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賈福犯強姦未遂罪、故意殺人罪,數罪並處,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法官重錘落下,一個人的命運就此被宣判。
賈福終於崩潰,大喊冤枉,然而清冷空曠的法庭內,沒有人真正關心他到底是不是冤枉。
審判落下帷幕,他被警察架着離開,他拼命的吼、拼命的叫,希望法官聽他的解釋,他沒有殺人,他更沒有強姦,他什麼都沒做,爲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老天,你睜開眼看看啊,我是被冤枉的……
雲姝坐在第一排,見此輕輕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面前。
賈福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近乎瘋狂的說道:“夫人、夫人求你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殺人啊,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求夫人一定要救救我啊……。”
“賈福,你安心去吧,你的家人我會代爲照顧,不會讓她們受一丁點委屈。”雲姝淡淡說道。
雖然知道兇手是誰,然而說出來誰會相信,折損了兩員大將,然而這個啞巴虧她必須要吞下。
親眼看着賈福滿懷不甘怨憤的被警察拖下去,她眼底瀰漫上一層碎冰,牙根緊咬。
人在做天在看,虧你還有臉說出這種話,紀雲涯,你給我等着。
——
今天雲姝回來後,情緒不太對勁,即使她竭力掩飾,雲涯還是發現了一點問題,期間幾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夾雜着一股冷意,卻又瞬間被掩蓋下去,快的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次審判沒有對外公開,所以雲涯並不知道結果,但其實她已經猜到了。
是冤枉的又如何?
雲姝的狗腿子,就是故意冤枉你的。
善良並不能讓她和渺渺活下去,爲了生存,她情願付出所有。
看來經過賈福的刺激,雲姝要忍不住動手了,也好,她也等的有點不耐煩了,這種被動等待的日子,太過煎熬。
“媽,我知道您愛吃羊排,這是我專門請的師傅做的手抓羊排,甘香味濃,您嚐嚐看?”白苒笑着夾了一塊羊排放到雲姝面前的餐盤裡。
“雲涯也嚐嚐?”
“謝謝白阿姨。”
白苒微笑着摸了摸雲涯的頭髮:“真是個乖孩子,阿姨太喜歡你了。”
雲姝放下筷子,突然就沒了胃口。
白苒自嫁進雲家起,恪守做媳婦的準則,對婆婆恭敬謙卑,對丈夫體貼備至,對繼子女關懷有加,對僕人和藹可親,八面玲瓏面面俱到,讓雲姝一點錯都挑不出來。
但偏偏白苒話裡話外總是夾雜着有意無意的諷刺,讓雲姝憋了一肚子氣,偏偏對上那張笑臉,說什麼都顯得無力。
一個紀雲涯,再加一個白苒,呵,三個女人一臺戲,這戲天天都很足。
“夫人,少夫人,姜小姐和阿弦小姐來了。”阿歡從門外走進來。
雲姝立刻笑容滿面:“快請進來,吩咐廚房,再備上兩雙碗筷。”
白苒勾了勾脣,眸低劃過一抹冷笑。
不多時姜錦瑟攜着姜錦弦出現,姜錦瑟今日明顯是經過精心打扮的,一改往日嫵媚妖嬈,一襲碎花長裙盡顯女人的柔情似水。
“雲姨,沒想到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你們用午飯。”
“跟阿姨還需要見外?不管吃沒吃,給我坐下來安安生生的吃一頓,這裡啊,就是你們的家。”
姜錦瑟眸光掠過白苒,得意的勾了勾脣,遂即輕應了一聲,拉着姜錦弦坐了下來。
“雲姨,您腿腳一到陰雨天就容易痠疼,江州又常年多雨,您的身體怎麼能受得了。”姜錦瑟說着,把一個袋子推到雲姝面前。
雲姝疑惑打開。
“這是阿弦親手做的護具,裡邊加了高級羊絨,即透氣又保暖,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可每一針每一腳都是阿弦親手做出來的,也算是阿弦的一份心意,還希望雲姨不要嫌棄。”
那護具做的真是特別的精緻,針腳細密,手指摸上去特別的柔軟舒服,輕輕嗅來似乎夾着着蘭花的香氣,而在護具的角落裡,繡着一枝君子蘭,格外的清新雅緻。
雲姝一眼就喜歡上了,蘭花又恰好是她最喜歡的花。
她擡眸看向沉默而坐的姜錦弦,眸光夾雜着滿意:“阿弦,真的是你做的嗎?”
姜錦弦有些羞澀的擡眸,輕輕“嗯”了一聲。
姜錦瑟又笑道:“雲姨是不知道,我媽年輕時就是遠近聞名的繡娘,一手女紅功夫少有對手,我不才,沒有遺傳到我媽的手藝,反而是阿弦,從小就喜歡這些,倒也將我媽的手藝學了個七八成。”
雲姝是第一次聽說,笑着挑了挑眉:“是嗎?阿弦,這個護具阿姨很喜歡,謝謝。”
得了誇獎,姜錦弦笑的有幾分驕傲,臉龐紅豔豔的,像山茶花似得,嬌羞清新。
忽然,雲姝目光落在她拿筷子的手上,只見那白皙細嫩的指腹上,盡是細細密密的針眼傷疤,其觸目驚心程度令人心驚。
雲姝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摸着那些傷痕,心疼的看向姜錦弦:“疼嗎孩子?”
姜錦弦搖搖頭:“不疼呢,雲姨對我那麼好,我就想做點什麼回報雲姨。”
雲涯垂眸冷笑,姐妹倆一肚子算計,虧雲姝聰明一世,也看不破這姐妹倆的虛僞。
前世的一幕,終於要再次上演,可惜這一次,我不會再乖乖任其擺佈。
雲姝笑着拍拍她的手:“真是個重情義的好孩子,如果阿姨要認你做乾女兒,你願意嗎?”
姜錦弦一臉受寵若驚,有些驚惶的垂下腦袋:“雲姨……我……。”
姜錦瑟笑着勾了勾脣,不枉她費盡心思。
白苒垂眸掩去眸低的嘲諷,再次擡眸,面上的笑容已完美無缺。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這麼乖巧孝順的女兒,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阿弦妹妹,你還不快跪下來給媽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