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姑娘也滿了十七歲,又因生母早亡,繼母不善,在府中日子過得不好,其父見尹家久久不肯議親,便認定是嫌棄那姑娘的出身不好,便惡毒的將那姑娘於雪夜趕出府門,逼其在外自生自滅。”
尹書唯皺眉,不悅道:“這家人真是太可惡了,怎能將一個柔弱無依的姑娘趕出家門呢?”
柴氏苦笑:“後來,你爹從京都回彭城,在好友的家裡見到了那位姑娘,她雖被趕出家門,卻憑藉一手絕妙的醫術,照樣活的很好,你爹對她一見傾心,在得知她的身份後,立時便讓你祖父去她家議親,結果卻不盡如人意,那姑娘再不肯回家,也不承認這樁婚事。”
“再後來,她和你爹的好友在一起了,你爹氣不過,做了許多錯事,幾番逼婚都沒能成功,眼睜睜的看着她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尹書唯怎麼也想不到,向來對女人不肯多看一眼的父親,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歷史:“所以,他至今也不能忘記那個女人?”
柴氏搖頭:“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話,從來都不會對我說,也許他的心裡還掂記着那段錯失的緣分,也許,他只是恨自己當初犯過的錯,不肯原諒他自己。”
尹書唯想到剛剛在父親面前提到楚公子時,他向來平靜的臉上,竟然露出那般急切的關心之色。
“母親,爹他曾經喜歡過的女子,如今可是在京都?”
柴氏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
“她丈夫可是姓楚?”
柴氏搖頭:“不,她丈夫姓鄭。”
姓鄭?尹書唯皺眉,難道楚公子不是父親心愛女人的兒子?
“那她是不是姓楚?”
柴氏又搖頭:“也不姓楚,她姓祁,不過她被皇上認了姐姐,受封護國公主,改姓爲楚,也是正常。”
尹書唯一臉震驚:“什麼?父親喜歡的女人,竟是名揚四海的護國公主?”
柴氏點頭:“沒錯,就是她,我曾有幸見過她一面,她是我這一生見過最美的女人,不止外表美,她的事蹟,想來你也聽說過,有着這樣一個情敵,他一生不肯多看我一眼,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愛過了那樣一個女人,他的眼裡,如何還能容得下如此平凡的我?”
尹書唯感覺到母親的沮喪,趕忙抓住母親的手:“不,母親你在我眼裡,也是很了不起的女人,雖然不知那護國公主究竟如何,可母親絕對不是平庸之人。”
柴氏拍了拍兒子的手,笑道:“我明白,我心裡都明白,也已經想開了,既然告訴你,便是放下了,你不必擔心,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
尹書唯突然道:“這麼說,溶瑜堂其實是護國公主的產業?”
柴氏點頭:“是,當年她離開彭城後,在晉城開了第二家溶瑜堂,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算是她的第二故鄉。”
他想到白日裡見到的楚大夫,看來他就是父親的故人之子了,難怪一聽到他的消息,父親就變得那般緊張。
“父親來這裡做官,可是因爲這裡曾經是他心愛女人的第二故鄉?”尹書唯沒想太多,直接便問出了口,話一出口,又覺不妥,可說出的話,又如何能收回。
柴氏苦笑:“或許是吧,當初他有機會進京的,可他放棄了,選擇了晉城,侯府裡的人也沒有多加問責,想來大家都心知肚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