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謾罵紛至沓來。
同樣處在風口浪尖的江宴,卻是一手插着褲兜,神情懶散,彷彿這兒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剛開始,江宴確實有一種把方晴這個蠢女人給拍死的心,畢竟這件事情鬧大,就成了他身上的一個不光彩的污點。
可顧思瀾的表現,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她算計自己,不就是爲了人盡皆知,逼他就範麼?
怎麼反而一副弱小可憐無助的模樣?
他倒是不曉得,身邊隱藏了一個奧斯卡女主角。
顧思瀾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慶幸照片並沒有拍到她的正臉,事情一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對了!她似想到了什麼,眸光一亮,脫口把問題拋回給了江宴:“江學長,難道你要繼續容忍這場荒誕的鬧劇嗎?你潔身自好,眼光又高,對校花一往情深,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被人灌醉,被女人上呢?那不是在間接地質疑你的智商和人品嗎?”
見江宴沒有反駁,顧思瀾盯着方晴,肅聲道:“照片是假的!謠言止於智者!你是沈顏的好朋友,但你是非不分的行爲,不像是給她出氣,倒像是要拆散她和江宴……”
“小賤貨!”
話音剛落,方晴迎面咒罵道。
竟然被她倒打一耙,還挑撥自己與顏顏的關係!方晴的臉黑如鍋底,擡手便是一記巴掌甩過去。
顧思瀾躲閃不及,疾風拂過,下意識地閉眼。
豈料,預想中疼痛並未到來。
中途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截住,小賤貨的臉頰近在咫尺,方晴竟是無法挪動一寸。
轉頭,發現竟是江宴。
太詭異了?
“夠了!”
江宴桀驁凜冽的眸中夾雜着些許不耐煩,沒費什麼力氣就把方晴輕鬆甩了出去,厲聲道:“照片是假的,你他媽給我閉嘴!”
他的勁太大了,方晴退後了好幾步才站穩了雙腳,難以置信地道:“江學長,我可是顏顏的……”
“滾蛋!”
江宴驀地地打斷,側臉線條立體而冷酷。
他的外表看起來美好,乾淨,卻能赤手空拳地把兩個比他高壯的男人揍到全身骨折!
江宴絕對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真的發起火來,根本沒人勸得住。
方晴儘管氣惱得不行,卻不敢硬槓,咬咬牙,狠狠刨了顧思瀾一眼,才氣呼呼地離開。
不管真相如何,江宴放了話,事情就此打住。
圍觀的人陸陸續續散了。
顧思瀾鬆了一口氣,仍有些驚魂未定,江宴爲什麼要幫她?
如果不是他攔着,方晴的一記耳光打下來,她的臉怕是要腫上十天半個月了,可她並不會感激。
“你,給我過來?”他勾勾小指頭,盛氣凌人。
那張英俊又桀驁的臉既陌生又熟悉,顧思瀾依舊會不受控制地吸過去,犯賤的太久,一下子改不過來,說不清對他是愛是恨,分不清到底眼前的是哪一個江宴,她狠狠地擰了一把腿上的肉,重新清醒過來。
深吸一口氣後,她慌慌地頷首鞠躬:“感謝江學長主持公道,學長再見!”
不等對方說話,顧思瀾便轉身大步跑開。
這女人?
江宴視線定定地落在那道彷彿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趕的倉惶背影上,表情耐人尋味。
顧思瀾,以前可是他的腦殘粉中的一員,談不上死纏爛打,就是還挺堅持不懈的,突然之間派若兩人?
他是腦子壞掉了麼,爲什麼要探究那個女人的想法,現在事情圓滿解決了,沈顏那兒應該沒關係的,只要她不亂說話。
有朋友走過來,勾住他的肩,“宴哥,去打球放鬆放鬆啊?”
“煩着呢。”一把拍掉對方的手。
“煩什麼?”
“……研究生論文。”
……
顧思瀾沒回宿舍,一路跑到了校外幾百米遠的商業街,直到筋疲力竭,蹲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覺得自己神經快要錯亂了,爲什麼要逃,要心虛。
佔了便宜的人明明是江宴。
急着撇清關係的人是她。
可她卻偏偏做不到雲淡風輕,原來小丑只是自己。
“顧思瀾……你大長腿了不起啊……媽呀,可累死我了!”
原來是韓梅在後頭緊趕慢趕的,好不容易追上了她的腳步。
看着她滿頭大汗,神情焦急的模樣,顧思瀾沒有溫度的心口不禁一暖,下意識地抱住她,深深地道:“韓梅,謝謝你。”
韓梅一時沒反應過來,尷尬地說:“謝我什麼?我也沒幫上忙,這不,半天也沒找到外援……”
“嗯。”
“嗯什麼嗯啊,以後你離江宴遠點吧,我算是明白了,男神都是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韓梅忽然謹慎地左右張望,完了還賊兮兮地問:“你昨晚跟他,到底睡沒睡?”
“沒有!”顧思瀾否認。
那麼堅定?
韓梅不好再追問,準備拉她去吃午飯。
顧思瀾卻猛地想起一件事來,她和江宴後來有兩次是沒有做任何措施的!
找了個藉口把韓梅支走之後,顧思瀾陷入了一個艱難的抉擇之中。
吃藥或者不吃藥。
吃藥,那個孩子不會出生,她和江宴就能真正的了斷,符合她的訴求。
不吃的話,等待着她的,會不會付出比從前更悲慘的代價?
在夜幕降臨時,她做出了決定。
顧思瀾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恍恍惚惚去藥店買了緊急避~孕的藥以及礦泉水,剝開錫紙,眼睛死死地盯着白色的藥片,正當她準備倒入嘴裡的時候,胳膊被一股力量給拽住,直接提到了旁邊陰暗的巷子裡。
“你跟我來。”
逼仄的空間,江宴單手抵住牆面,將她禁錮在臂彎之間,眼神裡透着一股凌厲強勢。
不知道是他的出現讓她更心慌,還是那骨碌碌掉落地上的藥片更令她心驚,顧思瀾縮着身子,抓緊一側褲子,佯裝鎮定:“江學長,你有什麼事兒嗎?”
“你該不會忘了,是誰把我從酒吧帶到酒店房間,又是誰主動脫了衣服……”
江宴沉着臉嘲諷道,對她迴避的目光表示不滿。
顧思瀾臉上瞬間失去血色,緊緊咬住脣瓣:“昨天我喝醉了,如果做了什麼事情冒犯江學長,請不要計較……而且,你並沒有吃虧,不是嗎?”
江宴仔細審視着她的臉,一個女人前後變化派若兩人,完全看不出來她在說謊。
難不成是昨天被他欺負得狠了?害怕了?
不然如何解釋今天反常的舉動。
等待的時間太難熬了,被江宴盯着的顧思瀾渾身不自在,終於沒忍住說:“如果有人看見我們,恐怕會亂說話,影響不好,所以我們就當不認識吧。”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