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白豔兒就起身簡單的打扮了一下,來到廚房,準備親自下廚,給大哥做點早飯。其實自己也沒睡,在牀上翻來覆去,腦海裡與二哥的點點滴滴不停的播放,一想到最寵愛自己的二哥不在自己身邊了,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做好了早飯,便提着食盒來到了大爺的門前。
門口站着的人看着白豔兒嫋嫋婷婷的步伐,左右擺動的旋律,心裡不禁浮想聯翩。待白豔兒走到近前連忙低頭說:“四奶奶來得早”。
“嗯,大哥起來了沒有”?
“回四奶奶的話,大爺起身了,剛纔剛喝完藥,正躺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呢”?
“知道了,”遂邁步走進房門。
一陣香風飄過,看門的兩個土匪不禁心猿意馬了起來,心中微微嘆息,唉,以後不知道便宜了誰啊,誰能有這好命啊,可惜自己這輩子是沒啥戲了。
躺在牀上的劉老大氣色尚好,自己最近幾日也能在別人的攙扶下行走了,遠比之前臥病在牀要好的多啊,這一切都得感謝陳小兄弟啊。德子走就走了吧,一會着人給定副棺材,找人選塊好地,挑日子就埋了吧,也算當大哥的最後送你一程。
“大哥在想什麼這麼出神啊”?一句話打斷了劉老大的思緒,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四妹來了。
“沒什麼,四妹起的好早,怎麼沒在多休息一會啊,是不是住的有些不太習慣?”劉老大睜開眼睛,對着白豔兒說道。
白豔兒將食盒放在桌子上,走到牀邊將劉老大輕輕扶起,將枕頭墊在劉老大的背後,開口說道:“多年的習慣了,每日
這個時辰都起身,跟住在哪沒關係,再說了,那房子不也是以前我的屋子嘛,哪能不習慣呢,來大哥,我做了點早飯,你吃點”,說完起身去拿食盒。
“呦,好久沒嚐到豔兒的手藝了,心裡總是惦記,這下終於能一解饞蟲了,哈哈哈。”劉老大經過昨夜的事,性情也產生了些許變化,他自己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而轉身去提食盒的白豔兒身體卻猛然一顫,大哥,變了,不想之前那樣說話都板着聲音,這樣的玩笑話在大哥當上平頂山大當家的之後就很少說過了。突然心裡酸酸的,我認識的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不禁雙眼微紅,淚水涌了出來。白豔兒連忙擦了擦眼淚,提着食盒走到牀邊,端出一碗粥來,用勺子攪了攪,舀了出來,放到嘴邊輕輕的吹了吹。
“來,大哥來嚐嚐我做的八寶粥,看看妹子手藝如何。”
劉老大看着舉止溫柔的白豔兒,一陣陣溫馨充滿了整個心窩,淚水在眼睛裡打轉,強忍着沒有流出來。
“好,我來嚐嚐。嗯,好味道,好味道,哈哈哈”。
白豔兒看着劉老大一直盯着自己哈哈大笑疑惑的問道:“大哥怎麼這樣看着我”?
“我在想,我家豔兒相貌出衆,廚藝不錯,日後是哪個傻小子能享這福呢,哈哈哈”。
聞聽此言白豔兒雪白的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連忙說道:“大哥你就會取笑我,我一輩子也不嫁,現在的臭男人
沒有一個好東西”。說完小嘴嘟嘟了起來,端得是惹人喜愛。
“哈哈哈”劉老大看到白豔兒嬌羞的神態止不住的放聲大笑起來。這頓飯吃的滿是親情,兄妹二人在這一段時光裡似乎忘記了一切,全身心的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早飯吃罷,白豔兒給劉老大擦了擦嘴角,說道:“大哥,我帶來的是瀋陽衛遠近聞名的李神醫,你讓他看一看,到底你這是怎麼回事,不能聽那小子的一面之詞,再說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他的話又能信幾分”?
劉老大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不以爲然,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現在對陳小兄弟如此的信任。“這樣我讓人把陳小哥也一起請來,估計昨夜他也睡不着吧”。說完眼神黯然失色,不在言語了。
白豔兒看着劉老大沉默的表情,心裡也明白大哥這是想起二哥的事來,也是怪自己來的遲了,要是提前哪怕一個時辰,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如此的地步。唉,暗自嘆了口氣。對着外面喊道:“去把我帶來的李郎中,還有那個什麼姓陳的郎中請來,我和大爺要問話,快去”。
門外的人聽到白豔兒的聲音身上都酥了,這要是躺在牀上,摟在懷裡對着自己嬌喘那可真帶勁啊。搖了搖頭將腦子裡不能實現的想法揮去,急忙答道:“是,四奶奶,”然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陳駿德覺得臉上癢癢的,卻睏意上頭,不願睜開眼睛嘴裡
嘟囔道:“幹啥,別鬧,別鬧,”突然感覺嘴上有些扎得慌,連忙睜開雙眼,一個毛茸茸的小動物正努力的要往自己的嘴裡鑽,嚇得陳駿德“媽呀”一聲坐起身來,再看鼠兄掉在地上,擡頭看了看陳駿德,大搖大擺的走了,那扭捏的步伐好像是在宣示領地一樣。
陳駿德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嘴,又摸了摸肚子,這一夜我這肚子裡不會鑽進東西了吧。看了看四周,遺憾的表示自己沒有做夢,自己確實又被抓了回來。看來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不由得心裡擔憂了起來,
馮天宇睡的這個香,陳駿德看着他露出的猥瑣的笑容心裡不禁惡寒,這貨莫不是夢到了什麼少兒不宜的片段了?等他醒來定讓他說一說,讓小爺我也開心開心。
白豔兒與劉老大對視而坐,心裡對這個姓陳的也是好奇,這個人是哪來的呢?於是開口問道:“大哥,你說給你醫病的姓陳的到底是何方人物啊?你在哪裡請到他的”?
聽到這個問題的劉老大有些尷尬,摸了摸鼻頭,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嘛,說來有些故事了,他那。。。他是你三哥帶人綁回山寨來的”。
白豔兒繡眉一皺,感覺有些不對,又追問道:“大哥,他是如何瞧出來你的病的”?
劉老大毫不隱瞞的將齊大嘴找自己說陳小哥號稱神醫小郎君,說再不治就得死,怎麼治的病,一五一十的跟白豔兒
說了個明白,說完之後覺得陳小哥真是有本事,自己真得好好的感謝感謝他,“妹子,這陳小哥說出的病症與我相同,而且藥到病除,真乃神醫,他可是我救命恩人,一會來了你得敬着點啊,中午的時候咱擺桌酒宴,好好謝謝他,你到時候多替大哥敬人家幾杯”。
白豔兒越聽越感覺不對勁,總覺得事情不對,可又抓不到頭緒,一時想的出神沒有回劉老大的話。
劉老大看自己的妹子的神態,就知道她尋思這個事呢,心想:這女人啊,事就是多,啥都要想想,這有啥好想的啊,我這身體自從他治後一天好過一天,這不明擺着的嘛,就算是他有些私心,這也不無不可啊,反正我是認定這個救命恩人了。
剛要勸白豔兒不要瞎想了,話還沒說出口。門外聲音傳進來:“大爺,四奶奶,李郎中說身子乏力得等一會才能過來,陳小哥的院門緊鎖,小的進去後屋裡空無一人,牆角處當着桌子,看樣子是翻牆跑了”。
聽到此言,白豔兒“騰”的站了起來,腦中解不開的結瞬間就開了,自己一直都想不通的是自己的兩位哥哥爲什麼兵戎相見,現在看來都是這姓陳的小子從中作梗,目的就是爲了逃出山寨。想到這裡心裡恨的咬牙切齒,你爲了自己的狗命害得我沒了二哥,我此生與你勢不兩立,不管你跑到哪裡,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
劉老大臉上也是陰雲密佈,看來昨夜出事的時候他就應該跑了,爲什麼挑這個時機跑?如果他心中沒鬼,他用得着跑嗎?看來其中必有蹊蹺。
“大哥,看來小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了,”之後對着門外喊道:“馬上撒出人手去把那個姓陳的抓回來,再把那個齊大嘴給我綁到聚義堂去,大爺和我要有些話要問”。說完看着劉老大,劉老大對着她點了點頭。
聚義堂上,齊大嘴五花大綁的跪在堂下,直到現在自己還迷迷糊糊的,自己睡得好好的,正夢到自己成爲山寨的二當家了呢,沒想到樂極生悲。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跪在這了,自己全然不知發生什麼事了。
突然聚義堂的大門打開了,白豔兒攙扶着劉老大在一行人的簇擁之中走了進來,齊大嘴艱難的回頭看了看面色不愉的大爺,心裡“咯噔”一下,看來今天要壞菜。
待白豔兒將劉老大扶坐在椅子上,轉過身來,一臉寒霜的喝問道:“齊大嘴,你要老老實實回話,當初那個姓陳的是如何讓你去找大爺的?你要是有一句不實,姑奶奶我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話音剛落身旁的兩個土匪將懷抱裡的一應刑具“嘩啦”一聲都扔在了齊大嘴的面前。
齊大嘴嚇得面如土色,不停的磕頭求饒:“四奶奶饒命啊,大爺,小的可是對你忠心耿耿的,絕無二心啊”。
白豔兒繡眉豎立,口中厲聲道:“看來你是不想說是吧,來人啊,去給他點記性,讓他好好的想想在說話”。
齊大嘴身後的兩人提起正要磕頭的齊大嘴,大嘴巴“噼裡啪啦”的像不要錢似的一頓抽,瞬間一個嶄新的豬頭誕生了。
捱了打的齊大嘴這下老實了,老老實實的說出來陳駿德是如何承諾給自己銀子,又說大爺病好了之後自己的前途如何光明雲雲,又讓自己私自抓人,如何應付大爺,點點滴滴全都說了出來。最後還腫着臉說道:“小的說的可都是實話,不信你去讓陳小兄弟來對質”。
白豔兒冷笑着說:“你那位陳兄弟已經跑了,你爲了一己私利,讓山寨血流成河,但也念你對大哥一片忠心,你說你想怎麼死?”聽了齊大嘴的回話,白豔兒可以基本斷定山寨火併姓陳的逃脫不了干係,就是他這個天殺的一手策劃的。
齊大嘴得知陳駿德逃跑的消息後整個人都驚呆了,嘴裡嘀嘀咕咕:“他怎麼能跑了呢?咋能跑呢?”,突然大聲哭喊起來:“大爺,四奶奶,是那個小王八蛋騙了我啊,我可一點都沒害大爺的心,陳駿德你這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你!大爺,四奶奶,我是被騙的啊,這個可真不關我的事,都是那小王八蛋使的壞,大爺,你要相信我啊”。齊大嘴哭天喊地,腦袋磕得“梆梆”作響。
白豔兒厭惡的看着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齊大嘴,剛要讓人把他拖出去砍了,這時有一人走了進來,對着堂上拱了拱手,口中說道:“大爺,四奶奶,昨夜在山裡抓到兩個人,大約十來歲左右,自稱是附近村民,小的不敢放其離去,將他們押在後山,今早聽得四奶奶要抓山上的逃犯,特來稟告,不知大爺,四奶奶這人是見還是不見”?
從一進門開始就眯着眼睛的劉老大頓時雙眼圓瞪,毫不遲疑的說道:“馬上把那兩個小子給我帶來,我倒要瞧瞧是不是我那陳小兄弟”。
白豔兒手狠狠的攥了攥腰間的刀,眼中殺氣騰騰,緊盯房門,一動不動。
“肯定是那兩個小王八,大爺你到時候問問他,這個肯定跟我沒關係”。
白豔兒對其身後的人說道:“讓他把嘴給我閉上”。
頓時一羣人走上前對齊大嘴一陣拳打腳踢,不一會齊大嘴的喊聲就停了,大堂之中就只剩下拳腳打到身上的“噗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