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舒宜爾哈表姐的話,玉瑩和姐姐玉萱都是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來。這般三人又是聊了會天,舒宜爾哈對玉瑩姐妹說道:“我今個兒邀玉萱姐姐和玉瑩妹妹過府來啊,就是想着中秋節剛過,不又快到重陽了嘛,咱們三人一起吃蟹賞菊,怎麼樣?”
“舒宜爾哈姐姐,真的嗎?玉瑩倒是想嚐嚐,覺羅府裡的蟹菊宴如何哦。”玉瑩聽了,陂感興趣的回道。
“舒宜爾哈妹妹有心了,不過,我們姐妹二人可是不會客氣的,你,不會介意吧。”玉萱也是笑着說道。
“怎麼會,我倒是覺得人多吃着才熱鬧。只是跟長輩吃東西,這規矩那規矩的,哪能盡興啊。咱們三人現在就去花園裡吧。我早上讓備上了,算上時辰,這會兒應該也差不多了。”舒宜爾哈笑着對玉瑩姐妹二人說道。隨後,起了身,又道:“走吧,咱們這就出去。”
玉瑩和姐姐玉萱點了下頭,倒是跟着一起出了屋子。剛到房間門外,舒宜爾哈就跟她的貼身丫環問了起來:“早先讓備上的小宴,可是好了?”那丫環回了話,說道:“姑娘,您要宴請佟府兩位姑娘的席面,奴婢們早備上了。這會兒差不多到時辰了,您看,是不是按前面說的擺在花園的小亭裡?”
“嗯,我們先過去,安排人擺上吧。”舒宜爾哈回了話,然後,又是和玉瑩姐妹二人一道,到了覺羅府花園的小亭。三人落坐後,玉瑩看了眼周圍花圃裡,已經盛開了的菊花。笑着說道:“金秋九月,賞菊吃蟹,舒宜爾哈姐姐真是個快活人,讓玉瑩也不禁想着,一定要做個舒宜爾哈姐姐這般的人。愛笑就笑,想怒就怒。”
“玉瑩妹妹就會夸人,把我贊得跟朵花似的,我可是自個兒從來沒發現,有妹妹說得這麼好嗎。”舒宜爾哈嬌嗔着回道,臉上卻是帶着高興的笑容。
“舒宜爾哈妹妹,你啊以後就知道了,玉瑩她啊,是見人說人話,逢鬼那可就是說鬼話了。”玉萱在旁邊也是跟着附合,然後,又是笑了起來,接着道:“不過,玉瑩雖說伶俐了些。可她這人有個優點,那就是說實話,不摻假。”玉瑩在旁邊吃了姐姐玉萱的話,笑了,看着姐姐不留一點痕跡對錶姐舒宜爾哈的誇讚。
三人這會兒正在小亭裡開心的聊着,丫環這時開始上席面了。玉瑩在旁邊瞧着,那一道道被各色菊花精心裝點的吃食,可不都是賞心悅目嘛。好半會兒,這小亭裡的小桌上都是擺滿了後,舒宜爾哈擺了下手,讓丫環都退出了小亭裡。這纔開了口,說道:“咱們看誰吃得蟹,拼回去最好。當然了,也不能少了紹興的上等黃酒,怎麼樣?”
說完,舒宜爾哈拿起了面前未揭封的酒瓶,揭了開在她自己的杯子裡倒好後,酒瓶遞給玉萱。玉萱接着後,也是給杯子裡倒好後,遞給了玉瑩。在三人都是倒好酒後,玉瑩笑着舉起了杯,說道:“在這裡借太白真人的一首詩。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臺。正好今日菊花黃,好時光,玉瑩先乾爲敬。”隨後,一口喝下了杯裡的酒。
“好啊,玉瑩妹妹拔個頭籌,行,我也一起。”舒宜爾哈笑着回了話,然後,也是喝了杯中的酒。玉萱卻是在一旁看着兩人,也是跟着喝了杯中的酒。隨後,衆人都是開始享用起蟹宴來。
作爲每年必吃的大閘蟹,覺羅府上的蟹八件,錘、鐓、鉗、鏟、匙、叉、刮、針,都是銀器具。玉瑩表姐妹三人都是熟練的用上了,此時小亭裡平靜,三人都是專注的用着銀器具。玉瑩用心的輕剃慢吮,從蟹蓋到蟹身,最後是蟹腳。一隻蟹動作優雅的解剖,吃了下來後,再拼回去看着眼前的傑作。玉瑩覺得這是非常有趣的事情。隨後,這纔看着姐姐玉萱和表姐舒宜爾哈也是各自都拼好了桌上的一整隻蟹。
“大傢伙的都是挺漂亮的。”玉萱看了一眼說道。
“嗯,確實是。話說每年吃蟹,這樣纔有樂趣。”玉瑩也是跟着回了話。舒宜爾哈聽了玉瑩姐妹二人的話後,笑了起來,說道:“那咱們就慢慢吃,這桌上可是有各式不同的。有清蒸、水煮、姜蔥炒的,可都要嚐嚐。”
“好啊。”玉瑩和姐姐玉萱回了話後,也是重新嚐了起來。有時沾上了醋,再配上薑絲,各式的吃法,可謂是讓表姐妹三人過足了癮。在這餐菊蟹宴罷後,玉瑩跟隨姐姐玉萱纔不舍的和舒宜爾哈表姐告了別。
接下來的日子,玉瑩就是算着秋季的狩獵了。在府裡重陽後,每天看看書,隨意的打發了時間。只是,真到秋獵時,玉瑩卻還是未做到當初跟費揚古說的。因爲,她病了,給額娘安排着躺在牀上休養。
躺在牀上的玉瑩自然不會知道遠在獵場上費揚古的失落。此時,她感覺到頭很疼,望着奶孃親自端她面前那黑糊糊的中藥,太陽穴砰砰直跳。
“姑娘,您看還是趁熱喝了吧。再含顆蜜餞,就不苦了。”李嬤嬤當然知道自家姑娘想耍賴。可良藥苦口,這不喝藥病哪能好的快啊。
“嬤嬤,先放放吧,我等會兒再喝。”玉瑩有些苦笑的對奶孃李嬤嬤說道。
“唉,依姑娘的吧。靜水,把藥端下去。讓靜善再從新照前面的樣,再煎一碗溫着。”李嬤嬤將藥放過了靜水託着的木盤裡,叮囑的說道。
“姑娘,您要不就喝了吧。這吃了藥,才能好得快啊。”靜水也是跟着勸道。然後,又是小聲的對李嬤嬤說道:“嬤嬤,前面的姑娘沒喝,你老怕對藥性不好,都讓倒了。可這再煎藥的話,就是第三幅了。”說是小聲,不過,靜水這話卻是剛剛好傳到了玉瑩的耳朵裡。
玉瑩有些無奈,掃了一眼奶孃李嬤嬤和靜水不時看着她的神情,心裡嘆了口氣。罷了,何苦爲難她們呢,她佟玉瑩不好過,也總不能讓身邊人都不好過吧。於是,開了口,說道:“嬤嬤,把藥遞給我吧,我這會兒又想喝了。”
“好,好。”李嬤嬤忙應道,有些急急的從木盤上端着藥碗遞到了玉瑩面前,說道:“姑娘,這會兒正合適,不溫不燙的。”
“嗯。”玉瑩接了過去,忍着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把空碗遞給了李嬤嬤。此時,嘴裡唯一的感覺,真苦。
“姑娘,吃顆蜜餞,壓壓味。”李嬤嬤忙放在碗在靜水的木托盤裡,快速的將蜜餞盒打開,遞到了玉瑩面前。玉瑩撿了一顆,含在了嘴裡,先苦後甜,那濃濃的藥味才稍稍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