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二章 公使團
張大帥又調來一個訓練處長周蔭人做自己的辦公室主任,高級參議。周蔭人,字越恩,直隸武強縣人,45歲,日本士官學校第六期,歷任北洋軍旅長、師長、督軍等。民國年輕的老資格二級軍閥。
張作霖說:“我們倆經常會研究一下局勢,你要學會有所爲,有所不爲。現在你的經歷還證明不了一個成熟的策略家。”
周蔭人說:“那您放我到前線去,把首席參議於國翰調來。”
張大帥不高興地說:“你看,越恩,不要亂參議事情。於國翰還要坐鎮臧式毅的參謀部,提供參議。你要有全局的意識,再說話。”
周蔭人說:“好吧。我先跟您學習,我也緊着體會全軍的東西。”
張大帥說:“行。就這樣吧。軍隊的部署還是以參謀部的爲準。我們只是綜合各種情況給予命令。”
你先把外交次長吳晉找來,我跟他討論一下外交,你先聽着。
張作霖啓用士官系8期的張煥相,接替第八軍軍長位置。補上了滿清宗族的高級軍官走後的空缺。
張作霖出席吳晉的記者會。各國領事館早就等急了,他們對中國的全國性的軍事調動莫名其妙,也很震驚。分崩離析的中國軍隊,竟然能夠有序地流動,讓各國使者很是驚奇。這就是百川入海是那麼自然,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意思?
吳晉引入了日、英、美、蘇四大國的全權公使,還有德、法、意、荷、比等領事。四大國的公使早就從北京到了奉天。因爲外交部總長羅文幹坦誠地說,事先從沒有從軍政府得到任何通知,有什麼事情你們去找我的次長,軍政府的外務處長吳晉先生,他在瀋陽等候消息。
但到了瀋陽,吳晉也說:“自己知道的不比外長知道的多,你們只能等在這裡。但我保證沒有對外國僑民的任何傷害,也完全能夠保證中國的秩序。”
日本是被傷害的國家,自然叫得最兇。現在,他們的大使芳澤謙吉說:“張雨亭,你不能這樣。你和我年齡差不多,中日怎麼樣,你我都清楚。你得到我們日本多少好處,怎麼就非得要刀兵相見呢?”
張大帥搖搖頭說:“你看看,你是什麼樣子?你記得我們李鴻章大人麼?李大人在你們下關港,就是馬關港談判,你們打下了我們的遼南。我們李大人照樣風度翩翩。慢慢說,天塌不下來。”
芳澤謙吉說;“好吧。張大帥閣下,你告訴我,究竟什麼事情,你用百萬大軍來對付我們不到2萬的軍隊。”
張大帥說:“你們的下級軍官,在鐵路沿線要謀殺我,就等着我失敗呢。恰好南方北伐軍停止了,所以我早早就回到了奉天。如果我是戰敗退回,他們就對我實施。最後,他們還在我的大兒子,代理大元帥身上實施了。”
芳澤謙吉說:“你有證據麼?”
張大帥說:“自然是有證據的,人現在在我手裡。”
芳澤謙吉說:“你扣押我們的軍官,這是不合條約的。”
張大帥說:“條約也沒有說你們有資格謀殺本帥。好了,這件事以後再說,還有什麼事情?”
芳澤謙吉說:“我們要求你們停止進攻我們的軍隊,並釋放關押的軍人,還有撤除包圍,否則引起兩國戰爭,就不是我方的責任。”
張大帥說:“隨你吧。你也知道,我準備了50萬人;50萬死了以後還有50萬。這次我跟你們好好玩玩。”
芳澤謙吉留下奉天領事吉田茂,自己氣哼哼地走了。他要馬上趕回去徵求意見,把張大土匪的態度告訴本部。
美國公使馬慕瑞說:“張大帥,我還是能夠和平解決爭端。只要一動武,這個世界就難以安寧了。滿洲實際上是一個國際熱點問題。”
張大帥說:“行啊。等我這50萬軍隊,拼完了,也就和平了。”
馬慕瑞搖搖頭,這個土匪真的是沒有治了。
英國大使蘭浦生說:“大帥,您能說戰爭到什麼時候結束麼?”
張大帥說:“我只要把日軍都集中到大連就可以了。大連外不許他們駐軍。當然商業條約的利益我還是要保證的。他們的下級軍人是靠不住的。我還有一個要求就是關東軍的全體都要重新換一撥人,就是要和平駐守的軍人。類似你們英國在中國大陸,和香港等地的駐軍。你們的軍人不會總到各處惹事的。”
比利時公使傑森說:“大帥,停止支付庚子賠款的事情,您怎麼看?”
張大帥說:“這僅僅是一個說法。這個說法的根本意思是說,你們的傳教是傳教,賠款是賠款,兩個弄在一起,就是帝國主義也是傳教,傳教也是帝國主義。所以,對中國人的信教很是不利。所以,爲了純潔我們的信仰,我們必須找回公道。就是傳教士的犧牲,不是爲你們活人享受這些賠償而犧牲的。不要多想。”
傑森接着說:“你們既然停止了我們的條約的各種權利,是否也停止其他國家的各種權利。”
張大帥說:“這個真的是外交部的事情。現在戰爭時期,我不想再惹什麼麻煩。”
傑森笑道:“謝謝大帥。我真心希望中國能夠和平。”
張大帥也苦笑說:“你這是一個好心人的說法。我不認爲中國會和平下去的。中國被外人欠下的賬太多,一筆一筆慢慢算吧。”
荷蘭公使歐登科與大帥關係比較好,他是駐民國公使團的領班,他說:“大帥,您的立場我們是理解的,我們也希望大帥能夠及時與我們公使團溝通信息。”
張大帥說:“近一個時期,中國將主要是由自己的意思做事情。所以你們有什麼問題,及時的詢問我們就可以了。”
歐登科知道,大帥是傳遞給大家一個確切無疑的信息,就是要單邊行動,拼完就算。這個土匪是被逼急了,也有些力量了,南北也在本質上達成了一致。各國公使得趕快回去找本國商量啊。
歐登科代表大家謝謝大帥。日本的吉田茂厭惡眼前這個土匪頭子,昂首走了出去。
大帥鬆了口氣,既然開始了,就沒有回頭箭了。
他告訴吳晉說:“你告訴羅文幹,最近有什麼消息都是通過你傳給他,所以不要認爲他受到冷遇。還有,你告訴他轉告各國公使,外國人的條約權利會得到認真的保護。這次主要是地盤之爭。外交以後受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指導。”
吳晉說:“這個不符合國家的體制。外交部是受潘馥總理領導的。”
張大帥說:“那麼,潘馥在外交方面的職責,受國家安全事務助理的指導。你找大帥府開個手令出去吧。”
吳晉搖搖頭,走出去了。吳晉是法國炮兵學校畢業的,參加過一戰。40歲不到,與張作霖有十多年的交情。所以有些話兩個人說的比較隨便。
吳晉出去真的開了一張大帥蓋章的手令,擡頭是給潘馥內閣的,命令政府外交工作,受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領導。落款是中華民國軍政府 大元帥張。
潘馥看看手令,也搖搖頭,但是毫不吃驚,也不心痛。外交是哪任總理都不願意,但又必須面對的事情。還有,哪有“軍機處”不管外交的?自己的內閣,就是一個經濟和內務的內閣。
羅文幹看到這個條子,馬上讓人把強霖找來。這個牛津大學的法律高才生,可是一個硬漢。爲了一個莫須有的貪污案子,竟然被衆議會的吳景濂議長主導下,摺進去三次監獄。最後不清不白地出來。一個法律高才生,竟然被法律給愚弄這麼一輪。
這才引出強霖縱論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