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行禮,姜雲妨後知後覺,趕緊蹲子,。
簫音走到姜雲妨身邊,停了下來,如炬一般的目光落在姜雲妨發頂,姜雲妨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等他的腳步再往前的時候才心裡鬆了口氣。
“都起來吧。”簫音的聲音傳來,他已經走到了那亭子裡,正好落腳在劉明月身邊。跪在地上的劉明月抖了抖身子起身,恐是受寵若驚,差點栽到,還被蕭音有意攙了一把。
簫音掃了她一眼道:“你叫什麼名字?”
周圍的人互相遞交目光,裡面的韻意可想而知。
劉明月怯怯回答:“回陛下,奴婢劉,劉明月。”
“你倒是有點意思,你可還會彈奏其他曲子?”
劉明月戰戰兢兢的應了聲,一雙眸子都亮了起來,卻因爲低着頭不被察覺。
然後的到簫音應允之後,她才坐會自己的位置上,在纖細的手指撫上同樣纖細的琴絃之後,整個人的氣度都變得不一樣了,神情自若,如癡如醉。動作輕柔的恍若一渡穿堂而過的風。
琴聲婉轉流水,美到了一種醉意熏熏的境界。
然而在場的人除了簫音以外,已經沒有人再有心情癡迷於這首曲子,各自眼裡流露的目光都不一樣。就好像一羣狼盯着一塊肥肉一樣,而那塊肥肉還在另一頭狼的嘴裡。
一首曲子下來之後,簫音又是十分讚賞的拍手叫好,身邊的人也只能假裝笑容滿面的看着他們。
在選秀期間就能得到帝皇的稱讚,那無疑會在帝皇心中留下一片小天地,說不定就將此飛黃騰達了,這些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讓姜雲妨不解的事,這還沒到最後,劉明月就如此顯擺,恐怕還沒到最後就會被這羣如狼似虎的秀女們給折磨的不成人樣。
“你們這倒是有點意思,朕也在此坐下來欣賞欣賞。”簫音笑道。叫人備上軟墊,然後坐在亭子一旁,作勢不打算離開。而周圍的秀女門眼睛都亮了,在表演的時候都紛紛展現自己的技藝。甚至有些已經表演過的也不辭上前再次表演。
簫音始終帶着笑意,目光卻是時不時流轉到姜雲妨面前,而劉明月此刻也在姜雲妨身邊,自然會被認爲是在看劉明月。
才藝展示已經過了一半,簫音身旁的公公見簫音頗爲無聊的表情,彎子,壓低了聲音問道:“陛下,這些表演可是好看?”
簫音懨懨擡眸,吐了兩個字:“好看。”隨意壓下眸子,嘆息:“只是平庸無奇,不如方纔的琴音繚繞。”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周圍人的耳朵裡,紛紛把敵視的目光落在劉明月身上,劉明月有些後怕的往姜雲妨身邊縮了縮,躲在她身後,姜雲妨沒有說什麼。目光清冷如冰。
而正在此時,也不知後面是怎麼了,劉明月突然驚叫一聲,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樣,從上面翻了下去,撲通一聲掉入下面的湖中。最近的氣溫並不是很冷,湖面上只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因爲這一下去,湖面山的冰層都碎成了渣渣。
姜雲妨寒毛瞬間豎起,在劉明月掉下去的瞬間本能轉身去拉,卻還是落了個空,這個樣子反而讓人看着像是故意推她下水的樣子。
周圍的人一陣驚呼,這方的簫音也注意到了,站起身來,連忙走過來,竟然直接跳下了水,周圍的人更是一片唏噓譁然。
那公公趕緊叫人下去救駕。一陣混亂之後,總算是把兩人都撈了上來,當上來之後,簫音瞪了瞪眼眸,似乎很驚訝的看了眼一臉呆愣的站在原地的姜雲妨,然後再看自己懷中救上來的女子。擰緊了脣。
“快,快叫太醫。”公公迎了上去,簫音把抱着的劉明月交給自己的侍衛,然後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姜雲妨身上。他走了過來。
然後盯着姜雲妨身後的圍欄,並沒有被損壞的痕跡,而且高度一般都在人腰上的位置。說是失足落水時不可能的,看樣子是真的被人推下去的。
黃茵茵突然跑到簫音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陛下,奴婢有事稟報。”
簫音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說。”
然後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姜雲妨身上。看的姜雲妨瘮的慌。
“奴婢方纔看見姜小姐將劉小姐給推下去的。奴婢句句屬實,還請陛下明鑑。”
這話引起周圍一片唏噓譁然,議論紛紛,各種猜疑都出來了。
“你說什麼呢,雲妨跟明月的關係好着呢,怎麼會推她下水,你不要挑撥離間,胡攪蠻纏。”楊雲崢怒了一張臉,皺着鼻子給黃茵茵吼了回去。
她剛剛是站在姜雲妨身邊的,自然是知道姜雲妨到底有沒有做這種事。就算沒有看見,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她。
黃茵茵嘖了一聲,擡起腦袋瞪了她一眼:“她曾經對你做過什麼,你不清楚嗎?她還對你,你還偏袒她?你是自虐狂吧。”
楊雲崢一口氣差點斷送在嗓子眼:“胡說八道,我不是說了我種了纔會把雲妨當成別人嗎?還有我什麼時候說了雲妨是的人?你又哪隻眼睛看見她對我了?”
她絲毫不在意簫音還在一旁只是一心想要給姜雲妨辯解。
黃茵茵愣是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語塞許久之後,在地上叩首:“陛下,方纔的事,陛下也是看見了,劉小姐身邊只有姜小姐一人。而且大家也看見她伸手了。奴婢斷不敢冤枉姜小姐,事實就是事實。”
這話一說,在場的許多人也開始附和她的話。確實是很多人都看見了姜雲妨伸了手。
“她那是……”楊雲崢還準備辯解,姜雲妨突然拉了她一下,給她使了個眼色,然後拉着楊雲崢跪下:“陛下,奴婢方纔只是爲了拉劉小姐,並沒有要推她下去的意思。而且奴婢與劉小姐並沒有過節。”
“沒有過節?也是,方纔陛下誇獎了劉小姐幾句,你怕是不高興了吧。”黃茵茵在一旁冷嘲熱諷。誰也知道她可能是未來的皇后,再不濟也是個貴妃。就因爲長得好,身份高貴。
但是若是哪位秀女的到皇上的青睞,那些猜忌都可能化爲浮雲。因而誰不會嫉妒?
簫音低下眼眸,看着姜雲妨的發頂,彎下腰,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說出的話一點也不像是個帝王該說的話:“既然姜小姐都已經說明了,大家也就不要隨意猜忌什麼了。”
他的有意袒護實在是太明顯,周圍的人眼睛都要瞪掉了。
姜雲妨也嚇了一跳,被他攙到的手縮了縮,沒有縮回來。
“陛,陛下……”黃茵茵額頭直冒冷汗,沒想到陛下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袒護姜雲妨。但是也好不到可以說的話。若是惹怒了陛下,她也會吃不了兜着走。
而此時,遠遠而來的公公撲通跪在陛下面前,稟報:“陛下,劉小姐已經醒了。”
簫音淡淡點頭,鬆開姜雲妨。準備擺駕回宮。然而黃茵茵並不不服氣,突然從地上跪着的位置站了起來,衝到簫音面前,二話不說跪在他面前,擋住去路。
“陛下,好歹問一下劉小姐發生了什麼事。”
簫音身子僵了僵,眉宇間可見明顯的不耐煩。但是轉即一想,這裡的秀女大多都是朝廷重臣家的千金,再不濟也不能這樣魯莽過去了。因而也就應了。
“好,那便去問問。”說着帶着這一衆人去了劉明月的房間,
短短時間內,她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牀榻上,喝着熱水暖和身子。當看到陛下來了之後,連忙踉蹌幾步撲了過去,跪在地上行禮。
蒼白的小臉有些烏青的感覺。許是凍着了。
“你可還好?”簫音問了聲,站在門口沒有打算進去,而外面的秀女們都堆在了一起,抱着看好戲的心態聽着屋子裡的動靜。
“託陛下的福,已經沒事了。”劉明月戰戰兢兢的回答,擡了擡眼,看見門口正盯着她的姜雲妨,又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低下了頭。
“方纔你爲何突然落水?”
劉明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沉默許久,微微彎曲的身子都在顫抖,撐在地面上的雙手曲折了下,然後又舒展開來。像是在忌諱什麼,不能開口。
“你實話實說,朕會給你做主,當然若是你說的是假話,朕自當以欺君之罪處理。”前段溫柔,下段的話就帶着威脅的韻味。他實則是不希望從眼下的女子口中聽見是姜雲妨所爲的。
劉明月蹉跎許久,終於說出了口:“回,回陛下,是是,是有人推奴婢下去的。”
姜雲妨擴了擴眼簾,與身旁的楊雲崢面面相覷。總有種不祥的預感瀰漫在心間。
“是誰?”簫音再問,眸光猝然冷了幾分。
“是,是,是姜小姐。”雖然確實是猶豫了幾分,卻非常斷定的咬定了姜雲妨。
而這方的姜雲妨和楊雲崢同時一震,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黃茵茵卻突然笑了,氣焰變得更加盛氣凌人,在外面毫不掩飾的開口:“看吧,我剛纔說什麼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