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的日子裡很是平淡,宋舒窈卻樂在其中,雖然陳桓提了宋舒窈可以隨意進出書房,可是宋舒窈到底是有規矩的人,除了陳桓叫人請宋舒窈過去,宋舒窈一般也從不踏足書房。平日要取什麼書時也是央着宛筠或者傅長去尋。宛筠心疼宋舒窈,平日裡陳桓不在時也會時常來與宋舒窈說話,更是將自己的一手女紅好手藝交給了宋舒窈。
宋舒窈的母親是嬌慣長大的女兒家,平日裡琴棋書畫通曉,對女紅這些是一竅不通,因此也從未提及過要宋舒窈學女紅。
只宋舒窈到底是小女兒家心思,總想着要給陳桓送些什麼東西,琉璃和綠子是宋舒窈從宋家帶過來的丫頭,年歲還小一些,宋舒窈自然不能讓他們拿主意,因此便找到了宛筠身上。
宛筠是後院的管事,因着現下後院只有宋舒窈這麼一個半正經的主子,每日也很清閒。宋舒窈年歲又小,宛筠更是將宋舒窈當女兒看待,自然也樂得教宋舒窈,兩人一合計,也便從先繡一個荷包開始。
最開始時宋舒窈連穿針也穿不到一起去,更不必說縫製荷包了,到了真正開始縫製的時候,宋舒窈的十根手指頭就沒有沒有針眼的手指了。
等到陳桓問起來時弄玉小築裡頭的丫頭們更是一個個閉口不提,倒讓陳桓起了興致,也便旁觀着那小丫頭能弄些什麼動靜出來。慢慢在宛筠的指導下能縫製出來一個像模像樣的荷包,宋舒窈也因此起了興致,每日除了跟着先生上兩個時辰的課,其餘時間都在縫製荷包,就連每日傍晚的下棋,也藉口頭疼避了過去。
到除夕那一日時宋舒窈繡的荷包就已經有模有樣了,在夜裡陳桓從宮中回來時,難得見弄玉小築的門開着,也就擡步往裡頭去了。
因着宋舒窈尚在孝期,是以陳桓早就交代了宛筠,說是弄玉小築不必張燈結綵,只爲着過年喜慶,宛筠還是親自剪了些窗花給貼在窗牖之間。
陳桓進來時宋舒窈與琉璃、綠子他們幾個正窩在炭盆前打葉子牌,見陳桓進來丫頭們才退了出去,宋舒窈手忙腳亂將葉子牌收了起來,接過陳桓手裡的大氅踮腳掛在一旁架子上:“大哥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陳桓捏了捏宋舒窈的鼻尖:“掛念着家裡頭的小丫頭,誰曾想小丫頭自個也玩的很好,倒顯得我多餘了。”
宋舒窈趕忙搖了搖頭:“哪有,我也掛念着大哥呢,我還給大哥準備了禮物。”
陳桓疑惑問道:“什麼禮物?”
拉着陳桓坐在了榻間,宋舒窈又要讓陳桓閉上眼,陳桓一心想看這個小妮子要做什麼,竟也將今日元德帝賜婚一事給拋之腦後了。
看陳桓閉上了眼睛,宋舒窈才從匣中取出了荷包,荷包面料用的是前些日子託傅長在外頭帶來的料子。宋舒窈將荷包輕輕地放在陳桓手裡,狡黠一笑:“大哥可以睜眼了。”
早在宋舒窈將荷包放在手掌之間時陳桓就猜出了是什麼,在睜眼瞬間看清了手中的荷包,雖一眼看過去並無什麼不妥,但是對於生在皇家的陳桓來說,一看就知曉不是府裡繡孃的手藝。再仔細一看上頭是 “吉祥如意”四字,哪裡有人會將這些字樣繡在荷包之上,一想就知道是宋舒窈自己的手筆了。
陳桓一笑,將荷包收到了袖間:“陶陶果真是長大了,哪裡還是原先哭鬧着要騎馬的小丫頭。”
宋舒窈作勢轉過了頭去:“大哥淨拿我的醜事往出說……”
對宋舒窈陳桓向來不吝惜誇讚之詞,當下也朗聲笑道:“好好好,陶陶最是心靈手巧了,往後教宛筠多教教你,往後我的荷包就都由你做了。”
宋舒窈這才心滿意足,拉着陳桓一道守歲,當夜陳桓自然睡在了弄玉小築外間的牀榻上。
第二日宋舒窈醒來時陳桓已經進宮請安了,卻留了傅長在府裡,宋舒窈問起時傅長端的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王爺大喜,年後章側妃要進府,奴才留在府裡是要照看着些。”
宋舒窈疑惑,再問時才知曉了原是昨夜元德帝指了嘉國公府的庶小姐爲三王爺側妃,定在二月初二那一天進府。從昨夜開始府裡就開始準備了,見宋舒窈好奇,傅長又指了指東邊的清暉院:“那處是給側妃娘娘的住處,過了初七就要重新再修繕啦。”
宋舒窈聽的半知半解,只在回去後問過宛筠一句:“那我是要有嫂嫂了嗎?”
宛筠看着宋舒窈的眼神中有太多宋舒窈看不懂的情緒,只說:“可不能這麼稱呼,按規矩您應該稱呼章側妃一聲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