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好的鳳眸擡起,看清那道嬌小的身影之後,眼底掠過一道流光,冷豔逼人的眉宇也變得柔和溫暖起來,“桃兒!”
聽到自家小姐呼喚之後,桃兒飛快擡起小臉,拭了拭眼角的閃爍,“小姐!”
跟小姐分別一月有餘,小姐看着瘦了也黑了,瞧着就叫人心疼。
男裝下的小腳試探着往前面邁了兩步,見蒼狼沒有吭聲,君頤也沒有開口的跡象,她才大膽撲到柳雲錦的懷裡。
“小姐你離開這麼久,也不給我們回封信。嬤嬤和我們幾個都快擔心壞了!”桃兒可憐巴巴地望着柳雲錦,睫毛上沾着晶瑩的淚珠兒。
“別哭了,”柳雲錦聲音淡淡透着無奈柔和道,“這一路風波不斷,將寫信的事情給耽擱了,回去之後我親自給墨玉軒的各位賠不是。”
桃兒覺得小姐的話頗重,趕緊擦乾眼淚道:“哪敢讓小姐賠不是!只要小姐平安無事就好。”
柳雲錦握着桃兒的小手,讓她挨着自己坐下。摸着手心裡極有肉感的小手,她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她不在後院的時候,小桃兒也被文嬤嬤養得不錯,爲求安心,她還是問了一句,“我離開的這些日子,後院可有發生什麼大事?”
桃兒歪着腦袋想了一會,才道:“小姐走後,月姨娘查出了身孕,可惜不到一個月就莫名流產了。在丫鬟水兒的房裡發現了一包墮胎藥,水兒一直解釋她沒有害過主子,但還是被老夫人處死了。另外老夫人知道您入宮陪太后之後,一直讓奴婢們傳話,讓您在太后面前多說些老爺的好話,好保老爺早日升官發達。”
“我二妹呢?”月荷身邊的水兒丫鬟,她也見過,對月荷恭敬仔細,是個不多得的體貼下人。說她會害月荷小產,其中少不了彎彎繞繞。
她不在府中,自是做不得主,只能任由暖香閣裡的毒蛇禍害人命。
“老夫人生辰快到了,二小姐一直勸老爺給老夫人大辦一場,說要宴請宮中達官貴人,好讓老夫人高興,也可熱鬧一些。”桃兒眼珠子轉了轉,又道:“二小姐說老爺藉此能積累攀附人脈,往後升遷調任都容易些。人情都是飯桌酒桌上吃出來的!”
聽言,柳雲錦淡淡的,不無譏諷地笑了起來,“這理由倒是不錯,老夫人和我那爹爹一門心思想要平步青雲。我的‘好’妹妹,向來眼毒手辣,專挑七寸之處下手。策劃了這麼久,到時候壽宴又要‘熱鬧’了。”
無利不起早,柳雲熙可不是會給別人做嫁衣的蠢材。後院之中只要有她在,就不會有安寧的一日。
光是想想,柳雲錦都覺得疲憊,也不懂柳雲熙哪來的精力能一個勁的折騰,陰謀陽謀不斷。
這一點,她還真不如柳雲熙。
等桃兒向柳雲錦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後,蒼狼從宮殿外走入,止步在君頤的面前,膝蓋筆直地砸向地面,給君頤重重地磕頭,“屬下失職,沒能保護好大小姐,還請主上責罰。”
坐在軟榻邊的桃兒繃緊了身子,向蒼狼的方向看去,葡萄般大眼睛中的擔憂顯而易見。
柳雲錦又剝了一個橘子,眉眼凝着一絲笑意,蒼狼能把桃兒帶來找她,就說明桃兒與他的關係有了很大的進步與改變。
一個月的時間,發生的事情也不少。
君頤眉眼不垂,彷彿是沒有看見腳下跪着的人,周身冰冷清貴的氣質猶如雪中青梅,尊貴卻又無情。
“冷月……”他喚了一聲。
冷月兔子似竄到君頤腳邊和蒼狼跪在一起。
“戰況如何?”
冷月眉眼不敢擡,生怕沾了蒼狼的倒黴氣,語速極快道:“一切如主上所料,南詔敗退百里之外,已經開始草擬投降文書。另外,南詔王病重不支,眼下由祭司擔政,但據南站探子來報,南詔真正掌權者乃是當朝王后。”
“王后……”君頤悠閒地伸出如玉的指尖撫了撫自己的下巴,眼神中晶瑩閃爍的光芒,像是看見了難得,特別的對手,“那隻野心十足的浪蕩花蜘蛛,終於將整個南詔都吞下肚了。”
“她和南詔王那蠢貨相比,還聰慧一些。不過聰明的女人都不惹人喜歡,南詔這塊嘴邊的肉,還是得吃下腹才安心。也不着急,棋一步步地下才有意思……”君頤眼底淺笑的寒光,如同碎開的冰雪。
冷月對上一眼,就趕緊移開了視線,主上的異瞳中的光芒太冷太深邃,配上這張完美傾國的皮囊,只如畫壁上勾人魂魄的魔仙。
“前一戰,南詔割地賠償,這一次花蜘蛛想獻上什麼用以臣服?”世間一切,不論成敗都有代價可言。
冷月眉頭點了點,他執行任務時見過南詔王后一面,是個難得的,極有風韻的大美人,但到了他們主上的眼裡就成了浪蕩的花蜘蛛。
主上的品味真是“特別”!這輩子能找到心儀的異性相伴,也是老天開眼。
不等老大不耐煩,冷月收斂了心神,一五一十將打探到的消息回稟道:“南詔王后有意獻上三公主和親,傳聞三公主容顏靈秀姣好,是五個公主最爲奪目的一位,真是便宜了玉宣帝。”
“南詔的畫冊還未送入東陵,不經太后老狐狸過目,南詔公主未必能入後宮。”君頤眼波靜若幽潭,對太后心性可謂是瞭如指掌。
常德太后極是貪戀權勢,不僅插手朝政,就連後宮的事情,也事無鉅細全聽她做主。
“起來吧……”君頤纖長漆黑的羽睫顫了顫,終於將目光投在了蒼狼的身上,“本王向來賞罰分明,等回了皇城自己去地宮領三十鞭子,只有一次下不爲例。”
蒼狼深深磕頭後答道:“是!”
他知道這一次主上是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只讓他挨三十鞭子而已,若有下次他該用命抵罪。
南詔公主和親……算一算時間真和前世不差分毫。本該送給玉宣帝的小公主,爲何會嫁給南陵王?前世,這件聯姻之事,她只是略有耳聞,卻從沒深究過,但眼下從多方考慮,小公主極有可能會是常德太后布在君頤身邊的一顆殺子。
至於小公主如何能對心儀之人痛下殺手,柳雲錦想得透徹,和愛情相比,還是性命更重要。
命中一劫,能解不能截。
想到君頤一身喜袍與南詔公主拜堂成親的場景,柳雲錦的心口痠痛難忍,彷彿橘子的酸氣都聚集到了心口上,沉悶酸澀的感覺幾乎讓她難以喘息。
指尖一滑,還沒來得及剝開的橘子滾了出去。
看着腳邊黃燦燦的玲瓏橘,君頤挑了挑如墨勾勒的精緻眉頭,在談到某些事情時,小丫頭的反應總是有些不太對勁。
……
春宵一度後,大殿之中安靜無聲,衣服散落一地,藕色的肚兜掛在屏風上,光是看着就可想象之前殿中人有多麼激烈。
香爐之中香氣未滅,醉人婉轉的香氣混着男女歡好後濃郁的麝香氣味,織起一張沉悶看不見的大網,幾欲窒息。
酒醉醒來,雲雨散去。
昭月從柔軟的牀墊之中做起身子,自己的手臂被熟睡的女子牢牢保住,一對豐腴的白嫩抵在他的掌心之中。
如藻殘繞的黑色長髮下是一張妖嬈,迷惑人心的面容,他重重抽出手,驚醒了睡夢中的王后。
如扇的睫毛扇了扇,她凝着勾魂笑意望着昭月,蔻丹豔麗的手指撫上他結實的肩頭,“祭司大人,剛剛親熱完就想推開本宮了?”
說着,她妖嬈起身,毫不遮掩地露出誘人的上半身,從白嫩的香肩到胸前的豐嬈上都密密麻麻布滿了吻痕,有的地方甚至已經青紫,可見在她身上肆虐的人有多麼放縱,毫不憐惜。
昭月的俊顏上掠過一絲尷尬和羞惱,明明是她用心欲酒勾引自己在先!但酒力過後,看着這具撩人的身子,他還是忍不住有反應,心中暗自咬牙,罵她*下賤無恥,也不得不承認她修煉的蠱術確實無人能及,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媚惑。
他鐵青着面容,快速地將衣服一件件穿上,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劃上了往後嬌嫩的脖子。
極利的刀鋒割過,如羊脂般的脖頸上多出了一道鮮紅的血痕,涌出的血跡順着修長的脖頸一路蜿蜒而下,宛若詭豔的紋身裝飾。
王后只是稍稍一頓,緊接着捂着紅脣嬌嬈地笑了起來,“祭司想殺了本宮?本宮可是你的第一個女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留戀嗎?”
昭月的手顫了顫,緊緊抿着嘴脣一言不發。
玉足擡起,她妖嬈地又往前走了一步,刀刃入肉又深了一分,脖間的血跡宛若一件嫣紅的項鍊,刺痛目光,而王后卻彷彿感覺不到痛一般,“你若是殺了我,今日是走不出宮殿的。而且很快你與我私通的事情,整個南詔都會知道,到時候祭司你不僅會被絞刑,還會落得身敗名裂。但如果你願意臣服於我,我能讓你繼續做回聖潔不染的高貴祭司,甚至還能讓你君臨天下……”
“哐當”一聲,昭月手中的匕首墜落在地。
“怎麼你不想嗎?天下男人都該爲那個位置而着迷,就像男人都會爲我而着迷一樣,追逐權利與美色,是男人的本能,而你不該壓抑自己的本能!”她如軟骨的蛇一般,探出白嫩香酥的胳膊,攀上了昭月的肩頭,見他沒有躲閃抗拒,慢慢將自己整個身子也貼了上去。
脖頸間的女子吐氣如蘭,從靈巧的舌尖吐出最誘人心神的話語。
她在蠱惑他的心智。
昭月站在原地任由她抱着,說實話,他的腦子很亂。一邊是對月神的遵從敬仰,一邊是對自己慾望的無所適從。
“不必害怕,你只要答應我,我會幫你做完剩下的一切,”她伸出豔紅的蔻丹手指勾着他的掌心,撫上自己誘人的柔軟和着鮮紅的血跡,“人生不過匆匆數十載何必壓抑自己,只要遵從自己的內心與慾望,便可登上極樂。月神拯救不了你,也拯救不了蒼生,只有當權者,纔是萬物之主。”
漸漸的,昭月的眼瞳變得飄渺而渙散,月神太過遙遠冰冷,只有身邊女子是軟熱真實的。
舌尖舔上她白嫩脖頸間的血跡,一路往下。
懷中的女子扭着腰肢,發出貓兒般細碎的喘息聲,眼波流轉凝着深遠的寒輝,凝着妖嬈的媚態,“玉兒公主必須得送去和親!爲成大事,必須做出犧牲……昭月,不要怪我狠心,我也是爲了南詔,爲了我們的未來。”
紅脣間,妖嬈的女子吐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脣瓣。她需要一個男人,滿足身體上的需要也滿足政治上的需要。沒有人比萬民敬仰的大祭司更合適。
只要祭神大殿都歸於她手,就等於將整個南詔都握於手心。昭月暫替君王管理朝政,就讓他一直管理下去。至於牀榻上的老君王,該到死期了!
俯首在她胸前的男人只是稍稍停了停,沒有開口,繼續專注於舌尖的柔軟。曖昧的聲音,再次響徹大殿。
外面守着的侍女聽得羞紅了臉,想不到不能破戒的矜傲大祭司,竟也敵不過娘娘的手段,大殿中的聲音可謂是激烈火熱。
一個時辰之後,大殿的門打開,微涼的清風一吹,飄出一股極濃的腥檀味,這是男女歡好後特有的味道。
祭司白衣不染地從裡面走出來,門外的兩個侍女趕緊低下了頭,掩去臉上飛起的紅暈。
見祭司的身影消失之後,兩個侍女才端着準備好的洗漱用品進了大殿。
大殿牀榻上,嬌豔的美人極是慵懶嫵媚,身上只披了一道緋色的薄紗,多姿的嬌軀在薄紗下若隱若現。
倦怠眉眼間的春潮還未褪去,這幅嫵媚勾人的樣子,連侍女都不敢多看,生怕被王后娘娘吸了魂去。
“東西都擱那吧!”靡靡的聲音,酥得人骨頭癢。
想起之前大殿裡面傳出的聲音,兩個侍女對看了一眼,將浴桶,浴巾一樣樣擺好。
王后這才起身,除去身上的薄紗,將青青紫紫的身子沒入花瓣和草藥混合的溫水之中,瀰漫着淡淡草藥香氣的洗澡水,既能養膚又能避孕,每次她伺候完那些大臣們之後,都會泡上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