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七章 專心
強霖也很不滿,這麼聰明的人,做的糊塗事。
他大聲說道:“我本來可以不管你的。但你是“胡大哥”,認你爲大哥的那些文人,命運會很悽慘。”
胡適靜下氣來說:“他們既然認我爲大哥,怎麼不跟我去美國?”
強霖搖頭道:“不會的。認你爲大哥的,都不會走;不認你爲大哥的,都走了。人家是明白的,也用不着認你爲大哥。”
張三聽明白一些,但也只是依稀彷彿啊!她不確定地問:“似乎關鍵在於,這些人爲什麼認他當大哥!”
這一點,強霖和胡適都贊同,這是關鍵。
強霖與胡適無法再談下去了。張三建議先解決文人的問題,看是否有爭議。兩個人也都贊同這個主意。
作爲秘書的左娜,很少看見強霖發脾氣;兼做茶童的華爾康,也覺得胡適博士一直是好人形象,怎麼也是這麼生氣。兩個人不敢說話。但張三卻一臉輕鬆但若有所思的樣子。可還是抓不住思考線索,不抓了。
強霖緩和一下心情說:“這些人有些被稱爲歷史大師,像吳宓,梁漱溟等人;有哲學家,像馮友蘭教授,有些文學教授,像陳源陳西瀅。不知到什麼原因,但肯定有他們自己的原因。科學教授向葉企孫,經濟教授馬寅初,也會降級使用。”
胡適說:“馮芝生友蘭是官費的老北大畢業,留學哥倫比亞大學博士。這次必然是被奴役的了。但梁漱溟的弟子也被剔除,就過分了。
強霖搖頭說:“沒有什麼過分的,國帑就是國帑,不是養閒人的。”
胡適說:“這對於文化是一個悲哀的時代。”
強霖不贊成:“不會的。第一,大學主流文化還在;第二,沒有人約束這些文人的研究,只是不能用國帑了。”
胡適又說:“馬寅初是被你的岳父趕出浙江了,葉企孫就是一個聖人,你們連他倆都容不下麼?”
強霖說:“容得下。就是讓他們整理數據,或者自己搞研究,不要接觸學生了。他們可以主持成年人蔘加的科研。”
胡適沒有緊跟了,他開始琢磨了。
左娜是革命者出身,知道問題的危害性質。她說:“焚書坑儒麼?”
強霖笑道:“我不知道秦朝的情況是否是真的。類似的情況肯定是有的。那纔是悲哀的,我就是避免那種情況出現。胡大哥會預知的。“
“但是那些小弟們,”強霖肯定地說,“他們不僅不會預知自己的命運,他們還會追隨着去幹焚書坑儒的事情。焚書坑儒,本質上也都是書生乾的。”
華爾康是蒙人,他說:“忽必烈大汗律法之外,還有很多說法和做法,大家共存也沒有什麼壞處。但還是以大汗的爲主。大汗也沒有焚書坑儒啊。”
胡適也是元朝歷史研究者,他說:“是的。歷史上的問題是,不一定個個是忽必烈。按照概率,焚書坑儒是有可能的。這就是皇朝極權的不確定性質。”
胡適轉過話頭說:“現在說的是共和。強霖認爲共和也有可能出現焚書坑儒,並且是這幫文人帶來的。”
強霖搖頭到:“回到原始,蒙古大汗的思路也是不錯的。你不能總是盯着皇朝極權的不確定。從皇朝極權和容易過渡到共和極權,所以這不是科學模型的問題,是模型後面的原因,模型的前提。而你只是在勸說模型,只能徒惹麻煩。”
胡適不再說話。左娜說:“你不讓我們在東北研究歷史文化,只研究數據座標;現在你不讓胡博士研究可能,也研究數據麼?”
強霖讚道:“是的。一個意思。尤其他是胡大哥,有幾百人跟隨的學者領袖。文化風向標,他的責任在那裡的。他也真是擔憂這幫文人的學問別浪費了。”
左娜說道:“你不管就好,或者讓張愷蔭老老實實做官,別折騰。”
張三怒道:“這些人都是國帑培養出來的,怎麼能讓他們不做事?我爸爸拿出那麼多錢,也就培養幾十個留學生!這些人不幹事,趕快賠錢,要罰。太耽誤中國的事情了。我現在就沒有現代農場的測繪、經營、技術人員。”
左娜不敢再言語,張三佔住理了。
看左娜受窘,沒有辦法,華爾康調節氣氛說:“令庸,你能否退一步,允許他們在學校按照要求教書。”
強霖說:“不可以。我也是擔憂文化的問題,這些人會壞事的。他們會幹焚書坑儒的事情的。現在國子監剔除這些人,共和大學剔除這些人,清華大學、和燕京大學不肯接納這些人了。所以,北中國的大學已經很清靜了。他們還可以去南方,但最好把欠款和罰款還清,否則北方總是追究。自費留學的愛誰誰,與我們討論無關。”
胡適問到:“你估計國子監會出臺什麼樣的歷史教育方式,給普通的大學生,在通識和自由教育這塊。”
強霖說道:“我估計會有兩塊整理:第一是對教授的再教育,會要求他們在人文史學方面的見解有所約束,即使理工教授,也要接受再教育,畢竟他們還要育人,不能發現弟子的做人問題,也是不完整的老師;第二就是名著培養計劃,也就是真正中外大哲學家的著作研究。中國歷史,只會簡潔明地公佈考證結果。”
強霖繼續說:“不會在採用中國的不知所謂的《史記》之類的不確認的東西。中國歷史材料,就會當成各朝代自己的宣傳材料。或者當成寫作不自由的作者,奉命整理的記錄稿。”
胡適說道:“你的意思,我的擔憂是多餘的,應該少插手外面學術麼?”
強霖說:“你的插手不盡是多餘的,還是有害的!害得就是你擔憂的這幫子人。他們要麼批評政府,要麼擁護政府,看起來與你一樣。但他們不是學問家,是士大夫,這些人還會捧起來一個封建朝廷的,然後他們自己再被皇帝處理了,就像商鞅之類的人物。”
張三說道:“官費留學,讓他們自己鍍層金!想利用自己的知識謀福利,求出路。我現在就是要利用官費這點,讓他們造福國家和民衆。文化就應該是這樣的有實際效果的。而不是什麼戰國策之類的。”
張三一通百通,追着問:“沒有戰國策這些歷史材料,你就弄不出來國防戰略所麼?”
胡適一時無語,也許吧,自己陷入了思考陷阱?這裡是有一個邏輯問題。
強霖說:“那個西點軍校的溫應星,現在當清華大學校長,就是一個過渡。你把溫應星弄來做顧問。不用擔憂,他是官費的,會服從調遣的。那是老帥任命的校長。”
胡適無奈地說:“難道清華大學也要清洗文人麼?”
強霖說:“不用擔憂。有周詒春這個老校長在,估計會調理回到原來,剛升級爲大學的初期。可能蔣廷黻過去清理。”
胡適說:“蔣廷黻蔣綬章老弟還是令人放心地。看來我是爲這些文人擔憂了。”
強霖並不想放過這件事情,對胡適到:“你對這些文人如果太客氣,就是害了他們。溫應星是軍校畢業的學者,你最好交給他訓練這批文人。”
胡適說:“好吧。讓他們專門做數據工作吧。最好不要逃債到南方。畢竟目前美國是認同北方是庚子賠款的主家。”
兩個人這才正式談到金融、土地、地理數據分析的問題。
強霖認爲:“外面沒有的,就自己成立這些研究機構,就掛在國防戰略所下面自己搞,然後再私有化,讓這些文人自立當資本家,公開賣文;已經有的地理所,可以投資和下放項目給他們。但自己總要有基本專家隊伍,監管和數據分析的隊伍。”
胡適說:“我要自己搞一個金融所,農業經濟所,現代戰爭火力模式分析所,工業調查所等十幾個。但是數據人員需要很多,這些學者都會受到訓練。”
強霖告訴他:“有些左翼作家,叫我訓練差不多了,都在驥良那裡,你可以要些過來。在邊緣地區的數據收集,要設立站點,可以辦些當地的宗教學校作爲長期數據來源。”
胡適大喜:“這是一個很好的思路。我總覺得自己的所,比較漂浮。底下數據是動態的,要有分析人員釘在下面。”
強霖說:“我會一直提供幫助給你。下決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國家走向,就交給上帝吧。還要看大環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