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書箱從地上一躍而起,彎刀在手腕的抖動下來回翻飛。唰唰唰,不斷朝日本殺手的肉身割去。老代曾嘗試過用彎刀切割烤全豬的肉,但是割活的人肉還是第一次。彎刀圍着日本殺手的身體翻飛,血滴飛濺,肉皮隨之一片片脫落。所謂的凌遲也不過如此。
很殘忍,不過代書箱一直在做。姜虎的慘死歷歷在目,就是這傢伙做下的。對如此殘忍的敵人,他沒必要仁慈。
啊……痛苦的嚎叫鋪天蓋地。忍者又如何,頂級殺手又如何,真正的殺招面前同樣無助而淒涼。
代書箱終於割下了對方的頭顱,血淋淋的頭顱落進草叢,一抹猩紅在滿眼的綠色中格外醒目。
霧氣散盡,陽光灑向大地,一個明媚的天氣。有誰知道,野人山深處,盟軍正在用無比的血腥迎接新一天的太陽。
代書箱坐在草叢裡休息,長時間的奔襲和搏殺使他耗盡體力。危險無處不在,必須要先恢復體力。
這就是忍者殺手的戰鬥力,代書箱心中有了分寸,心裡不自覺跟巴辛、李克己、宋大舌頭甚至是龔大牛和陸樹庭比較。最厲害的還是日本殺手的窄刀,而中國士兵普遍沒有應手的兵器,這一點上吃着大虧,真交手的話會處在下風。最實用的辦法就是用槍,跟日本殺手拉開距離,避免近距離作戰……
半小時之後,代書箱走出草叢。稀疏的樹木昭示着這裡不再是山谷,兩邊不再有高山阻隔,視線很開闊。代書箱攀上一株大樹四下張望,周圍一馬平川,一眼望不到邊際,連大樹都一樣高,彷彿沒有波浪的綠色海洋。所謂的山谷早已不知去向,他迷路了,自己找不到來時的路線。
嗡……頭頂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代書箱擡頭往天上看,一架飛機在頭頂盤旋。他當然不認爲是自己部隊的飛機,有限的飛機都用在了印緬邊境的英帕爾上空以及新修築的印緬公路上空,野人山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極少出現盟軍的飛機。
日軍的飛機進野人山,其實也不多見。小鬼子的戰鬥機數量還比不上老美,他們的飛機大都集中在緬北重鎮密支那,那裡有飛機場。小鬼子的飛機從密支那起飛可以直逼駝峰航線,給承擔戰略運輸任務的美軍飛虎隊造成騷擾。把有限的空中力量用在野人山,小鬼子除非是傻了。
可是偏偏就有鬼子的飛機在頭頂飛過,飛行高度很低,甚至能看見機身塗刷的字母。
代書箱很納悶,小鬼子的飛機來野人山幹什麼?不會是打仗吧?莫非這次行動驚動了日本空軍?不可能啊,其實飛機在野人山發揮的作用很有限,因爲地表植被茂密,空中很難發現地面的目標。早在遠征軍進入野人山之時,受到的飛機騷擾就非常非常有限。那麼大一支遠征軍部隊日本空軍都沒辦法,何況是十個人的盟軍小分隊。
再者一說,野人山區域廣大,不要說一架飛機,就是幾十架飛機也不一定起作用。日本人不是傻子,應該非常明白這一點。把飛機用在野人山簡直就是浪費。而且,日軍正面戰場需要大量的艦船和戰機,不可能有多餘的戰機投入在野人山。
代書箱趴在大樹上猶豫,實在想不出飛機出現在這裡的理由。這時嗡嗡聲漸漸遠去,再擡頭看的時候早已不見飛機的影子。
莫非飛機走錯路了?代書箱不再去想,雙手抱着大樹的樹幹從上面滑下來,尋找自己來時的足跡。他迷路了,需要找到一些來時的痕跡。
嗡……飛機由遠而近,再次從頭頂掠過。
“你媽的,還真是迷路了!”代書箱暗暗罵了一句。低頭繼續尋找。
正午,火辣辣的太陽炙烤着森林。老代終於找到了一些足跡,大概確定了返回的方位。
嗡……飛機再次從頭頂盤旋而過。
代書箱飛快地爬上一株大樹,倒要看看日本飛機搞什麼名堂。他爬上樹冠的時候,飛機已經遠去,不過還能看見影子,在遠處不斷盤旋,像在搜索什麼。
代書箱沉吟起來,野人山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日本人在尋找什麼?轟鳴聲漸漸遠去,舉目四望,到處是莽蒼蒼的森林,漫無邊際。由於前天的雨實在太大,很多地方的洪水還沒有消退,一座又一座山丘變成小島,成了動物們的避難天堂。更多的大樹泡在水裡,樹冠露出水面,下面是水、上面是樹,景觀奇特。
嗡……飛機又從遠處飛回來,這次停留的時間比較短,盤旋一週揚長而去。很快又折返回來,轟鳴聲持續不斷。孤島上的動物們受到驚嚇,有的鑽進草叢,有的則仰頭觀望。
飛機在附近的區域來回盤旋。猛然機頭一擡飛入高空。幾個黑點從飛機腹部墜落,半空中變成幾朵“白雲”,慢慢飄向叢林。
代書箱眯着眼若有所思,雙眼一眨不眨盯着飄落的“白雲”。
“空降兵”代書箱說出幾個字。其實空降兵這個詞他以前也不知道,自從參加了“天坑”的任務之後,纔算接觸到這個新鮮的詞彙。
日軍費如此大的力氣搞空投爲什麼?不會僅僅是搜尋盟軍小分隊那麼簡單吧。難道……這一帶有什麼秘密,值得日軍動用大批人力物力尋找?
代書箱都不能再淡定,既然日軍的秘密行動被他察覺,那麼下一步……
“白雲”從空中持續飄落,大部分落進遠處的一片叢林,能有十幾個。另外兩三個下下落過程中遇到氣流,偏移了方向,其中一個飄向很遠的地方,另有兩個竟然飄向代書箱所在的位置。代書箱竟然有些興奮,心裡有一種獵殺的衝動,這些天一直在被日本殺手牽着鼻子走,是時候主動出手一次了。
“白雲”從頭頂偏南的上空飄過,代書箱側身隱藏在枝葉濃密的部位。其實他多慮了,莽蒼蒼的野人山到處是綠色,沒有人會注意到某一個細微的地方。再說兩個空降兵偏離了預定區域,心中早已慌亂,沒心思再注意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