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爺的玉佩失竊,着實讓寧清卓驚慌了一陣。竊賊不拿錢財,單單偷走玉佩,顯然是有備而來。也怪她一心想留着這東西做證據,卻不料害孫劍鋒不成,卻給自己惹來了麻煩。那竊賊若是將東西交去官府,她豈不是要替孫劍鋒背上殺人的罪名?
可冷靜下來後,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擔憂。羅三爺的玉佩是被偷走的,又不是被官府光明正大搜走的,便是這竊賊是廖浩南的人,他也沒法將這件事當成狀告她的證據。寧清卓倒是聽說過,這個時代的老仵作可以通過殘留血跡找出兇手。科學性暫且不論,就算這世上真有這神奇的本事,需要擔心的人也不是她,而是孫劍鋒。
想通了這一點,寧清卓晚上照舊好眠。而直到第二天,也不見官府的人前來抓她問話,寧清卓漸漸安了心,遂將這事置之腦後,一門心思投入到茶莊的運營中。
這麼又過了幾日,便迎來了京城三年一度的賞荷會,西林書院山長的爭奪之戰也正式拉開序幕。沈鴻銳愈發忙碌,可宴會前一日,他還是抽空來找寧清卓,笑眯眯道:“清卓,快看我給你買了什麼?”他將一套桃紅色女裝放在桌上,神色很有些得意:“漂亮吧?明日穿上,陪我一併去賞荷會,可好?”
寧清卓看那桃紅女裝一眼,微訝。沈鴻銳這段日子時不時會來糾纏她,只是想讓她陪他外出,她若是心情好了,偶爾也會遂他的願。可賞荷會畢竟是大事,關乎到他的追求,前去的人又甚多,她不料他會想帶上她一併露臉。
寧清卓默然片刻,狀似不經意問道:“爲何要我陪你?你以前都找了女人陪你麼?”
這個問題她卻得弄清楚。若是沈鴻銳時不時帶東家姑娘西家小姐參加宴會,那她定是不會去的,免得莫名其妙就成了這風流才子的情人之一,成爲大家的談資,白白堵一口氣。
沈鴻銳老實搖頭:“那倒沒有。可是我看好些人都會帶他們的……”他說到一半,卻又將相好二字吞回了肚,眉眼彎彎改口道:“……朋友前去,所以也想帶你去。”
竟然沒有呢……寧清卓心中稍稍滿意,卻又看着那桃紅女裝,沉吟不語:她不想穿女裝。
沈鴻銳見她沉吟,便沉不住氣了,在旁勸道:“清卓清卓,這賞荷會可是盛事,更別提會上還要爲選西林書院山長進行第一場考試,你可得陪我去!”
寧清卓看他一眼,好笑道:“你緊張作甚?我胸無點墨,又不能幫你吟詩作賦,去不去其實無所謂啊。”
沈鴻銳愈急,話便脫口而出:“可是……哎!你想想,賞荷會上,大啓有名的文人學子聚集一堂,比拼文采學識。屆時我勝出了,是怎樣的榮譽風光!如此春風得意的時刻,你怎能不陪在我身旁!”
寧清卓一怔,擡眼看他。她輕聲問道:“屆時你勝出了,多少人圍着你恭賀,熱熱鬧鬧的,爲何還要我陪在你身旁?”
沈鴻銳連連搖頭嘆氣:“人再多,你若是不在,終是欠缺!”
寧清卓眼睫一顫,腦中一時混亂:這……算是情話吧?他生命中的美好輝煌,想要與她一併分享……
可男人顯然並不認爲自己剛剛所說有何特別,只是滿眼期待看着她。寧清卓心中柔柔軟軟,聲音也不自覺溫和了:“好吧,那我便去吧。不過……”她看沈鴻銳一眼:“我要穿男裝。這麼大的場合,我怎麼也得以寧掌櫃的身份去結識些人,否則纔是虧了。”
沈鴻銳看那桃紅女裝一眼,顯然還是希望她穿的,湊近哄騙道:“清卓,你先看看這衣服吧,可漂亮了!你穿着肯定合適。你想啊,到時我得勝了,你穿着女裝往我身旁一站!那叫一個郎才女貌天作地合,羨煞旁人……”
寧清卓暼他一眼,沈鴻銳便打住話頭,嘻嘻笑道:“口誤,口誤。總之,我都買來了,你便別推脫了。”
寧清卓本來想說,你是要我的人去,又不是要這身衣服。可沒有緣故的,卻不願和麪前的男人講道理,遂偏頭耍賴道:“我偏不。要麼穿男裝,要麼就不去!你二選一吧。”
沈鴻銳便沒了辦法,無奈道:“好吧,那就穿男裝。”
寧清卓嘴角微翹:她覺得自己挺幼稚,可是……能耍賴的感覺真好!
第二日一早,寧清卓跟着沈鴻銳上了京城去湖心島的遊船。賞荷會便是在這湖心島上召開。自島上望去,四周都是接天蓮葉與映日荷花,美景不甚收。
可這景色卻並不是湖心島衆人關注的重點。大啓知名的文人學士今日來了個七八,其中小部分是衝着山長之位,其餘大多數則是想在這賞荷會上出出風頭露露臉,保持或是提升他們的地位。
沈鴻銳一邊與相識之人招呼,一邊低聲爲寧清卓介紹:“……那張教諭是劉山長的門生,有些才華,此次爭奪山長,他很得西林書院中一些學生的支持。不過這人狂傲太過,有些不通事理,若是論在士人中的聲望,他卻是不如我。”
再行了一段,又指着一中年男子道:“那藍袍美髯公,是陳大學士的門生,自號悠竹居士,在士子中頗負盛名。這人行事沉穩,待人親和,對朝政有一套自己的看法,可論起文采,卻流於庸俗,實在是輸了我一大截。”
寧清卓忍不住笑了出聲:“總之,這些人各有各的優點,可總括而論,卻是不如你。我說得可對?”
沈鴻銳笑彎了眼,撫掌道:“清卓好眼光!”
寧清卓嘖嘖道:“沈公子還真敢自賣自誇啊!”
沈鴻銳絲毫不羞愧:“咱倆什麼關係!在你面前,我自然是坦坦蕩蕩。”
寧清卓一勾嘴角,便想笑話他幾句,卻遠遠瞧見路的轉角處有個熟悉的身影,疑惑再望去:竟然看到了陳達!再往旁掃一眼,果然見到了陳晉安!臉色便是一僵:“他怎麼也會在這?”
沈鴻銳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瞭然道:“哦,陳晉安,他自然是要來的。那悠竹居士是他叔叔的門生,陳大學士因着官職在身不便出場,陳晉安身爲陳家族長,自然是要爲他叔叔出面打點了。”
寧清卓明瞭。西林書院承擔着爲朝廷輸送人才的重任,山長一職雖然不記名於官府,卻被官場中人看重。陳大學士想扶持門生做書院山長,以增加他的政治籌碼,實屬正常。其實,沈鴻銳有能力參與山長爭奪,除了他自身的能力超羣外,也得益於他父親沈大學士及沈大學士背後團體的支持。
想通了這一點,寧清卓的好心情有些受影響:還以爲賞荷會上定是清清靜靜,不會碰到討厭的人,卻不料陳晉安也在。
更讓她鬱悶的是,不止是賞荷會,估計往後只要是與爭奪山長有關的場合,她便少不得要見到陳晉安。卻也無法,只得暗自寬慰人多,她留心着點,不準便就能避免與那人照面。卻又看着陳晉安身旁的男人,奇怪道:“那何志義爲何也在?”
她正說着,卻見到陳晉安遠遠朝兩人看來,連忙轉身:“我們這邊走,邊走邊說。”
沈鴻銳一愣,跟上她的步伐:“你……你該不會是躲着陳晉安吧?”
寧清卓不吭聲。寧如欣到底善良,受到了如此的傷害,竟然還是原諒了陳晉安。她卻沒有寧如欣這個氣度。可當事人都已經放下,她也不好再多做什麼,遂打算自此往後,與陳晉安冷淡相處。卻不料,遭受茶葉行會刁難時,陳晉安又幫了她,寧清卓感覺很不好受,就像吞了魚刺一般,卻又沒法將這人情吐出來,因此愈發不願見到陳晉安。
沈鴻銳見她不回答,便也不再多問,只是答了她之前的問題:“何志義不僅兼任了盧陵會館會首,還在西林書院做教諭,此番前來是做評判的。”
寧清卓便皺了眉:“他做評判?他和陳晉安關係密切,難道不會暗中操作,偏袒那悠竹居士麼?”
沈鴻銳哈哈一笑:“或許會吧。”並不甚介意的模樣。見寧清卓疑惑,這才繼續道:“此次比試的主判是三王爺,何志義不過是衆多評判之一,便是要偏袒悠竹居士,也不好做得太明顯。”
寧清卓倒是聽過這三王爺的名號。據說這位王爺是當今聖上的三哥,當年五子奪嫡境況激烈,偏偏他跳出事外,一心鑽研學問,召集了一堆文人編書。是以當今聖上即位後,待這位哥哥還是很寬厚,放他繼續逍遙,倒是讓他在文壇賺得了些名氣。加之他是皇室,身份尊貴,讓他做主判,的確無可厚非。
這麼一路行去,很快到了島中心的大堂。筆試將在這裡舉行,由三王爺出題,衆人限時完成,形式類似於殿試。沈鴻銳與寧清卓又閒聊了片刻,就聽見一尖細的聲音長長喊道:“三王爺駕到!”
衆人齊齊下跪迎駕。不多久,便聽一個溫厚的聲音呵呵笑道:“大家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寧清卓跟着大夥起身,卻又忍不住朝那三王爺看去,便見到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衣着華貴氣度不凡。
可站在三王爺身旁那人卻讓她一驚!飛魚服,斜飛眉,神情冷硬,不正是孫劍鋒!
寧清卓心中便是一聲罵:好了!還說能舒坦一日,現下不僅陳晉安在這,就連孫劍鋒都跑來做三王爺的護衛了!
作者有話要說:嚶~三個男人終於又湊在一起了!(不容易啊QAQ……
於是下章可以打麻將了(大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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