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爲師覺得你所言之語甚有道理。爲師這一套針法獨步天下,救治過無數性命。若是此番退縮,只怕日後的每一刻老朽都會活在煎熬之中,****承受錐心刺骨之苦。
眼下並非到最後定論,只要有一線曙光,都不應言棄。如此纔是真正意上的醫者之德。”
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掙扎,桑禪終於下定決心,而後對素珍說出這樣一番話,眉目之間頓時掠過素珍最想看到的奕奕神采,令素珍的眼眸也跟着點亮,面容之間亦是揚起些許釋然。
“那就有請師父爲阿墨施針吧。”
素珍側開身子,而後對桑禪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桑禪對他點頭,隨即信步走了過去,再次看了看那紙張之上的內容,隨即深吸一口氣,而後持針開始動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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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院中,佛曉之前的靜謐仍舊籠罩其間,滲透在每一寸角落之中。
也正是因爲這番靜默安然的氣氛,纔會令某些異動變得異常明晰,容易將人從睡夢中驚醒開來。
昏暗的房中,南宮御猛然從牀榻之上翻身而起,而後徑自下榻點燃燭火。隨即將別在腰帶之間的荷包拿到桌上,徑自將裡面的水珠倒了出來。
燈火通明,徑自將光亮投射在那水珠之上,將那珠子之上的細小裂紋照射得分外清晰。南宮御神色一暗,徑自朝着一旁攤開雙手,而後便有一隻古樸的藥匣飛掠了過來。
只見他迅速打開藥匣的最底層,而後拿出一隻藥瓶迅速擰開,緊接着便將其間的刺鼻液體倒入一隻乾淨的茶盞之中,隨即將那水珠投入其中,頓時便泛起一抹濃濃的煙霧。
白霧散去,氣味殆盡。本來浸沒於藥水之中的水珠將那些藥液全數吸收,茶盞之中徒留一顆水潤流光的珠子。只可惜,那珠子之上的裂痕反而越加擴張,而且亦有擴張之勢。絲絲縷縷的破裂之聲徑自在靜謐之中迴盪不休。
“該死!”
南宮御猛地拍打桌子,以至於眼前的方桌搖搖欲墜,再來一記助力只怕就會徹底坍塌。只見他的面容之間涌起濃濃的戾氣,眼眸之中盡是陰厲猙獰,宛若從地獄之中走出來的惡鬼一般。
“司空青鸞,你可真是令表哥我刮目相看啊。”
南宮御低低說道,聲色之間帶着絲絲笑意,只可惜聽來冰冷刺骨。此刻龜裂破碎的水珠,與那謙王身上的蠱毒息息相關。
若是蠱毒在他體內存活尚好,這水珠則會光彩奕奕,令人不願移開視線。可若是如今這番模樣,只能證明他所下的蠱毒已經遭受到了嚴重的威脅,雖然不至於全數殆盡,但顯然已經遭受到了重創。
而這一切,勢必和司空青鸞有極大的關聯。因爲這便是她身上的秘鑰,亦是她一輩子無法企及秘密。可是她卻知情,而且知情得如此透徹。只怕他若是再不調整計劃,只怕自己就會從穩操勝券淪落爲下風之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