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將軍是個極爲謹慎之人,他此行前往隴西,定然不會隻身前往,若帶十幾二十個侍衛倒也罷了,憑閔恆之和鄭念文的身手,要幹掉他們也不是什麼難事。
怕就怕,他們若帶個百來號人的隊伍,他們恐怕一時半夥也殺不盡,更沒辦法僅憑二人之力將他們全部拿下,只要有一個人逃了,事情便要敗露,所以洛姬,是他們最後的一道保障。
當他們難以應付之時,洛姬的魔音一起,莫說百人,就算是千人,他們也只能束手就擒。
未時三刻,胡將軍奉上官拓之命,於城防營點兵三百,再加上他自己的百餘精衛及近身護衛,總共五百多人。
一行人浩蕩出城,五百輕騎快馬,所過之處,塵土飛揚。
在一處人煙甚少的山道口處,胡將軍突然揚手示意身後的衆人停下。
“將軍,怎麼了?”許副將打馬湊上前問。
胡大同平日行事十分謹慎,觀察事物也愛從細微處着眼,這山道口扎眼一看,似乎很尋常,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可細心如他,依然在道旁看到了一些人爲的痕跡。
前方不遠處的地面有泥土新翻的痕跡,這若在別的地方,可能不算稀奇,可這條路,除了遠行的馬和馬車外,幾乎沒有行人,怎麼可能會有泥土新翻的痕跡?
“你,過去看看。”胡大同指着一旁的小兵道。
小兵立時翻身下馬,走到那泥土旁一陣扒拉,很快便露出泥土下的一截粗繩,他立馬回頭朝胡大同喊道:“將軍,有埋——”
有埋伏三個字還沒說話,一支利箭便破風出來,直直刺向胡大同的胸口。
胡大同好歹爲將多年,身手自然了得,身子後躺,險險避過這奪命一箭,他身後的人就沒他這麼好運了,被那利箭刺中胸膛,立時重傷墜馬。
胡大同拔出了劍,吼道:“是誰?有種出來一戰,何必當這縮頭烏龜,算什麼英雄好漢?”
鄭念文撇了撇嘴,心道我本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更不是三歲小孩,會被你這一言激將法給激出去?
閔恆之給洛姬發了個信號,二人則將事先準備好的耳塞給戴上,雖然不能完全的隔絕魔音入耳,但只要他們寧神靜意,心神堅定,倒也不會受其影響。
胡大同曾經見識過魔音的厲害,十數年前的那一場大戰,他記憶猶新,眼見着身邊人的神志開始變得渙散,自己也開始頭暈目眩,他心中驚駭,不敢再有所拖延,趁着神志未必,他打馬便逃。
一道纖細的身影自山林間飛掠而下,清麗的聲音在山谷間迴盪:“這些人就交給你啦,我來對付這胡大同。”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了胡大同的座騎頸部,鮮血噴涌而出,那馬兒狂奔了幾步後便倒下了,將胡大同給摔下了馬。
一身狼狽的胡大同舉着刀回身,面對着那身材纖細的少年。
“鄭,鄭念文?”他一臉驚恐,不是說鄭家人都死絕了嗎?怎麼?他現在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