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九章 革命目標
469章 基地警備部隊
強霖見到了張運鎰,字勝之。他此時38歲,身材很瘦小精幹,大概將近1米7,典型的海南人身材,但是面相很敦厚,很漢族。
強霖說:”勝之兄,我們的警備旅要警備我們的工業基地,還有發展我們的海軍陸戰隊,這些都交給你了。”
張運鎰說:“令庸老弟,別客氣,我早在小學時候就參加黃花崗起義了。以後辛亥革命、護法戰役、北伐戰役、南昌起義我樣樣不拉。這100多斤早就交給革命了。”
強霖說:“勝之兄這種精神很好。這次是葉挺把你派來的麼?”
張運鎰說:“不是。南昌起義後我一直在南洋讀書,是瞿秋白讓我出來的。當然葉挺也答應了。按輩分,葉挺革命比我晚多了。”
強霖說:“那你沒有參加英軍參謀訓練,也沒有參加其他的進一步學習麼?”
張運鎰說:“我在那裡研究一年了。你的英軍訓練方式,不過是人家的信仰之下,形成的一些習慣。這就是小兒科了。我從陸軍小學、中學學的就是這些。”
強霖說:“那信仰呢?我是說,有神、無神、馬克思?那個宗教方面,沒有看看?”
張運鎰說:“我們原來是禁止信仰宗教的。但是宗教遍地,我能不知道麼?佛教、聖經我都讀過。最近也思考過。”
強霖期待地問:“那結果呢?”
張運鎰說:“宗教救不了中國。必須靠理性,靠我們的無畏精神。”
強霖吶吶地說:“你是說還得革命,那就沒有完了。”
張運鎰小個子坐下後更顯得沒有了。但氣勢不小。他喝着茶,說道:“令庸老弟,你坐下,我好好給你講講中國的事情。我們從羅素講起,對,就是那個到過中國的羅素。”
強霖問到:“你還知道他麼?”
張運鎰說:“你比我女兒大不了幾歲,中國的事情你是真的不清楚啊。”
張芸英在旁邊不願意聽了,說道:“張勝之,別擺老資格啊。我們雖然比你小几歲,但還輪不到你數落令庸。你想跟我爸爸比比資歷麼?”
張運鎰也不尷尬,說:“偶。沒想到還有一個小革命家在場,聽說你們很小在法國就認識汪兆銘他們?你自己教育丈夫吧。我不囉嗦。繼續說正事。”
強霖說:“沒關係的,你比我父親小不了幾歲,可以擺擺資歷的。資歷不就是擺的麼,否則有什麼用。”
張運鎰:“是的。資歷除了擺擺,沒有什麼用。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們這些人可是費勁心機,琢磨什麼主義才能舊中國。有一個主張,就得仔細分析一下。你不要以爲我們冒冒失失地造反!”
張芸英說:“這麼說就行了。強霖小,也比你女兒大多了。難不成我嫁給一個小孩兒?”
張運鎰說:“我女兒15歲了,也就小他4歲而已,現在讀初中了。”
夫妻兩人不再說話,這個女兒是不小了,在過去該嫁人了。
張芸英說:“聽說你有兩個妻子麼?”
張運鎰說:“是的。有一個是我結髮妻子給我娶得,因爲她不能生養了,我又沒有兒子。”
強霖說:“什麼意思?你妻子娶得,難不成你不知道麼?”
張運鎰說:“當然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覺得什麼兒子問題,但是妻子自己覺得擡不起頭來。這就是要革命的地方!”
強霖說:“好吧,你就說說,你革命成一個什麼樣子得社會?”
張運鎰說:“人民覺悟提升,不再有什麼祖宗崇拜,不再有迷信,也不在有人欺負人得現象,是一個進步、理性、乾淨得社會。”
強霖說:“沒有互相爭鬥,沒有髒亂得環境,人們都十分規矩,遵守革命法律?”
張運鎰說:“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不用跟隨我。我不在乎你們的攻擊。”
強霖說:“你來自這個社會底層,看到很多的不公平。有些是官僚制度,有些是愚民自己禍害自己,所以你想一次解決掉所有的問題?”
張運鎰說:“人生不就是這樣麼?什麼事轟轟烈烈的人生?這就是。我們生在這個時代,就要給後代一個好的環境。”
強霖說:“還是慢慢來吧。你現在已經不是底層了。所以,你先爲底層人民僅僅自己的本分,然後再討論怎麼革命的問題。”
張運鎰說:“我們要把自己永遠放在底層的位置,所以我總是關心當地人的苦難啊。這也是我爲什麼要回來的原因。”
強霖說:“我在設計所有人的上升通道。但是現在是被革命者擋住了。我對你們的要求,基地警備司令部的要求,就是清除這些革命者的干擾。”
張運鎰說:“即使不提階級,不提富人、窮人。但是富人更富這個事實,你一定要設計解決了。我可以不管、也不革命了。但是保護這些富人集中財富,我還是不願意的。”
強霖說:“你這個問題看的還是片面。有些富人集中財富不是壞事。就看錢用來做什麼?”
張運鎰說:“你的意思還是富人也有好人。並且富人是好人,比窮人是好人,更有意義?”
強霖說:“你理解的很到位。一個社會錢掌握在什麼樣的人手裡,就決定這個社會前景如何。所以,我總是要把資本集中在好人手裡。設計制度,這些錢不能用於個人消費和無償的繼承,要用於投資和慈善。”
張運鎰說:“聽起來你反對這些錢交給政府?”
強霖說:“政府靠不住的,就是人都靠不住,就不能設置公共財產。你除非總是動盪地革命,大家都革命窮了。否則,一停下來,就會形成貧富的差距。”
張運鎰說:“這個我是知道的,錢放在政府裡面是靠不住。”
強霖說:“政府要是有財富,總是作惡的。私人有財富,也總是做惡的。所以,你選擇把錢放在私人手中,還是放在強權政府手中。”
張運鎰說:“好吧。就算你說的政府不可靠,但是我們可以通過革命來看住這些錢。”
強霖說:“理論上是這樣,但是看錢的人是無法保證的。也就是說,要有越來越大的公權力班子。因爲你不僅控制富人,還要控制內部權力潰敗。可是大政府,人民就不堪重負。但真的能解決問題麼?可能是,你殺了所有變質的戰友,最後發現,又出現新的異變者。”
張運鎰說:“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所以我思考很久,就是馬克思的政黨先鋒隊。先鋒隊可以通過民主集中制的約束。”
強霖說:“那就是先鋒隊貪整個天下的。你或者在先鋒隊,或者在人家的天下之內。
張運鎰說:“我個人卻是在這個系統內。”
強霖說:“也就是說,你無法改變事實的時候,你才能知道問題並不是你原來設想的樣子。”
張運鎰說:“精神變質之後,權利體制還固定住了,不是想變回來就回來的了。”
強霖說:“你的理性很好。所以,才讓你帶隊。不是你的戰績突出,是讓你憑理性帶隊伍。這點贛南陳奇涵做的很好。”
張運鎰說:“我們海南客家人革命傳統高,所以,總是希望一步到位。但既然你說革命最終會形成反面的巨無霸,那就慢慢來唄。”
強霖說:“你必須心理十分警惕那些憑權威推進社會革命的傢伙。所以你的理性還是要有宗教信仰在內。也就是說,你的理性總會變來變去,所以你必須始終堅持一個原則:第一個原則,就是不能讓那些自以爲正義的組織坐大。否則是個麻煩。”
張運鎰說:“現在黨國不是開始坐大麼?我是說國民黨。”
強霖說:“是的。所以,你的任務不是推翻他,而是不參與,不配合。在自己的隊伍裡面、在自己的轄區裡面不要出現這個樣的組織。即使他們有的時候是正義的,但是也一定抵制,不讓他們利用正義擴大權利。問題在於他們是不確定的。”
張運鎰說:“我明白了。首先要求我不再革命,然後在限制別人的革命。”
強霖說:“你說的很靠譜。我不希望再有組織脫離軌道,而任意攻打一個地區和城市。”
張運鎰說:“那什麼時候能得到澄清的世界?”
強霖說:“如果有來生,估計你得投胎個七八回。”
張芸英終於樂了。
張運鎰感覺自己有些蒼老,說道:“今生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強霖說:“你不要總是看現實不順眼,這就是人生。我們能夠做到沒有清朝皇帝,也沒有官僚體系就可以了。至於人們願意怎麼樣?只能隨大家的意思了,只要大家高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