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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倒也巧合,晏淮帶着錦繡剛剛回到了家裡,宮中的太醫乘坐的馬車也恰好停在了燕親王府。

這太醫是宮裡遣來特地例尋給晏淮檢查身體的,太后疼愛孫兒,自是對孫兒關切的緊,這燕親王府裡來太醫的頻率,又比其他王府稍稍高上一些。

晏淮對此倒是可有可無,他上一世身體一直都挺好,這輩子也沒覺得有任何的不對勁,不過今日正好趕上,他倒是客氣的衝着與他和錦繡行了禮的太醫也拱了拱手,宮裡太醫醫術自是不錯,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今日來的這位太醫,在調養身子上,自有他的一套過人之處。

他不需要,倒是可以讓太醫給錦繡好好瞧瞧。

晏淮和錦繡二人走在前頭,太醫則是跟在了後頭,一起走進了大廳,身上所穿正是出門時候的衣裳,倒是免去了再換見客的衣裳。

晏淮瞧着太醫與藥童一道兒放好了藥箱,倒是十分乾脆的伸出了手,讓太醫替他把了脈。

太醫的手指放在了晏淮的手腕上,眯着眼睛把了一會兒脈相,立刻笑着輕聲道:“王爺身體還是一貫的康健,都挺好的,不過現在正值好進補的時節,王爺可以多進用一些補品。”

“多謝太醫。”

晏淮笑着點頭,卻也不回答是與不是,只是衝着太醫又道:“還請太醫替我家王妃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我家王妃養生的法子。”

錦繡原本就是坐在邊上當陪客,誰料到晏淮會突然讓太醫來檢查她的,忍不住偷偷伸手拉了一下晏淮的衣袖,輕聲道:“我身體好得很,不需要了吧,而且我身邊也有夏芍在啊!”

“身體好多學些養生的法子也是不礙事的,更何況太醫醫術高超,又是難得上門一趟,便請太醫看看也不費事。”晏淮笑着說了,卻是握住了錦繡的手腕,親自撿起了擱在一旁的手枕放在了錦繡的手腕下邊,而太醫瞧見了,連忙又從藥箱裡拿出了帕子遞予晏淮。

晏淮也替錦繡的手蓋上了。

錦繡見此,倒也沒有再推辭,只安靜的坐着,由着太醫將小凳移到了她跟前坐着靜靜把脈。

太醫的手放到錦繡手腕上的時候,臉上神色原本十分平淡,只是屏氣斂神,但過了一會兒,臉上顯而易見的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錦繡就坐在對面,看的十分真切,心裡也忍不住跳了一下,忍不住有幾分惴惴,她下意識的看向了晏淮,而晏淮神色也有幾分不好看,可瞧着太醫還屏氣斂神在把着脈,動了動嘴角,卻是強忍下沒有說什麼。

過了半晌時間,太醫終於收回了手,而晏淮也早已經按捺不住問了出來:“怎麼會是,是身體有什麼不對勁嗎?”

晏淮顯然是有幾分急躁,語氣之間也帶了急切與擔憂。

而錦繡也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太醫。

太醫聞言,連忙開口回道:“王爺莫急,王妃身體無事,只是……”

太醫顯然還沒有想到合適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頓了一下,也吊起了晏淮和錦繡的胃口。

晏淮更是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只是什麼?你老實和本王說了。”

“並非是王妃身體的問題,只是老夫在王妃的脈象裡彷彿探到了滑脈……”

太醫說的還是有些不確定。

但是晏淮和錦繡聽了,卻是驚呆了,二人對於醫術上的一些名詞並非一無所知,對於滑脈所代表的意思,還是明白的。

這不是說,錦繡懷孕了嗎?

不過錦繡卻是立刻反應了過來,直覺不可能,連聲道:“這應該不可能吧,我和王爺成親纔多久,這都未滿一個月吧!”

而太醫聞言,倒也不覺得是自己說錯了,只是又輕聲解釋道:“方纔老夫在王妃脈象裡探測到的,王妃的滑脈若隱若現,似有似無,這也是老夫不敢確定的原因。探到滑脈的跡象,並非是肯定王妃是懷孕了,也有可能是其他很多原因造成,但也不排除是因爲王妃如今月份尚淺,所以脈象顯示出來的跡象不明顯。”

晏淮和錦繡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有幾分無語,這太醫所言,簡直就是說了就跟沒說一樣,果然是宮裡出來的,說話就是保守,唯恐一句話說的太確定,就會惹禍上身似得。

不過這位太醫倒也不是真的沒有什麼用,只是衝着錦繡又輕聲詢問:“老夫要冒昧的問一句王妃,王妃與王爺成親後,小日子有沒有來過?王妃的小日子是否是在這幾日光景,女子來信時候脈象上也的確是會有假孕的徵兆。”

錦繡聞言,倒是立刻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望,可也是堅決的笑着回道:“那應該是不可能了,我這小日子雖然一直都沒來過,但日子挺正常的,也的確是過幾日纔有可能來。”

最重要的是,她身體也一直很正常,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不是說懷孕的人,都會有點不同嗎,她好像一點都沒有變過。

“那便不足爲奇了,只是爲了以防萬一,老夫等過上半個月光陰,再來一趟替王妃好好把把脈。”

其實太醫也不覺得錦繡會在這麼快的時間裡懷上,皇家子嗣向來都是不易,尤其是正妻這頭嫡出的,其他幾位王爺府上,雖不至於到了艱難的地步,可也都是花了一年以上的時間才懷上,這燕親王妃才嫁入燕親王府裡,若真這麼快懷上,那反倒是有些驚奇了。

晏淮聞言,倒是笑着點了點頭,親自站起送起了收拾藥箱要離開的太醫,又是輕聲叮囑了幾句:“今日麻煩太醫過來一趟,不過,這事兒畢竟還沒有確認,還請太醫不要對外提及,萬一沒懷上說出去倒也不好聽。”

“王爺放心,老夫省的。”

太醫這活兒,最要緊的便是嘴上嚴實,晏淮其實也是清楚的,而對於這個太醫他也信得過,只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叮囑了一句。

其實更重要的是,晏淮並不認爲錦繡此次有懷上,畢竟前世和她錦繡的子女緣分就有一些遲,前世其實錦繡比今世更早的進燕親王府,但也一直沒有懷上,直到他坐到了那個位置後,纔好不容易懷上一個。

晏淮回到了屋裡,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錦繡正低頭摸了摸自己肚子,心裡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的走到了錦繡身邊,環住了她的腰,輕聲道:“孩子這事兒,得看緣分,沒懷上也不打緊。”

“萬一有了呢!”

錦繡覺得,太醫先時提出的她懷孕一說,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忍不住反問了一句晏淮。

晏淮聞言只當是錦繡着急了,反倒是笑了起來,拍了拍錦繡的肩膀,輕聲道:“哪有那麼多的萬一,你放心,日後咱們還是會有的,上一世,你也是之後幾年才懷上的。”

說罷這話,他彷彿是不忍心錦繡會失望,又連忙道:“其實我反倒是希望你這次別懷上,咱們二人身體都沒有問題,這輩子肯定會有孩子,所以不必着急,若是你懷上的太早,或許就等不到咱們上輩子的孩子了!”

晏淮的話,惹得錦繡沉默了一下。

她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晏淮的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對於上輩子的事情,只有晏淮自己知曉,她並不知情,可就是因爲這樣,她對於這輩子還未存在過的一些人或者事情,其實並沒有像晏淮這般有如此深的緬懷感情。

沒有太深的感情,自然也不會去懷念,只有晏淮一個人,還記着,還在懷念上輩子的那些事情,一定很辛苦。

可是她也幫不上任何的忙,只能夠握着晏淮的手,輕聲道:“要不,你和我說說上輩子的事情吧!”

晏淮聞言卻是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握着錦繡的手,點了點頭。

往日裡,晏淮自有大把的時間陪着錦繡,但最近,卻是忙的緊。

便是今日沐休之日,也在午歇之時,便被人叫起,一去便是大半個下午不見人影。

好在錦繡向來心寬,也並不在意這些,見晏淮被叫走,她自己也有事情做,參加宮宴時要穿的宮裝已經送來了,在參加宮宴之時所要佩戴的首飾,整理的妝容,便足夠她折騰一個下午還沒折騰個結果出來。

夏芍這名錦繡的“欽點造型師”,更是早在多日之前,便開始忙和這件事情,配合着錦繡新做的宮裝,仔細的琢磨了許多套妝容,只等着給錦繡一一嘗試過後,拍板決定。

好在錦繡並不是一個糾結的人,只從裡邊挑了一個最爲簡潔卻也不*份的打扮,便拍板決定下了。

不過,這個妝容雖然是夏芍準備的所有妝容裡,最爲簡潔的一個,但比之錦繡平日裡打扮,卻是複雜千萬倍。

這宮中過年的宮宴明明便會在晚上開始,但用過午膳後,錦繡便沐浴淨身開始準備了起來,堪堪忙到了晚上要出發之前,才全部收拾妥當。

晏淮這邊男子的裝扮,當然也是比平日裡要隆重一些,可在隆重卻也比錦繡省事的多了,之前錦繡打扮的時候,他一直鑽在書房裡,一等着錦繡這邊忙和好了,纔出現人影。

而且衣服裝扮早已經收拾妥帖了。

錦繡看着鏡中浮出來與她的打扮,很有幾分情侶裝樣子的晏淮,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拉住了晏淮系在腰上的一塊玉珏,只笑着開口道:“你今天的打扮,是不是早就有預謀了!”

晏淮也笑了,他這裝扮,其實也是底下人張羅的,倒不是他有預謀,而是底下人有預謀,不過這並不妨礙晏淮對錦繡甜言蜜語道:“這可不是預謀,而是咱兩心有靈犀。”

說罷這句話,他又笑道:“今日,你牢牢跟在我身邊,可不許離開爲夫。”

錦繡聞言愣了一下,她從晏淮的這句甜言蜜語裡,隱隱聽出了幾分認真的味道,她忍不住看向了晏淮,但錦繡也沒有深想,很快便點了點頭,輕聲笑道:“你放心,我肯定寸步不離,畢竟我對宮裡可是一點都不熟悉,害怕迷了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