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的光線逐漸暗了下去,倘若再不離開,他們將會遇到比巨獸更加恐怖更加不可敵對的兇獸。
唐納斯不顧身上的傷,帶着嚴非一路狂奔,期望能在森林完全暗下來之前離開,但遺憾的是,光線完全暗了下來,然而他們卻沒能離開森林,若是唐納斯沒有受傷,或許他們還趕得及。
一片漆黑的森林,嚴非的眼睛陷入了黑暗,幸而唐納斯是虎形獸人,具有夜視的能力,但視線範圍堪堪達到5米左右,此刻,唐納斯只能降下速度,繃緊神經,時時警惕着周圍的環境。
“唐納斯,要不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避一下吧!”唐納斯在和巨獸戰鬥的時候受了傷,身體不處於全盛狀態,還帶着兩個包袱,若是依舊行走在夜晚的森林中,恐怕會遭遇更加不可抵抗的危險。
“不用擔心,一切交給我!”做爲獸人的他,他絕不能讓一個亞人和一個孩子再次陷入危險,他的尊嚴絕不允許!
黑暗與未知的一切,無疑能使人的心靈變得脆弱,若是膽怯,便會立刻陷入恐懼中無法自拔。嚴非慶幸,他的身旁是穩重的唐納斯,一個絕對可以信賴的朋友!他相信他的能力!
無法探知遠處的危險,唐納斯越走越慢,他在尋找一個可以讓他們安全避一夜的地方。固然山洞是最佳的選擇,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連方向的把握都異常困難,更何況山洞,縱使找到了山洞,山洞也不會是無主的!
嚴非覺得身體越來越冷了,懷中的孩子,體溫也在一點點的降,再降下去的話,恐怕這個孩子的性命將會不保。緊緊摟住孩子,儘量把他的體溫傳給孩子,但這隻能延緩體溫的流失,照這個速度下去,這個孩子很難支撐到天亮。
唐納斯似乎也感覺到了嚴非的焦急,知道這個脆弱的孩子不妙了。唐納斯第一次深感自己的無能爲力,怨恨他自己的弱小。
“唐納斯,你還記得白天的菱邊草長在哪兒嗎?”
“記得!”嚴非不會莫名其妙的提起菱邊草,難道他有什麼好主意?
“菱邊草長在石縫邊上,在那個石縫附近有一個大巖縫,我們不如躲到那裡如何?”巖縫附近固然巖體不堅固,但最起碼存在一個凹槽,若以石塊遮擋,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落腳處。
“好!”唐納斯轉身向那處巖縫跑去,那個巖縫距離此地並非很遠,而且這一帶他們剛剛行走過,還算安全,唐納斯便放開了速度疾馳。
不消片刻,他們便來到了那處巖縫處,巖體有些破碎,但若無強力撞擊,倒不會出現崩塌的現象,見此,嚴非心中小小松了一口氣,還好這裡能夠避一下。
唐納斯根據巖縫的形狀大小,將一塊巨大的岩石移動到巖縫前,只留一個小小的入口,一個沒有頂的山洞算是完成了。
將嚴非和孩子留在這裡,唐納斯得去弄點吃的,即使他們這些大人能夠忍,但孩子卻無法撐下去。
嚴非獨自一人留下照看孩子,雖然有些害怕,但他不是一個不理智的人,倘若跟着唐納斯行動,他和孩子只是包袱,非但幫不上什麼忙,還會讓唐納斯分心。
寂靜的夜,萬物籠罩在黑暗之中,風也越吹越冷,無頂山洞就是如此,無法阻擋分的侵襲。嚴非很想把他獸皮袋中的火石拿出來,但是黑夜中突然冒出一點光芒,這無疑會引起野獸們的注意。唐納斯也不在,他不能做出這麼冒險衝動的舉動。
緊緊抱住孩子,面朝角落,用他的背替這個孩子阻擋寒風。現在這個季節,在部落不管是白天黑夜,溫度都不低,特別是白天天氣還比較熱,就是因爲天氣比較熱,嚴非穿得涼快。他從未料到森林的夜晚竟如此寒冷,如身處寒冬一般。
漸漸的,嚴非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溫度也愈來愈低,意識也慢慢開始變得模糊,他不知道還撐不撐得到唐納斯回來。
就在嚴非覺得他快要睡着的時候,胸前的吊墜居然微微泛起了土黃色的光芒,一道暖流從嚴非的胸口進入,慢慢流遍全身,身體的溫度竟然隨着暖流的流動,一點點地上升。僅僅片刻,嚴非的身體就暖了起來,吊墜給嚴非帶來的溫度並不灼熱,很溫和很舒服。
嚴非取下吊墜,戴到這個孩子的脖子上,看看吊墜是否能夠給這個孩子帶去溫暖,嚴非在給孩子戴上的瞬間就失望了,吊墜隱去了所有的光芒,這個孩子無法得到吊墜神奇的力量。
將吊墜重新戴上自己的脖子,將孩子儘量捂得更緊,生怕一放鬆,這個孩子就去了。當吊墜重歸嚴非的脖子之後,沒過多久,又散發出土黃色的光芒,嚴非將光芒儘量靠近孩子,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得到一點溫度。
似乎因爲嚴非的強烈的意識,在嚴非體內的暖流隨着嚴非的手掌流入了孩子的體內,漸漸的,孩子的體溫也升上來了,原本蒼白無血的臉色,也有了一點血色,孩子的呼吸也慢慢趨於平和。
當孩子的體溫恢復正常之後,吊墜的光芒也慢慢微弱了下去,直至恢復原來的樣子。雖然吊墜不再提供溫暖,但不知爲何,體內的那道暖流這次居然沒有重新回到吊墜中,而留在了他的體內,並且還不斷的在他和孩子的體內不斷循環。
這是吊墜第二次發出這樣的光芒,帶着神奇的暖流蘇醒,對,是甦醒,平時不亮的時候應該就是處於休眠期。嚴非對於這個吊墜越來越疑惑了,吊墜的神秘力量有什麼作用?如何讓吊墜甦醒?嚴非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來,吊墜第一次發出的光芒是藍色,並非是土黃色,這又是爲什麼?
越想就有越多的不解之處,雖然不瞭解吊墜有什麼秘密,但嚴非隱隱覺得吊墜很重要。
嚴非有一個膽大的猜想,也許就是吊墜帶他來這個世界的!
黑夜總是漫長的,嚴非覺得他已經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了,隨着時間的流逝,卻沒有唐納斯回來的身影,不安的心情也隨着增長。
似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嚴非感覺到有一個熟悉的氣息在接近,慢慢的,越來越近。嚴非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走到巨石邊上,等待唐納斯的到來。
很快,唐納斯便出現在嚴非的眼前,黑暗中,唐納斯的眼睛發出綠色的光芒,若是以前,嚴非定然覺得恐懼,但現在卻感到異常的安心。
“唐納斯,你沒事吧!”迫切的想知道他好不好。
“我找到一些水果,可以墊一墊肚子!”唐納斯變幻成人形,手裡提着一個獸皮袋。
“你的傷,有找草藥嗎?”
“放心,森林裡止血的草藥挺多的,不過,我的傷在背部,還要麻煩你一下!”
“你說得什麼話,幫你上藥不是應該的嗎?你不當我是朋友?”他們一起面對危險,協力渡過了生死危機,他以爲他們應該是最好的朋友了,然而他說話卻此客氣,分明是不把他當自己人。
“我只是想禮貌點,讓你下手輕點,你這個人最記仇了,就怕你乘機下手報復!”唐納斯開玩笑道,引開嚴非注意的方向。他可一點都不想當他的朋友,但此刻卻不是時機!
“哼!這種小動作,我纔不屑做呢?”這個傢伙居然這樣想他,實在是太過分了,等他傷好了,定要好好修理他一番!
“那就好,我現在可是受傷人士,而且我還是你的恩人,嚴非,你可得好好照顧我這個恩人!”唐納斯借嚴非現在還有點愧疚感,趕緊給自己撈福利。
嚴非見唐納斯背上的傷確實猙獰得很,傷口的肉往外翻,血雖然已經不在流了,但不敷藥的話,這個傷會發炎感染。嚴非趕緊將草藥咬碎,敷到唐納斯身上,雖然是止血藥,但唐納斯今天曾經給他介紹過,這種藥消炎效果不錯。
“謝謝!”
“快點好起來吧!”只有唐納斯好起來,他們安全離開森林的機率纔會高些。
“嗯!”
唐納斯取出水果讓嚴非填填肚子,他自己也取出一個圓形的果實,輕輕咬破一點皮,小心翼翼的將果汁餵給這個孩子。
自這個孩子到他們兩人手中後,昏迷醒來後不哭也不鬧,似乎也知道他們身處險境,非常的乖巧,感覺到嘴邊的果實是吃的,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喝飽了,打了個嗝,便玩起了自己的手指,自己玩累了,便憨憨地睡着了。
“唐納斯,這個孩子真乖!”瞧見這個孩子如此乖巧,嚴非異常的喜歡,很想收養這個孩子,可是那條可惡的族規,註定他與這個孩子有緣無份。
“即使不能收養,你也可以常常去看他!”唐納斯看得出來嚴非很喜歡這個孩子,若不是族規,估計嚴非就直接帶回家了。亞人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這的確是一個很的大遺憾!
“嗯!我肯定會經常去看他的!唐納斯,你呢?”畢竟是他們兩人一起救來的孩子,嚴非有種這個孩子便是他們倆的錯覺。
“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