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武說完這話便再也支撐不住昏迷了。
那司機怔了怔,還是不敢把沈洪武扶上他的車,這好像是個燙手山芋。
司機有些後悔了……
可回頭看了看那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和勉強可辨的車牌號,司機又猶豫了。
好像,好像是一輛軍車呢。
司機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一咬牙把沈洪武扶上了他的車子,油門一踩,向着那車隊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開了約莫幾分鐘之後,沈洪武又醒了,迷迷離離的睜開眼衝着司機感激地笑了一下,就抖抖索索的伸手從上衣口袋裡取了筆,又掏摸了一陣掏出了一張摺疊好的紙。
沈洪武把紙慢慢抻開,攤在左手手掌心,右手執筆艱難地寫起字來。
車開到山腳下時,車子突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緊接着車後傳來砰的一聲。
車子失去了控制,司機大駭,緊握着方向盤咬牙道:“車胎爆了一個,坐,坐好,小心撞頭……”
車子在公路上左拐右拐,衝行了十幾米之後才停了下來。
司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感覺到身邊的人一直沒聲響,他扭頭看了看,這才發現沈洪武眼耳口鼻都在往外冒血,情況極爲不對勁。
“同志,同志,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司機緊張道。
沈洪武嘴張了張,喉嚨裡嗬嗬作響,血腥味衝出來時,一大蓬血也隨着噴了出來,把湊得很近的司機噴了一臉紅。
血噴出來之後,沈洪武才含渾不清地說了一個字:“不……”說完這個字,好像耗費了他不少氣力,他的喘息聲就越來越微弱,過了幾秒之後又從脣間擠出了另一個字:“追。”
他在回答司機之前的問話,他不去醫院,他還要繼續追……
司機急得不行,可又拿沈洪武沒辦法,更怕沈洪武就這麼死在他車上,他百口莫辯,一時之間頭大如牛,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
正好在這個時候,一輛和沈洪武開着那吉普車車型和顏色都很相近的吉普車迎面開了過來,司機福至心靈,趕緊下了車,衝着那輛吉普車猛揮手並大喊:“停車,停車!”
吉普車沒有減速跡像,直衝而過,噴了一臉希冀的司機一嘴一臉一身的灰。
司機張嘴,呸呸地吐着嘴裡的沙子,吐乾淨之後才一臉後怕地道:“這開吉普車的都好像脾氣不好啊……”
沈洪武聽到司機的話,艱難地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遠去的吉普車屁股。
那個車牌……
是林益陽的。
沈洪武強提一口氣喊了聲:“林益陽……回來……”
司機見沈洪武那模樣,猜測兩人肯定認識,靈機一動,也大聲隨着喊了一聲:“林益陽!回來!”
越過他們的吉普車已經狂飆出去一兩裡地。
沈洪武絕望地閉上了眼。
司機也有些失望,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一陣刺耳的聲音突然由遠及近,司機再擡眼看時,不由得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那輛吉普車竟然就那麼倒退着用超出常人理解的速度倒了回來……瞬間衝到了司機身前。
車窗降下,面容清峻,兩眼赤紅的少年厲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