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兄分析的結果是,突然說話可能是因爲受到了刺激。
南南的器官,聲帶什麼的都是健康正常的,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但人的五官除了表面明顯的損傷之外,是由大腦神經控制的,人類對大腦這個部分的瞭解還很空白呢,所以導致不能說話的原因太多了,說不定大腦受到了刺激,哪天突然開竅了,就自然痊癒了。
其實比起說話的問題,師兄建議她關注小孩子的內心世界,正因爲他是特殊的,所以一定要付出耐心,不要給他施加壓力或者帶去負面情緒。
而且,這位師兄的導師確實見過有成功痊癒的案例。
總之不要放棄希望。
南南既然已經開口說了一個字,就代表以後很有可能說更多的,一切都要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一直到了下班,顧思瀾纔有空思考的南南的事兒。
所以師兄在暗示她,應該多和皮先生接觸?並且鼓勵他多接觸,對他能夠早日開口,有幫助。
徹底放飛南南 ?
顧思瀾覺得自己做不到。
如果按照南南的心意來,他一直親近皮先生,將會讓自己陷入非常尷尬的境地。
她和皮先生的關係太複雜了,不是普普通通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她已經避之唯恐不及,也放了很多狠話,如果對方的目的很單純,不存在詆譭藍嶼圖,那麼她已經是不識好歹。可如果謊言,現在爲了孩子,她墮落打臉般的求着對方能夠幫助南南?
她做不到!
每一種,都會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她不想和那個人有太多的接觸。
因爲皮先生和藍嶼圖是不一樣的。
雖然對方有可能是真心關心南南,但不排除虛情假意的可能。
可是那天他救南南的時候,應該是不假思索的,下意識的反應,他因爲自己所以愛屋及烏很在乎南南?
或者只是悲天憫人的同情憐惜一個小孩子?
顧思瀾感覺頭疼,她不想考慮這個問題。
順其自然吧。
誰知,等她回家之後,更大的麻煩等着她。
藍嶼圖的小助理找了過來,她拉着行李箱,風塵僕僕的樣子,好像剛從機場裡趕過來。
就在別墅門口等着。
“小劉,你怎麼回國了?是藍嶼圖有消息了嗎?”顧思瀾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小助理哭喪着臉說:“院長好像是被綁架了,這些天一直沒有消息……”
“走,進屋慢慢說。”
顧思瀾領着她回了別墅裡,美利堅距離這兒十萬八千里路,她乾着急也沒有用。想去的話,還得辦簽證,哪有那麼容易。如果在國內,顧思瀾身爲藍嶼圖的好朋友,定是要去找他的,不能眼睜睜地看他陷入危險。
給小助理倒了些水,顧思瀾問:“那綁匪有沒有打電話來勒索?”
小助理仔仔細細地把那邊的情況說了說,她本來想留在國外等消息的,但是國外的警方說,這個案子沒那麼快,現在是有一點頭緒摸到了,藍嶼圖可能被某個犯罪團伙給挾持了,這個團伙非常善於僞裝和躲藏,有很多個大本營,遲遲沒有勒索的電話打來,恐怕凶多吉少了。
因爲警方經過進一步調查以及其他專門負責抓捕這些團伙的部門消息共享,這個團伙本來要挾持另外一個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挾持過程中出了偏差,所以實際上藍嶼圖是受到無辜牽連的。
所以一旦他們發現人是錯的,或者沒有利用價值,便要撕票。
在他們國家,殺個人反而不是一件特別大的事兒,暴力事件經常發生,每天都會發生。
警方已經做好了談判的決定,全力救出藍嶼圖。
既然還沒有發現屍體,人活着的可能性很大。因爲警方已經大張旗鼓地發出懸賞通告,但凡能提供藍嶼圖的線索,會獎勵非常豐厚的報酬。數額較大,所以那夥人應該很快會看見的。
但是藍嶼圖的家人,他父親那邊無動於衷。可能因爲孩子太多的關係,壓根兒也不積極地派人找尋他。哪怕人死了,好像都跟他們沒關係的,他的兄弟姐妹們,還很開心地能多分點財產。
至於藍嶼圖的母親,他在國外比較親近信任的朋友助理不敢告訴,怕老人家身體差,萬一說錯什麼,加重她的病情,就罪大惡極了。
小助理懇求說:“顧醫生,你是院長最在乎和親近的人,和我一起去美利堅,萬一這是院長的最後一面呢?”
顧思瀾皺眉,這真的就爲難她了。
且不說醫院的工作,她是可以請假的,可南南怎麼辦,難道把他一個人留在國內,或者和她一起出國?顧思瀾感覺真的現在特別困難,她只有一個人,無法馬上做出最正確最妥帖的判斷。
她不是不關心藍嶼圖,甚至她這些天一直擔心藍嶼圖,但是現實有很多因素,不可能說走就走的。
小助理馬上說:“顧醫生,簽證的問題你不必擔心,我可以給你辦理旅遊的簽證,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院長真的在那邊出了事,恐怕你心裡也是會留下遺憾的吧!可能很久以後,你會一直後悔自己,今天做的錯誤的決定。”
顧思瀾心裡千頭萬緒,一時沒有察覺到小助理咄咄逼人的口吻,其實是存在道德綁架的成分。
“能不能再等等,我考慮一個晚上,明天給你答覆好嗎?”顧思瀾其實心中已經動搖了,最起碼她想等到那夥人有消息了,哪怕是勒索的電話,證明藍嶼圖還活着就好。
沒想到這句話突然刺到了小助理的逆鱗,她突然間拉下了臉,厲聲斥責道:“顧醫生,算我看錯你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替你想好了,也安排好了,你的工作,你的簽證,甚至還有你的孩子,你根本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我們大家只是希望你去一趟美利堅,並沒有讓你長期住下去,你爲什麼吱吱唔唔猶猶豫豫不肯答應?你不是院長的女朋友嗎?難道院長的性命在你眼裡,還比不上區區兩個國家之間的距離、還有那些你自以爲很重要的瑣事嗎?你所謂的擔心,在我覺得,完全是虛情假意,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