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七章 閻系加盟
北方軍閥閻錫山閻錫山此時在他的太原公寓裡,研究奉軍的變化。
閻錫山,1883年生,字百川,紳士和軍人的混合體,氣質很有名士風度,身材中等。他是山西五臺縣河邊村人,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六期畢業生,清朝陸軍步兵科舉人。爲人敦厚,但很是算計。心胸沒有張作霖大帥開闊。後來研究陽明學說,心胸有所開朗,出任過民國內閣總理。
此時的閻百川,45歲,關內幾大軍閥,他資格和馮玉祥差一點,但算是老資格的了。現在他看張作霖急流勇退,隆重推出自己的27歲兒子,不禁很是狐疑。讓兒子頂在前面,自己在後面操持,也算不錯的搭配。
閻錫山把剛回到山西,在家休假的徐永昌找來。
閻錫山一臉嚴肅的說:“次宸,這次張漢卿站到前臺,是有實質變化,還是父子一起唱戲?”
徐永昌坐姿挺拔,說:“回閻長官,政策會有變化。父親支持兒子,兒子爲主,父親輔助,父子一體。
閻錫山點點頭,那就是說,張學良已經是北方的主人。自己怎麼辦呢?
閻錫山又問:“你認爲張漢卿的心胸與他父親哪個更寬廣些,更能容人些?”
徐永昌答:“我認爲漢卿容人似大海,老帥容人似個湖。湖你能看到邊沿;海你看不到邊。當然少帥還是人,有時候會發脾氣,但似乎理性在起作用。也就是說他的理性是容人的。”
閻錫山泄氣了,不服氣的說:“次宸,你雖然在那裡幫助他訓練國防兵,但在我這裡你也是省府顧問,不要把好話說盡了。”
徐永昌給閻錫山講個漢卿開導他的故事,說“大聲於色”的故事。就是說君子要不大聲於色,而潤物與無聲。但漢卿認爲做不到。因爲你的自己的內心不是君子的,所以你把自己憋死也做不到潤物於無聲。
閻錫山說:“這個故事沒有說完,張漢卿沒有說透。”
徐永昌嘆了一口氣說:“閻長官英明。漢卿在這裡只是破我的君子修爲的道行,所以破了就行了,沒有說透。但在其他的場合他指點我了。就是說你只能選擇不做君子,而坐自己心靈的主人,當然這個主人就是無限的真理,就是道。如果不這樣,還是修自己的君子,就必須給自己找個主子。他說本來好好的主人,修成了奴才。他說這是理學應有之義。”
閻錫山徹底服了。“他纔多大,27歲,張作霖撐死能培養一個土匪,怎麼能培養一個聖人呢?”
徐永昌說:“還有一個少年,他們一起讀書。他比漢卿也不差,漢卿經歷多了,所以醒悟的就深。漢卿身邊還有一個學姐,是朱培德的妹妹,那也是一個聖女。”
閻錫山知道這種經歷,經過點化和長期修煉是可以有所成的。張漢卿不缺膽子,他爹給他一個好膽子。就是被教書先生弄壞了。估計現在找回來了。
閻錫山本來還想與南京討價還價,現在也沒有興趣了。他要與奉系交好。奉系不會統一自己,南京可是總是要統一自己,否則北伐幹什麼。革命軍還是不靠譜啊。
打發走徐永昌,他現在已經徹底是奉系的人了,土匪父子竟然等夠收買人心。自己一個讀書人,還收攬不了讀書人。
看來教育真的出問題了。閻錫山喃喃自語
閻錫山着急自己的親信,緊急研究山西的策略。趙戴文老先生、張培梅老對手、樑尙卿等元老,商量着如何應對。
閻錫山說,我準備通電支持這位少帥,你們的看法呢?你個人都很吃驚,因爲閻錫山都是算計,等待才最後做出決定,怎麼這麼快就要做出決定。
閻錫山把張學良的爲人說了一遍。趙戴文老先生是佛教大家,馬上同意通電支持中華民國軍政府換帥。其他的幾個人都是說再等等。
閻錫山說:“我們挨着奉系,少帥比老帥厚道,難道我們等老帥再出山麼?南京革命黨要統一我們,少帥倒沒有這個心思,我們就要主動的幫助他。難道我們還幫助南京來統一我們麼。有些事情算清楚就要快些。”
張培梅說:“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小土匪怎麼做事呢?等一段也不被動。”
閻錫山搖頭說:“等一下就被動了。南京還在催着我們整合軍隊,派出官員,統一稅收。到時候兩邊都不要我們,就麻煩了,遲早被吞併,到時候就抓瞎了。有利無害的事情,就要抓緊機會。”
趙戴文鬍子翹起來說:";你張革命是不是等着南京統一你呢?怎麼哪裡你都唱反調。”
閻錫山攔住要發作張培梅,說:“多種考慮是對的。關鍵我看好張漢卿這個人。地盤不會總是我們的,我也沒有那麼好的兒子能夠給山西帶來幸福。我們這一代能夠治理山西就是幸運的了。不要人來打擾我們,只有張漢卿是靠得住的。德行重要,容量更重要。這個我們還是要多多參悟。”
張培梅說:“我也不太清楚張漢卿這個人,百川肯定看清楚了,所以我沒有意見。我革命也不是投南京。”
這樣事情就定下來了。趙戴文這個大儒親自執筆,準備通電。沒有什麼之乎者也,用很直白的文采,讓山西平民也能看得懂。
大致意思是,北方總是聖人輩出的地方,現在草莽之中,也能有吾輩高人出現。且有志不在年高,想當年革命諸君,青澀的激情,也燃燒了數百年之大清。今天我中華民國軍政府,年輕一代已經堪擔大任,老輩的還無出其右者。我山西本地處北方,一直與鄰省睦鄰友好。
但革命大潮衝擊,互相誤解反目,乃至武裝衝突。現在擱置各種爭議,山西閻長官率我等諸人,響應張漢卿代理大元帥的號召,相互和解,共處於中華民國軍政府之下,與萬民福祉爲重,共同奮鬥。
簽字的是閻錫山、趙戴文、張培梅、以及商震、孫楚、傅作義等10多位諸將領。
張漢卿看到這麼捧自己,知道閻錫山感到南方統一整編的危機,結盟自保,也不以爲意。
他回電答謝,並說山西可以保持獨立自治的地位,大家都是平等的主體。雖然也可以共處一個軍政府,共同辦理外交和防務。但一切由諸君自決,漢卿自知淺陋,與各位相比,見識還不足。
徐永昌來找閻錫山說最好給自己一個軍的精銳,去新編的邊防軍,這是爲山西的防務着想,自己還是山西人。你放心這些新編軍至少不會打山西。目前新軍的軍餉較高,希望支付一年的軍餉。
閻錫山明白這是自帶乾糧去受訓,撥給他商震和傅作義的兩隻精銳去被整編,但只是支付1萬人的軍餉。兩軍有2萬多人,估計整編後還有1萬多人。剩下就是歸軍政府負責了,或者解散也可以。
反正閻錫山也養不起那麼多的兵,這兩隻部隊總是不服從自己的命令,主管也有自己的想法。
強霖知道閻錫山這次加入安國軍系統,是看明白張學良這個人的容人之量。這樣的話,張學良的勢力和縱深又擴大了不少。強霖也沒有去更多的關心他們。他自己也要考試放假了,今年假期還是回南洋吧,帶着芸英去看看爸爸媽媽。
其他派系還沒有發表看法,估計是等着看一段。
山東的官場卻十分激動。少帥收拾完,山東去收拾東北。不禁有些幸災樂禍。張效坤的工程團已經開始修路架橋,他知道少帥接手東北,對他的生意是好消息。不斷的培訓新工人,擴大工人隊伍,拉人投資,竟然同時開工十個項目,有些集團的意思了。就是類似拉隊伍,打着他的牌子,服從他的管理就行。
南京,東京的大人物則是費腦筋了。下一輪互相摸底、試探就要開始了。
張學良一邊調整隊伍,一遍等着各地元老們來開會。張作霖一一回答着元老們的詢問,得到湯玉麟、張作相、吳俊升等老兄弟的贊同。
晚上,大帥府,主客廳。凱茜和張學良,兩個人坐在地毯上,又在讀書。少帥每天運動打球,讀書都是凱茜陪着。
旁邊的輔客廳裡,大帥和少奶奶也在聊天。少奶奶於風致是張大帥做主給定下來的,跟大帥公公不隔話。
當時定來的少奶奶,連問都沒有問16歲的張學良。張作霖連女兒受虐待都狠心不管,是個很認老禮的人。
大帥告訴少奶奶,“以後在家裡,你就是當家的奶奶,不用每天給我們請安了,一週一次就行了。平時有事就過來。”
也不等少奶奶客氣,接着說:“你以後就是正當的大帥夫人了,要母儀天下,至少在北方是這樣。”
見當家奶奶還有話要說,大帥就接着說:“別多心那個朱秘書,人家不想嫁,你也不用撮合。能嫁給張家當然是我們的福分,可是不一定要嫁過來,也能幫助漢卿,幫助你。看來經典還是比中國老禮講的透徹,漢卿大煙似乎忌掉了。
你讓他養養身體。平時也看看經典,要琢磨明白你丈夫,最好知道他讀的什麼書。”
當家奶奶再也無話,表示明白了。十分感謝公公的提點。大帥還是滿意自己挑的媳婦,知道老禮兒,讓自己感覺舒服。什麼凱茜秘書,也不知道給自己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