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吼道:“是誰?”
吳媽嚇得一個哆嗦,人跟着抖如篩糠。
顧思瀾冷眼旁觀,心裡大致有了懷疑的對象,既然吳媽是江家的老人,而且認識江母,很有可能是江母讓她做的。畢竟除了江母,沒有誰會想害死她的孩子!
如果讓她們得逞了,她恐怕根本不可能冷靜下來。
吳媽巍顫顫地說:“是沈小姐。”
衆人意外,吃驚。
尤其是顧思瀾,眸光漸漸怔住,疑弧道:怎麼會是沈顏?但細細想來,並不是無跡可尋。沈顏本來就不是小白花,出於女人的嫉妒,不甘心她‘搶’了江宴。
江宴直接拎起吳媽的領口,吳媽整個人像是被提了上來,腳尖着地,掛在半空中,很是難受。江宴兇狠地威脅:“如果你敢有半句假話,我會讓你後悔!”
顧思瀾心中冷笑,果然還是要爲自己的初戀小白花開脫一下吧!
吳媽這會兒窮途末路地嘶喊:“是真的!我哪有那個膽子害顧小姐的孩子,是沈小姐,不,是沈顏,她主動送我東西,加我微信,發紅包給我,讓我把顧小姐和江老闆的事情報告給她,我以爲她就是一個愛慕江老闆的女人,就沒多想。可是上個禮拜,沈顏又來找我,蘆薈也是她給我的,讓我偷偷地放在顧小姐吃的喝的裡面,每次一點點,這樣不容易被發現,我當時不願意,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怎麼能做!但是顧小姐她威脅我,讓我把紅包還給她,好幾萬塊錢,我怎麼還啊,她還說如果我不做的話,她要到江老闆那兒告發我……”
大家聽完,唏噓不已。
天底下竟然會有如此陰險狡詐的女人。
“證據呢?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推卸責任,含血噴人?”江宴眸中若有所思,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起來。
在顧思瀾看來,江宴分明是袒護沈顏。
如果換做別的女人,諸如方晴,他恐怕不用繼續質問什麼,直接拳打腳踢。
沈顏,有那麼特殊嗎?
在她做出這種事情之後,他仍然要維護?
吳媽臉色已經有點變紫了,江宴馬上鬆開了她,吳媽像是一團棉絮一樣飄落在了地上。得到自由的她,馬上去口袋裡翻找自己的手機。
畢竟從犯和主犯的罪名是不一樣的。
從犯的罪名沒有那麼重,吳媽這一點常識還是有的。
找到之後,她不用開鎖,直接打開一個綠色的APP,點開一個最近的對話框,往上面滑了上去,展示給江宴看:“江老闆,這是我和沈小姐的聊天記錄,你仔細看看,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會做這個事情的!是她逼我的!她纔是最壞的女人!”
對話記錄在江宴的指間撥動着。
顧思瀾現在並不着急,事實已經很明顯了,她想看看江宴的選擇。
江宴看完記錄,手機很快黑屏了,他對顧思瀾說:“這個聊天記錄說明不了什麼,也可能是吳媽推卸責任。”
吳媽一下子炸了:“江老闆,你是不是沒看清楚,雖然我們對話裡沒有提到蘆薈,但是這一筆一筆的錢和蘆薈都是她給的,我和她私底下見了好幾次,在一個叫‘夜色’的會所裡,除了她,我沒有接觸過任何人,那邊有監控,肯定查得到,我都五十多歲了,哪裡能想到這種陰謀詭計。江老闆,你可不能因爲自己平衡不好兩個女朋友的關係,把屎盆子非要往我一個人身上扣吧?”
話落,江宴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閉嘴!吳媽!”他大喝道。
妥妥的惱羞成怒。
吳媽被嚇到了,什麼都不敢說了。
顧思瀾挑了挑眉,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既然你說聊天記錄沒什麼,給我這個當事人兼受害者看看,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江宴並沒有直視她,仍是面不改色地說:“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不必再看。”
連其他人都察覺出他心虛的行爲和話語,顧思瀾則更甚,她亦是冷下臉,倔強地道:“江宴,你今天必須給我看。否則……”
“否則什麼?”
“否則你說的話就是放屁!你口口聲聲說和她沒關係,爲什麼在她做出傷害我,傷害寶寶的事情之後,還要選擇維護她?你根本和她一直不清不楚吧!”顧思瀾眼尾紅了起來,本來不想動怒的,不知不覺竟沒有控制住,她根本做不到讓沈顏逍遙法外,逃脫責任,“你明明知道這個孩子對我有多麼重要!但凡寶寶有任何閃失,我根本活不下去!如果不是我顧思瀾運氣好,被及時送到醫院,你現在根本用不着對我大呼小叫,在你面前的只是兩具屍體!難道你的親生骨肉還比不上沈顏嗎?你不是一直問我南南是誰?南南就是你的孩子!”
顧思瀾按住自己的肚子,言辭激烈地控訴他,不覺把南南脫口而出。
她甚至覺得這一輩子的重來,是冥冥之中南南的牽引,她就是爲了拯救南南而來的。
南南的失而復得,便是她生命的全部,任何親人,都沒辦法超過他的份量!
江宴回視着她,眸中涌動着複雜的情緒,心裡彷彿被她的話重重一擊,呼吸漸漸加重,悶痛感佔據了他的全身。
顧思瀾以爲,他至少是在乎過的。
畢竟很長時間下來,他的暴怒是真,他的無微不至他的承諾,也是真的。
這幾天,經常有一瞬間,她勸服自己,既然走不掉,就和江宴好好過日子算了。她慶幸,這個念頭只是一瞬間的。
因爲緊接着,江宴做了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舉動。
他把吳媽的手機用力擲到了堅~硬的牆面上。
只見手機霎時哐噹一聲,四分五裂。
不是手機質量差,而是江宴用的力道很大。
吳媽哭喪着,跑過去看,這個手機根本修不好了。
顧思瀾彷彿聽見了自己心裡某處,四分五裂。
幸好,她對江宴從來沒有抱過希望,沒有希望,自然不會有失落。
小黑阿力和小張各自心裡有想法,有意見,連顧小姐都無法說服江宴,他們人微言輕,也不好說什麼,說不定直接被江宴解僱。
就在這個時候,派出所的同志來了。
江宴明顯很意外。
顧思瀾臉上露出一抹寒冷的笑意,反問:“是我報的警,難道有人處心積慮的害我的孩子,我不應該報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