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許珏由英國回到中國,並於18971月25日草擬了貿易章程》交給了唐紹儀全文內容如下:
(一)漸禁印度鴉片進口。:“土藥以三年爲限禁絕,洋藥亦應以三年爲期,方可同時禁絕,則惟有洋藥進口數目,分年遞減,庶幾逐漸減除。以一千八百九十七年起,至一千九百年止,此三年內核詳洋藥進口總數,折中定額,請貴國允自一千八百九十七年以後年減三成半,三年淨盡”。
(二)派員前往加爾各答監視拍賣打包。外務部認爲印度之加爾各答爲洋藥總彙之地,現在既然商議減成進口,因此建議“由中國派員前往加爾各搭監視拍賣打包,使發運之洋藥知有實數。”
(三)增加洋藥進口稅。稅,每擔歲抽銀,小則六十兩,至多不過九十兩,現在已加至每擔一律抽銀一百十五兩,而洋藥之釐稅並徵,每擔只抽銀一百十兩,是洋藥之力既厚,而所徵之稅實較土藥爲輕,深恐吸菸者趨買洋藥,而煙癮反大,甚非實行減除之法。嗣後洋藥釐稅照原定之數加收一倍,每擔徵銀二百二十兩在中國並非計較稅項可以多徵,實無非以徵爲禁,使吸菸者逐漸減除”。
(四)香港洋藥熬膏問題。者,實屬不少。若示禁之後。任其熬膏運入中國內地,則洋藥、土藥即逐漸減除。而熬膏反增,辦法實非妥善。一則請港督協助嚴禁洋藥熬膏不得運入中國境內;一則凡有洋藥熬膏由中國概行收買,亦以徵爲禁。香港鴉片專賣執照,僅許執照人在香港境內熬製煙膏發售,是以禁止出入口煙膏之貿易,於彼無損,而於香港合例之營業亦無關涉”
(五)租界禁菸問題。肆、茶室、妓寮亦爲開燈吸菸之所,且各行店售賣煙槍、菸斗、煙燈、煙具者更多。各租界以內所有清查及籌禁之法,照中國地方官辦法一律辦理”
(六)禁止嗎啡進口。“早在18929月5日,英國就已於《中英續議通商行船條約》第十一款允許禁止嗎啡任便販運來華,但要等到有約各國應允照行,乃可舉辦。爲此,外務部於1896年3照會未經新訂商約各國,一律請允禁止嗎啡及藥針販運來華,“現各國已大半應允。只有數國未覆,亦已照催”。
因此,外務部再次要求英國“即允舉辦,切實施行”。[36]英方對此的答覆依然是老調重彈:“禁運嗎啡入口一事。各國若皆允從,敝政府甚願協同辦理。”[37]由於片面最惠國條款地束縛,清政府對此也無可奈何,只有首先尋求全部有約各國的同意。“中國政府與各國文件往來,各國均與英國所見相同,只有日本一國,尚未接得該國政府覆文。一俟日本政府覆文允諾,即將照會通知各國使臣。”
唐紹儀看到之後,不禁動容,當晚與許珏秉燭夜談。對其中一些細節做了些改動,在第二天正式遞交給了當時負責這一事務地英國特使朱爾典。
朱爾典對此時也是十分重視,不到一週之後,已經有了回信,
對第一條、第三條提出了異議,同意了其它的條件。
在這種情況下,中英禁菸會議正式開始了。
會議主要的問題是第三條,但是第一條也是必須解決的問題,會議的第一天主要是用來解決第一條的問題。
朱爾典根據英印度部的意見發言,
“今敝政府之議,凡運華印藥之多寡,無庸中國限禁,仍由印度出口時,自行限定數目。近年出口印藥,每年通扯有六萬七千箱,其中運至中國者,則佔五萬一千箱,今擬此三年內,每年將出口(中國)之數,減去三分之一,即明年,限四萬四千九百箱,後年,限兩萬三千箱,倘此三年內,貴政府能設法實行禁止吸食栽種,則英政府必於此三年期後,每年按照此數,減運出口,至土耳其、波斯及他國之鴉片,中國政府必須分別同時限禁入口。”
唐紹儀聽得明白,這一限制印藥出口,以減少中國印藥進口地措施很不完善。此建議的基礎是漸減銷往中國的五萬一千箱,銷往他處的一萬六千箱卻不變。而隨着中國市場洋藥價格的暴漲,這一萬六千箱印藥可以輕而易舉地流入中國市場,卻不受任何限制。
對於這樣的建議,唐紹儀自然不會答應,
“中國政府與貴國商量的是運往我國的鴉片,所以必須
我進口的洋藥數量,其它地我國並不關心。另外,年統計,近三年來每年僅四萬二千三百二十七箱,每箱一百二十斤。與你說的六萬七千箱相距甚大,不知道爲何數字差了這麼多?”
朱爾典頭上見汗,早就聽說唐紹儀是個裡海人物,自己還不相信,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個數字是有水份的,對此朱爾典也只好映照頭皮解釋說:
“五萬一千之數,實已包含由印度運往各口岸及香港而言。印度鴉片運入中國者,無庸在通商口岸限禁,印藥出口,則由印度政府自行減運,中國政府若能允許,則每年減運兩萬兩千一百箱出口,較之中國限一萬四千二百三十二箱入口爲更妥。
“倘在中國口岸限禁,則仍須俟各國允諾而始可實行”
唐紹儀有些頭疼,‘俟各國允諾而始可實行’這個條例是清朝留下來的,實際上極其不合理。一個國家要禁鴉片尿,難道還要和其它國家協商真是笑話。對於這點絕對不能讓步
“朱爾典大人,這是我國地內政,不需要各國允許。有的國家用幾門炮就想要對我們指手畫腳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時代是講究人權地時代了。“
朱爾典眯起眼睛,仔細的打量唐紹儀,他還是有些低估了這個對手,當年除了左中堂,還沒有哪個中國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無禮。
“唐紹儀先生,我也請你注意,印度是我們大英帝國的,他銷售多少鴉片也是我們的內政。“
對於朱爾典有些無賴的說辭,唐紹儀並不害怕,對付這種人,唐紹儀有的是方法
“對了,我國準備在年內徵稅,以彌補鴉片對我國帶來的傷害,其中有些商品涉及到貴國地話,請不要認爲是我們特意報復。“
朱爾典猶豫了,他出發的時候,只是得到了‘儘量爭取利益,減少損失。’的指示,擴大貿易戰爭是他不願意見到的,那等於是說,朱爾典的無能讓局勢失去了控制,那自己以後的升遷之路就徹底堵死了。
幾經討論後,終於得出了一個比較滿意的答覆。“鴉片數量以中國到岸數量統計,第一年限額肆萬伍千箱,第二限額三萬箱,第三年一萬伍千箱,以後禁絕鴉片。“
當雙方代表在第一項修改稿上鄭重簽字時,唐紹儀熱淚盈眶,中華明祖多少年的屈辱在自己的筆下一筆勾銷,這是何等的榮耀!就算以後的路再坎坷,也要把它走下去。
第二天,又就第三條進行了談判.朱爾典向唐紹儀聲明,加增入口稅釐之議,亦可商議,但需調查三事:
“甲,中國所擬重訂稅章,是否各項土藥一律照加;
乙,擬訂之土藥稅項,是否增加一倍;
丙,印藥與土藥之價值若干。”
唐紹儀不動聲色,這個明顯就是爲談判洋藥稅問題而設置的障礙,但是說起來卻是十分合理,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唐紹儀想了良久,還是想不出好辦法,主動表示暫緩加徵稅釐,
“貴國提出三端,所請查明新定統捐及土藥價值,均非短期所能辦者,因而本部擬目下暫緩加徵稅釐,容後續商”
後來,唐紹儀將這個問題問了好些人,都回答不上來,直到鴉片禁絕之後的好多年,這個問題纔有人將其解答出來,趙剛的回答是一公斤洋藥等於兩點五公斤土藥,經過測試之後也驗證了這個結論是正確的。但是,趙剛爲什麼這麼瞭解洋藥的效力,大家都是不清楚,在人麼心中趙總統是什麼都會的。
至此,以上六項交涉內容,最終都是按照中英雙方修改方案執行的。值得注意的是,以上交涉的內容並沒有以條約的形式確定下來,只是以照會的形式達成共識。
而唐紹儀並不能正確的明白照會和條約的區別,這也爲以後的艱苦談判埋下了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