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失望了,暫時還死不了。”
“你非要用這樣的語氣和媽媽說話嗎?”女子深深的嘆了口氣,目光溫柔的望着雲涯。
“不要用這麼噁心的眼神看我。”雲涯冷冷勾脣。
“媽媽?你覺得你配嗎?”
“我這滿身病痛,不是拜你所賜?你現在假惺惺的,演給誰看呢?”
女子搖頭嘆了口氣:“世人都可以不理解媽媽,你怎麼也能不理解媽媽呢?”
“那你理解過我嗎?”雲涯豁然從牀上站起來,跳下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從小到大,我和渺渺被你折磨的還不夠嗎?你究竟還要折磨我們到什麼時候?你這個魔鬼、瘋子、憑什麼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
雲涯雙眼血紅的瞪着她,單薄的身體輕輕的顫抖起來。
“就憑我、給了你們生命。”女子自顧自的笑起來,眉眼寒涼,笑意溫柔。
雲涯閉了閉眼,“所以我們就應該像玩偶一樣任你擺佈嗎?”
“可惜,你沒有從新選擇人生的機會了,這就是你的命運,接受吧。”女子溫柔的囈語靜靜的在她耳畔響起,雲涯忽然捂住耳朵,“滾,你給我滾出去。”
“我給了你生命,給了你這副身體,給了你高貴的身份和無人企及的榮華,你就該乖乖的,聽我的擺佈,否則,地下室裡那四個人的下場,看的還滿意嗎?”
雲涯抱着自己的身體,緩緩蹲在地上,單薄的肩膀瑟瑟發抖起來。
女子冷厲的眼神居高臨下的望來,不屑而嘲弄:“你是孫猴子,我就是如來佛,這輩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安心的當好你的公主,我會給你一個榮光無量的未來,否則……。”
什麼都不說,威脅意味已深濃。
否則什麼?
生不如死的折磨……還是蝕骨鑽心的絕望……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
空曠的房間安靜的針落可聞。
死寂般的蒼涼。
雲涯呆呆的坐在地上,緊緊的環抱着自己的肩膀,腦海中一遍遍的迴響着她的聲音。
“呵呵……。”她低低的笑起來,笑聲蒼惘而悲涼。
前世她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重來一生,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眼底的迷惘被堅定所取代,紀瀾衣,以爲這樣就能打敗我嗎?我是你的女兒,你有的,我都有,你沒有的,我也有。
比如狠毒、比如殘忍、比如……薄情!
——
今日的加冕儀式有攝影團隊全程跟拍,卻不是如傳言那般進行直播,而是會根據這些素材剪成一個30秒的短片,放在國際電視臺黃金時段進行播映。
30秒的短片中,前十秒鐘收錄這個海島的風景,大海天空,瑰麗奇絕,充分展現了大自然的神奇秀美,中間展現軍事實力,萬民朝拜,高臺之上盛裝凜然,一閃而過的身姿絕豔風華,配合着雄渾的音樂,讓人心中生出震撼來。
短短的三十秒短片,既有山川秀美,又有霸氣宏偉,合二爲一,展現出一種君臨天下的高貴風華。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今天是紫荊國的公主的加冕儀式,晚上八點整,在國際電視臺開始例行的新聞節目之前,用30秒的時間插播了這條短片。
短短時間內,在網絡上引起巨大的討論,然而討論的最多的不是這個國家風景有多美,軍事力量有多強大,而是那一閃而過的、連臉都沒看清的公主,有着多麼令人沉迷的魅力。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短短的一秒閃逝的鏡頭,就能緊緊的抓住每一雙看到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奧古納拉心裡想着事兒,一晚上都沒睡,天剛矇矇亮就從牀上爬起來了,非常細心的洗臉,挑了一身好看的衣服,短髮梳的油光裎亮,做好這一切,看着鏡子裡精氣神十足的男人,滿意的笑了笑。
打開房門,恰好對門的房門也開了,四目相對,奧古納拉瞬間就像遇見貓的老鼠,豎起了全身的刺。
勞德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走了,那完全無視的眼神令奧古納拉一陣氣悶,對着他的背影划拳。
“牛氣什麼?看把你給得意的。”奧古納拉翻着白眼說道。
勞德走出宮殿,看着天邊的魚肚白一點點的升起來,光明照亮整個大地,整個中心廣場都籠罩在金光中,廣場上時不時有軍隊巡邏而過,陽光打在一張張年輕的面容上,猶如這初升的朝陽般,年輕而朝氣蓬勃,充滿希望和力量。
動了動手臂,勞德沿着廣場的邊緩緩走過,這些軍隊訓練有素,目不斜視,你即使從他們身邊走過,也不會有人多看你一眼,不只如此,這些軍隊不論是從裝備還是軍容來說,都是萬里挑一的。
這個queen是一個女人,何以創建出這麼大的王國?據他所瞭解,這個queen曾經是mafia掌權人阿圖羅的情婦,她最初是靠着阿圖羅發家的,自阿圖羅死後mafia內部內鬥不斷,早已沒落,其實這個傳言至今未曾得到證實,這個女人的發家史究竟如何,至今還是個謎,在親眼見到那個女子之後,疑問越多,震撼也就越深。
還是說,這個女人只是個幌子,在她的背後,還有更深的力量?
這股力量究竟想要幹什麼?而他的父親,在這其中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他邊走邊想,沿着平整的柏油路緩緩走着,一路上遇到各種各樣的行人,卻無一例外的,臉上滿是平靜而富足的微笑。
這裡就彷彿一個世外桃源般,遠離塵世喧囂,有完整而規律的一套法制,卻又脫離外界而存在,顯得格外的寧靜祥和。
昨天來的時候他留意了一下,這座海島地理位置特殊,距離海岸遙遠,平常人根本就找不到,在航行了百十海里之後,他就徹底迷路了,外人想要找到正確航路,哪兒有那麼容易。
“大哥哥,你吃冰激淋嗎?”褲子忽然被人拽了拽,他垂眸,便見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仰着頭,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望着他,萌的人心都化了。
“大哥哥不需要。”他蹲下身來,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楠楠,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媽媽好找。”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蹲下身體先是查看了一下小女孩的情況,然後朝勞德禮貌的點了點頭,抱着小女孩走了。
小女孩趴在母親肩頭,舉着冰激凌的那隻手朝他晃了晃,可愛的小臉在陽光下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勞德搖頭笑笑,這時一個小兵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走到他面前恭敬的說道:“勞德少爺,女王請您回去。”
“走吧。”勞德當先轉身離去。
餐廳,幾人聚齊,只差了一個尼奧,他的懶散是出了名的,能磨蹭到中午估計也吃不上飯。
“女王,我昨天的提議您考慮的怎麼樣了?”奧古納拉期待的問道。
主位上,女子一襲紅裙,修長的手執着刀叉,不像是在吃飯,反倒像是在作畫般,一舉一動,優雅而高貴。
聞言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輕輕擦了擦嘴,“我說過……不想我的女兒那麼早就嫁出去……。”
“可以先訂婚啊,她想陪您多久就陪您多久……當然我的意思是你們母女情深,咱可以先定下來結婚的事情以後再說。”
“這……?”女王英氣的眉峰微蹙。
“當然了,公主美貌傾城,女王捨不得也是情有可原,今天我們三個青年才俊都在這裡,我們三個從身份長相才學來說,哪個都匹配得上公主,不如我們三個進行比試,誰要是能最後勝出,女王就把公主嫁給誰,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三人哪個身份都不低,配公主綽綽有餘,這話已經是很給對方面子了,如此如果還不答應的話,那是等着交惡了。
“奧古納拉王子,這是你一個人的事,請不要拖我下水。”勞德淡淡說道。
“勞德少爺,你這話就不對了?你敢對天發誓,你不喜歡公主嗎?”奧古納拉嗆回去。
他只有把勞德留下,纔會得到機會,然後再想法子解決了勞德。
勞德冷笑了聲:“我爲什麼要發誓?不管我喜不喜歡,又與你何干?”
“當然與我有關係了?你都老大不小的了,是該結婚了,你看看桑雀先生爲你愁的頭髮都白了,還是說你眼光高,看不上公主?”
勞德勾了勾脣:“公主自然很好,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成家的打算。”
“勞德少爺,你就別謙虛了,既然女王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就好好努力,不管誰最後得到公主,都必須對公主好。”
女王眉頭緊蹙,擡眸看了眼勞德:“勞德少爺以爲如何?”
勞德忽而勾脣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答應。”
桑雀震驚的看向他。
勞德不緊不慢的說道:“規則你們定,定好了告訴我一聲,恕不奉陪。”話落起身離開。
桑雀看了眼女王,眼神晦暗莫名,起身離去。
米萊登國王瞪了眼奧古納拉,朝女王說道:“犬子口無遮攔,還請女王莫要怪罪,今天我們就該告辭了。”
“國王莫急,我看王子也是一片真心,我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國王猶豫了一下說道:“女王大度,縱容他的胡鬧,只是國內事務繁多,我必須趕回去處理,既然如此,就將他留下,希望女王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對他照顧一二。”
“國王放心吧,我現在就安排船送您離開。”
雷洛斯也表示了要離開。
敏代夫人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挺有意思的,反正我回去也沒事,不如留下來看看熱鬧,再說了,這島上風景優美,空氣清新,我就當來度假了。”
晏南陌沉聲說道:“我也該回去了,國內還有許多事情等着我處理。”
女王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晏先生日理萬機,能抽空前來,就讓我很意外了,我會即刻安排船隻送您離開。”
晏南陌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冷意,要不是國內真的有事,他還真要留下來看看這羣小混蛋怎麼整。
反正一個個連他的阿頌腳指頭都比不上。
最後,米萊登雷洛斯和桑雀乘船離開,勞德和奧古納拉尼奧敏代夫人留了下來,一起參與爭奪公主的大戰中。
以示公正,考題由女王來出。
女王讓他們先休息一天,第二天才會宣佈考題。
雲涯還是從師父的嘴裡聽到這個消息的,不由得愣了愣,耳邊張華生還在念叨着:“一個是一國總統的兒子,一個是王子、一個是最年輕的大公,嘖嘖嘖,小丫頭,你是要做總統夫人呢?還是王妃呢、還是大公夫人呢?”
語氣滿是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