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陽光通過窗櫺透進房間,夜陵蹙了蹙眉,從略微頭痛的宿醉感中清醒。
很久沒睡得這麼死了……
他剛剛睜開眼,突然發覺懷中多了一具香軟的女體,心裡一個激靈,連忙放開女子一看,大爲鬆了口氣。
還好,他原來是回了夜王府,若是在酒樓……
夜陵眼裡閃過一絲懊惱,果然酒後容易誤事,要是他昨晚佔有的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他只怕有三張嘴也無法跟她解釋清楚了。
“再睡一會兒……”雪漫迷迷糊糊感覺到夜陵醒了,動靜還挺大的,她就伸手一勾,摟住了夜陵健壯的胸膛,摸了兩下後咕噥道。
夜陵一下子邪火上升了,瞪着懷中一絲未掛的女子半晌,終於是硬生生把邪火壓了下去。看她樣子,昨晚怕是累壞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回憶起來,她果然是又哭又喊了一晚上,可他一點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本來還挺貪戀這久違的溫暖的,但夜陵突然間身體就僵硬了。
“雪兒,昨晚本王做了幾次?”夜陵一個翻身坐起,一把將雪漫拉了起來,神色略有幾分緊張。
雪漫費力地睜開眼睛,聽到他的問題愣了愣後,竟也回答了他:“好像……七八九次吧!”
夜陵臉色一下子就陰下去了,做了這麼多次,那豈不是很容易懷孕?
一想,他立刻翻身下牀,穿衣穿鞋走出了房間。
雪漫懵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我這是被拋棄了還是怎麼地?”
雖然身體又酸又痛,但因爲夜陵的反常反應,雪漫還是慢慢把衣服套上了,下牀去看那男人幹什麼去了。
“王爺呢?”雪漫出了門,靠在門前免得腿軟滑下去。門口只站着綠環,臉色好像還有點怪異,她就問綠環道。
綠環撓了撓頭,老老實實回答道:“王爺問奴婢王府裡有沒有避孕一類的藥物,奴婢說沒有,王爺就走了。”
避孕?
雪漫怔神的時候,綠環也反應過來了!天吶瞧瞧她都說了什麼?
‘撲通’一聲跪下來,綠環嚇得臉色發白,語氣也顫抖起來:“小姐,奴婢、奴婢是胡說的,小姐可千萬不要誤會什麼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說着,綠環就自己掌起嘴來。
雪漫被那清脆的耳光聲弄得回過神來,這才伸手製止了綠環:“你起來吧,我不怪你。”
只是,心裡隱隱作痛起來。
他要那避孕的藥物,莫非是不想她懷上他的子嗣?
雪漫想到以前那碗打胎藥,怪異地笑了笑:如果是真的,那他是不是也算有‘進步’了?至少,沒有在等她懷上之後再來打掉孩子,而是事先就想到避孕了。
綠環膽戰心驚地看着雪漫臉上怪異的笑容,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直覺認爲自己這次真是要死定了。
雪漫回到房裡,坐在榻上隨手拿了本書看,等着夜陵回來,揭開事實的真相。
半個多時辰後,夜陵匆匆回府了,一進房間他就坐到了雪漫身邊,拿出一粒藥丸要喂進雪漫嘴裡。
“這是什麼?”雪漫臉色平靜地問道。
夜陵毫不猶豫地說道:“從鬼醫那兒拿來的可助避孕的藥丸。”
他又伸手將雪漫抱在了腿上,掀開雪漫的裙子,在雪漫詫異的眼神中將手伸到她小腹處,不知按了哪兩處穴道,雪漫頓時覺得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出來了。
“雙管齊下,應該不會有孕纔對。”夜陵吁了口氣,將那藥丸塞進雪漫嘴裡。
雪漫自始至終平靜地看着夜陵,順着他的意將藥給吞下去了。
他可能不知道,巫族歷代族長,因爲修煉巫術的原因,所以每年只來一次月事,而只有在那一個時間段,纔有可能懷孕。
她最初跟着他時,來月事之後是有可能懷孕的,但她自行封住了孕脈,所以除非她巫力消失,否則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讓她懷孕。
“本王寧可一生一世不要孩子,也不會讓你出事。”夜陵完全陷入在各種擔驚受怕中,根本沒發現雪漫眼中的冰冷。
他自言自語說完這句話之後,緊緊又把雪漫給抱住了。
鬼醫說,避孕並不是百分百成功的,總會有疏忽的一天。難道他即便是娶了她,也不能碰她,以免她有懷孕的危險?
要保她安然無恙,難道他的萬劫不復就是永遠只能看着她?
若真是如此,他也寧願萬劫不復了!
但在夜陵說出這句話之後,雪漫卻是怔了怔,眼中冰冷褪去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剛剛說什麼?”她掙脫他的懷抱,凝視着他的眼睛,問道。
夜陵摸了摸她的臉頰,目光寵溺溫柔地說道:“本王說,今生今世只要你在身邊就好。”
“不是這一句。”雪漫蹙起了眉頭,“你剛剛說的是,寧可一生一世不要孩子也不讓我出事。爲什麼這麼說?有了孩子,我會出什麼事?”
她很清楚,夜陵是去了長老會的,接着他就在酒樓喝酒不回家,那麼他說的事情肯定是從長老會那兒聽來的。
夜陵也沒打算瞞着雪漫這件事,就抱緊她在懷,貼着她的腦袋,低沉將大長老所說的巫族與夜氏一族的恩怨,對她講述了一遍。
雪漫聽到最後,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這麼說,她這副身體原主人‘陸雪漫’的母親陸初容,是因爲那個千年前的詛咒才死的?而陸初容相愛的對象,是上一代夜族寶典的繼承人夜城壁?
難怪她穿越之後隻身一人在山間小木屋,身邊除了巫族古書再無其他,她所得知的所有一切也都是巫族古書記載的,原來那時候陸初容已經死了!
難怪陸初容和太后陸冰之前有一段過節,可之後連太后都不知道陸初容的下落,原來陸初容和心愛的男人私奔了!
難怪赤炎他們到如今才找到她這個巫族後裔,原來陸初容和夜城壁私奔後,就沒再管過巫族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件事讓我感到很震驚,但是陸初容和夜城壁的事情也許只是個巧合,更有可能……這件事只是長老會用來欺騙你的。畢竟除了他們之外,誰也不知道真相了,不是嗎?”雪漫挺謹慎地說道,畢竟她對那個夜氏一族長老會沒什麼好觀感。
夜陵手臂微微一緊,嘆道:“他們是有可能騙本王,但這件事也有可能是真的,本王……輸不起。”
他能拿她的命當賭注嗎?顯然不能,所以就算大長老是在騙他,他也不得不小心謹慎。
一句‘輸不起’,讓雪漫的目光放柔了。
原來,她在他心裡比什麼都重要,虧她之前還那麼胡亂懷疑和擔心。
“夜陵,我這輩子非你不嫁了。”她滿足地投入他懷裡,管它什麼詛咒不詛咒呢,能在一起就是賺來的。
夜陵砰然心動,忍不住低頭吻住她的脣,又是一番纏綿繾綣。
半晌,兩人才分開,四目相對之際,流露的是滿滿的情意。
雪漫等呼吸平穩了一些之後,才說道:“夜陵,其實長老會到底是不是在騙我們,倒有一個辦法可以辨別。”
“什麼辦法?”夜陵知道她一向鬼心思多,心裡便燃起一絲希望。
雪漫勾脣一笑:“按照長老會的說法,千年前陸夢仙曾經產下一個怪胎,之後那個怪胎成活了,還殺了天帝。而陸初容也是因爲和夜城壁生孩子血崩而死的,那麼陸初容生的那個孩子呢?”
夜陵微微一震,墨眸瞬間明亮了起來。他伸手點了一下雪漫的鼻尖,笑道:“雪兒果然冰雪聰明,本王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既然長老會對陸初容和夜城壁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陸初容生的那個孩子他們必然也知道其下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是死是活,總有一個下落的。如果長老會說不出這孩子的下落,很顯然一切謊言就都不攻自破了!
不過,夜陵感到欣喜之餘,還是略有一絲擔心,因爲他怕長老會說出那個孩子的下落,證明詛咒是真的,那他和雪兒依舊要面臨這樣的困境。
見夜陵似乎還擔心着,雪漫就抱住他的脖子,低笑着把巫族族長關於懷孕方面的秘密告訴了夜陵。
這下子,夜陵眼睛徹底亮了:“這麼說,只要本王在每年雪兒來月事的前後不碰雪兒,雪兒就絕對不會懷孕?”
“是這樣沒錯。”雪漫說着就埋怨起了昨晚他的粗暴:“你以後別再喝這麼多酒了,弄得我好痛。”
夜陵想到昨晚的瘋狂,心中一動,頓時將雪漫壓在榻上,伸手去扯她腰帶,口中低笑道:“是嗎?那本王看看,有沒有傷着了。”
雪漫立刻掙扎:“不用看了!沒有傷着,噢你這個……”
看着佳人慢慢放棄掙扎,夜陵的眸色染上一股幽黯,不過,他卻只逗弄了她片刻,便把她拉起來抱在懷裡。
她的身子還沒好呢,他怎會像以前一樣失去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