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的腳碾着沒動,彎下腰,兇狠地盯着她道:“賤女人,把我的話當放屁!竟然不要臉的跑去江宴家睡覺,怎麼那麼賤!”
說完她又卯足了腳底的角度,顧思瀾有一種胃好像被踩碎了似的劇痛感,眼淚飆了出來,她呼吸困難,說不出一個字來。
方晴是來給沈顏出頭的,四捨五入肯定是沈顏的意思。
顧思瀾早就知道那個女人壓根兒不是什麼善良白月光。
方晴得意洋洋地爆出了一個消息:“實話告訴你,我們顏顏很快要跟江學長訂婚了。”
聞言,顧思瀾瞳孔閃過一抹驚詫。
沒來由地感到心悸。
江宴果然都在騙她,對麼。
幸好,她根本沒有對他抱有幻想和希望。他的片刻柔情只不過是一種虛幻的假象,一種征服的手段。
“怎麼,很傷心吧,別以爲他睡了你幾次,你就真能嫁入江家當少奶奶,你配嗎?無論江宴身邊有多少女人,他最終只會娶顏顏的!”
方晴篤定地道,故意把腳鬆開了一些力道,想從對方臉上看到失望的情緒,哪裡曉得,並沒有。
顧思瀾得到喘息的機會之後,便慢條斯理地說:“你可能沒搞清楚情況,是江宴單方面一直纏着我,如果沈顏和他結婚後能夠管住自己的丈夫,我可真的要謝謝她了。”
偏偏顧思瀾的神情和語氣十分的真誠,簡直把方晴氣得兩眼噴火。
“閉嘴!”方晴喝道,“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誰讓顏顏喜歡呢!”
顧思瀾感覺到方晴的眼神很不對勁,從前也聽到過她和沈顏類似的傳聞,覺得有些荒謬,但至少證明方晴單方面對沈顏的感情很深,願意給人家上刀山下油鍋。
忽然,小腹傳來了一記墜疼感,緊接着便是一下一下的不間斷。
難道剛剛被方晴給傷到了?
等到顧思瀾回神,看到方晴手裡多了一把小刀。
學校門口的小店裡常見的那種,一塊錢就可以買到,但刀片異常的鋒利。
她抵至顧思瀾的臉頰上,皮膚被戳進了一個凹陷。
冰冷刺骨的感覺蔓延到顧思瀾全身,她微微顫慄。
方晴眼裡全是厭惡:“雖然江宴一定會娶顏顏,可我實在忍受不了有你這個賤女人的存在,我要把你的臉毀了,看你以後還能不能勾引江宴!”
說不在乎自己的臉,當然是假話。
顧思瀾連忙大聲地道:“你喜歡沈顏是不是?”
方晴果然眼神一變,手裡的動作停頓住了,“你說什麼?”
“不是正常的閨蜜情,你的性~取向應該是女人吧,沈顏知道你對她有那麼齷齪的想法嗎?方晴,我真的爲你感到可悲,喜歡的女人和情敵訂婚,你還要大度地替她掃平障礙,你真是偉大啊!”
“賤人,我撕爛你的嘴!”方晴雖然咬牙切齒,但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反而手在顫抖,在緊張。
顧思瀾臉上已經被對方戳出了一個創口,她感覺到有涼涼的液體滑落下來,痛倒是其次的。看方晴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纔對了。她繼續說:“你對沈顏癡心一片,沈顏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想利用你爲她做事故意吊着你呢?等到你沒有了價值,順利地嫁給江宴之後,他們夫妻兩個能容忍你方晴——一個污點般的存在嗎?至少江宴肯定不允許,他對付你,就跟捏死螞蟻那麼容易。想想你的父母,把你養那麼大不容易,你現在做的事兒,有意義嗎?”
方晴內心大受波動,一下子亂了方寸。
長久以來,她對沈顏言聽計從,壓根兒沒有想過自己的將來。
顧思瀾雖然在挑撥離間,可有些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趁着方晴分神的功夫,顧思瀾迅速地推開她,朝外面一邊跑,一邊呼救。
不知道是被她的話說動了,還是忌憚暴露,反正顧思瀾一頭扎進大馬路上,轉頭便沒看見方晴的身影了,應該已經逃走了。
有行人和車輛停下來,七嘴八舌地問她是否需要幫忙,報警或叫救護車。
顧思瀾一一謝過後婉拒了,表示自己沒問題。至於爲什麼不報警,她也說不上來。
手機被方晴丟到一邊,幸好沒摔碎。
沒等她緩上一口氣,小腹的墜痛感再度襲來,頭也逐漸暈眩起來,片刻間失去了知覺。
“小姐姐,你怎麼了?”
“這裡有人昏倒了,幫忙打個120!”
……
顧思瀾耳邊嘈嘈切切的,意識很不清醒。
她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夢到自己穿着一條潔白的婚紗,在酒店的婚宴中孤零零地等待着,周圍的人都在譏諷嘲笑,新郎始終沒有出現。
畫面一轉。
她來到了一個漂亮的大草坪上,江宴和沈顏在舉行婚禮,他們交換戒指,親吻對方,然後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她爲什麼要在現場?
她想離開。
但是方晴拉着她,往前拖,以至於所有的人都看見了她,她嘲笑道:“你不是說不在乎江宴嗎,爲什麼故意穿婚紗來,打算搶婚嗎?顧思瀾,你又當又立的樣子,真是噁心!”
“不,我不是,我沒有,讓我走……”
顧思瀾大聲的辯解,猛地睜開眼睛,嘴裡仍然喊道:“不要!”
“顧思瀾,你還好吧?”
誰在叫她?這裡是哪裡?
顧思瀾終於恢復了意識,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病房裡,手背上還插着點滴的管子,面前的男人竟是許寄北。
她回想起了暈倒之前的事兒,應該是有好心人把她送到醫院的。
“許寄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顧思瀾剛一動,肚子就有點異樣感。
“正好打電話給你,護士接了說你在醫院沒人照顧我就過來了。”
“謝謝。”
顧思瀾發現今天的許寄北不貧嘴了,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也許昨天江宴鬧的那一出太過駭人了吧。
其實嚴格說起來他們總共見了四五次面,許寄北不至於對她一見鍾情情根深種的,充其量有點好感有點同情,上輩子他們是因爲那個孩子纔會有一系列的接觸。
她輕輕地到:“許寄北,對不起。”
“是我要向你道歉,自信滿滿地說要幫忙,結果……”他面露歉疚,目光遲疑,“你知道你……”
“什麼?”察覺到對方的欲言又止。
許寄北咬了咬牙,直接說:“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