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弘範在戰前就已經現宋軍西南佈置的船陣多是大船,便算定那裡是宋軍御營所在,而防守的軍兵也定是精兵,因此不顧衆將的反對,決定自己親領一路軍兵攻打宋軍西南方向的軍陣,擒拿宋朝僞帝。而了這次進攻也是煞費苦心,又是安排疑兵,佈置迷陣,還反其道而行之,將鳴金當做進攻的信號,結果還是不知道哪裡露出了破綻,讓對方識破,搶先動了襲擊。
“敵要突圍,急攻敵寨,阻其逃跑!”這種火箭元軍都在前幾天見識過了,防不勝防,你站着不動可能還炸不到你,可你要是躲避沒準就落你腦袋上了。反正是讓你左右爲難,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眼見它們又來了,立刻引起了極大的恐慌。張弘範不愧是沙場老將,臨陣經驗豐富,見狀想隱藏意圖也不可能,大聲下令道。因爲他知道即便李恆那邊沒有出事,可其所領的船隊多是小船,難以擋住藉助潮水突圍的宋軍大船。而如此密集的火箭攻擊若是不動只能等着捱打,也只有衝到他們射擊死角才能避過轟擊。
‘噹噹噹’的鳴金聲,轉眼變成了‘咚哐隆咚嗆’的激烈戰鼓聲,張弘正領元軍前鋒軍先動藉着兇猛的海流衝向宋軍水寨。宋軍這邊警鐘也是長鳴,匆忙上寨的兵丁急奔那邊而去。按照計劃張弘範理應比前鋒軍滯後一些,以其打宋軍個措手不及,讓他們尾南顧。可那不長眼的火箭彈專往自己陣營中落,雖然還沒有一枚落到自己的帥船上,但是每一聲爆炸都讓人忍不住哆嗦一下,受不了煎熬的他下令也加入進攻的行列。
“這打的是什麼仗?”帥船上的張弘範看着被火箭彈擊中的戰船哀嘆道。這次進攻他也是做了準備的,爲了便於接戰和過船,不僅以船艉逆行接敵,還搭起了比宋船還高的高架佈置弓箭手,並以帷幔遮蓋全船,讓兵丁隱於其中,即可藏兵又能防禦敵軍射出的箭矢和拋石機射的石彈。而在呼嘯而來的火箭彈面前狗屁都不是,猛烈的爆炸掀翻了高架,將弓箭手炸的血肉橫飛,引燃了覆蓋的帷幔,將隱藏的兵丁暴露無遺,還燒的他們四處躲藏,簡直是亂的不能再亂了。
“拋石機射,弓箭手準備,違令者斬!”眼看局面越來越亂,中彈的船隻有的起火,有的船樓被炸燬,軍兵怯戰,張弘範抽刀高聲吼道。
元軍素以軍法嚴苛著稱,隨着張弘範的命令被傳達,在軍將的彈壓下,很快恢復了秩序冒着火箭彈的轟擊突進,而隨着靠近水寨宋軍的火箭彈也漸漸失去作用,他們一進入射程便進行反擊。宋軍寨牆上防守的宋軍也是弓弩齊阻擋敵船的靠近,射殺暴露的元軍,一時間雙方隔空對戰,密集的箭矢插滿了戰船的帷帳、桅杆、繩索……
…………
“停止射擊!”趙昺放下望遠鏡擡手道。由於敵軍船很快,加上火箭彈的準確性太差,這輪猛烈的火箭彈攻擊在他看來除了打亂了敵軍的進攻節奏,起到了預警作用,效果並不理想,只擊毀擊傷了三十餘艘敵戰船,而受傷的敵船仍能行駛,眼看進入了射界死角,再打下去也只是浪費彈藥,沒了意義。
“陛下,敵軍迫近,進艙避一避吧!”倪亮看着元軍先頭戰船已經逼近寨牆,與他們相距不足三百步,已經是強弩的射程之內,他上前說道。
“不必!”趙昺走上甲板的高臺端着望遠鏡望向戰場冷冷地說道,倪亮立刻讓侍衛們上前結成盾陣護住陛下。
趙昺看向正南,宋軍戰船上的拋石機不斷將石頭,燃燒的火球和霹靂彈拋向敵船,阻止敵軍前進。但敵船不顧傷亡仍然猛進。張世傑派出一支船隊出寨阻敵,但很快便被元軍擊潰,讓人上火的是主將立刻豎起降旗倒向了敵方,看旗號卻是張世傑的部將陳寶。
失去了外圍防護,元軍戰船冒着箭雨迅衝到寨前,猛烈的撞擊下宋軍戰船結成的水寨劇烈晃動不止,好在沒有被撞開,而敵軍士兵藉機跳幫過船,雙方立刻混戰在一起,拼死爭奪寨牆。但終究元軍過船的士兵有限,宋軍依仗兵力雄厚,連番將元軍擊退,暫時無憂。
再轉向西南戰場,此時宋軍箭矢將耗盡,密度大爲降低,趁此機會敵船迅靠近,伏在盾後的元兵立刻拉開布障射出一陣密集的箭雨,趁宋軍躲避的功夫,紛紛跳幫過船廝殺。這些元軍顯然是軍中精銳,宋軍一時不敵竟被他們趕下寨牆,更多的元軍士兵過船成功,欲奪取戰船。而宋軍也依靠船樓和女牆頑強防守,並從其它戰船調集軍兵想將敵軍趕下船去。
“這真是一員悍將!”趙昺看着指揮西南防禦的一員戰將一手持盾,一手揮刀率領士兵與敵搏殺,竟然阻止住了敵軍的攻勢,不禁讚道。
“陛下,形勢不利與我啊!”6秀夫不知何時也上到甲板喃喃道。
“是啊,元軍悍勇,但我們只要抵住他們的攻勢就有機會!”趙昺頭也沒回地說道。他環顧整個戰場,此時靠上來的敵船越來越多,兩軍陷入一片混戰之中,炮聲、喊殺呼聲震天,鼓譟聲、哀號聲、慘叫聲、浪潮聲與弓箭聲、刀槍劍擊聲交織着,灰濛濛的崖海上弓弩、石炮、火炮齊,矢石紛飛,煙霧瀰漫。
“嗯,北部的敵軍已經潰散,張太傅已經從那邊調兵增援了!”6秀夫點點頭道,可他臉上卻仍帶着層陰鬱,擔心着什麼。
“陛下,摧鋒軍已經機動到位!”這時鄭永走過來俯下身子在小皇帝耳邊輕聲道。
“好!”趙昺沒有多說微微頷道,擡手甩了甩粘在鏡頭上的雨水再次舉起望眼鏡,透過蒙蒙雨霧向敵陣後方望去,只見那裡只剩下幾艘戰船孤零零的泊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