名字與性格有一定的聯繫,張老實聽名字就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不過張老實有個嗜好,打麻將,不是專門賭博那種,而是農閒之餘,親戚鄰居,打個三毛五毛的,消磨時間。
爲了打麻將,“廢寢忘食”常被張大娘數落,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雞毛蒜皮的嘮叨,成了生活當中最優美的插曲。
麻將是羣體活動,你想回家吃飯,還得聽其他人的意見啊。
麻將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四人輪着做莊,莊家下莊,牌局纔算結束,張老實向來都按規矩打麻將。
村裡瘋傳老張家哭聲震天,張老實手氣再好也沒心情打下去了。
家裡並沒有想象的那樣恐怖淒涼,非常安靜,在門口就聞到飄來雞湯香味。
撞到張傑,看到笑得合不攏嘴的張大娘,張老實的心才放到肚子裡,同時心裡又堵得慌,肯定是二狗那傢伙搗得鬼,看我抓好牌連莊,故意攆我下莊,二狗這龜孫子,明天一定要罵他。
張家的哭唱風波在此劃上了句號,凌月受張大娘熱情邀請,順理成章的住在了張家。
張傑以爲凌月住兩天就會自覺離開,一切都會結束,誰知道這纔是開始,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場相識或許真是前世的緣分。
張傑聯合老爸,私下質問老媽,爲什麼輕易就請一個不熟悉,神經也不正常的女孩子住在家裡,期待老媽給一個說服人心的理由,沒想到張大娘拍拍腦袋,一切都記不清了,只覺得凌月忒有種親切感,聽她說離家出走找不到家,見不到爸媽,非常心痛,這麼漂亮的女孩,將她推向社會,萬一被人欺騙,受到傷害,良心上過不去呀。
張老實被張傑硬拽來的,立刻同意了張大娘的做法,還決定女孩在家裡住多久都行,直到她願意回家,或者家裡人來找。
既然爸媽都請凌月住下來了,張傑也沒道理攆人家走,張傑雖然不善於助人爲樂,亦非尖酸刻薄之輩,昨日的不愉快自然就忘記了。
凌月在張傑家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電視,整天呆在電視前面,什麼都看,新聞,綜藝,電視劇,就連港臺肥皂劇亦百看不厭。
看電視無可厚非,張傑很快感覺到,這個凌月有種嗜好,喜歡使喚人,就好像古時候財主家的小姐一樣。
凌月更多喜歡使喚張傑,因爲張老實經常出去打麻將,張大娘喜歡竄門,走親訪友,張傑怕熱,整天縮在家裡打遊戲,看電視,兩人除了睡覺時間,接觸時間最多。
開始幾天,張傑堅忍被呼來喝去,逆來順受的滋味,只乞盼姑奶奶快點走吧,可是凌月並沒有走的意思,而且變本加厲,更有長期定居的架勢。
張傑討厭凌月養尊處優,趾高氣揚的表情,城裡人就了不起?憑什麼讓俺伺候她。
按凌月的吩咐,張傑端了盆熱水進屋,正瞧見凌月換衣服,上身只穿件紅肚兜,胸部成熟的隆起,露出淺淺的**,膚若凝脂,晶瑩玉潤。
張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只覺得一道**直衝腦際,目光象釘子一樣釘在凌月身上。
張傑二十歲正值青春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麼會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