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做出一副十分傷感的模樣。那樣子,似乎真是委屈的緊一樣。
正所謂美人顰眉,令人見之心碎,那情景,大抵也就不過如此這般了。
一旁的紫萱和紫鵑等人見了,心中無不暗暗畫下幾條黑線。她們可是十分清楚,今日不管怎麼樣,自家主子都是挖好坑等着小宋姨娘往裡面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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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小宋氏看來還真有幾分迷糊了,切!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得自家小姐屈尊示好?呸,她也偷空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吧!
宋姨娘被仙卉這麼一番迷魂湯灌下去,果然有些飄飄然不知所以來。她轉念一想,這丫頭一直以來可是慣用十分強硬的手段,要跟自己作對,便是當着老爺的面,她也絕對稱得上是敢作敢當。當然,就算她再怎麼胡鬧,納蘭家的爺們也會樂此不彼的給她收拾爛攤子。
自己這進府這麼多年了,何曾看她對什麼人示過軟?照說,以她那樣的出身再加上如今這樣的身份,還真不是玩兩面三刀的人。
不過就是讓宮裡的太醫給自己把個脈嗎?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她宋雨涵若是還不識相,當心一會被人傳到老爺耳中,他轉臉就要訓斥自己不敬嫡小姐了!
想到這裡,小宋姨娘不得不端起一臉的笑意,對納蘭仙卉說到:“小姐怎會有此一說?姨娘只是礙着身份尊卑有別,不敢僭越而已。不過既然小姐有這個善心,姨娘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納蘭仙卉笑眯眯的看着小宋氏一步跨進自己的陷阱裡,她對着乳母楊嬤嬤使了個眼色,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姨娘先在這裡坐一會。我自去裡間換件衣衫。嬤嬤,看茶。”
小宋氏便十分樂意的點了點頭。“有勞嬤嬤了。”
張太醫走進仙姝院的時候,本是躬身而入的。兩個丫鬟領着他一路從院子裡往裡進,先是穿過數掛水晶珠簾,接着便是層層綃紗懸垂的側廳,最後進到一間女子寢閣,內中佈置恍若蓬萊仙宮一般。不消細看,居然比之宮中最得寵的嬪妃宮殿的陳設也是絲毫不遜色。
他心知這納蘭家的小姐身份金貴,而今日之脈案更是非同小可,當下心中是定了又定,待行至一處八寶鎏金鑲貝牙的屏風前,纔打了個千,心裡琢磨着稱謂,最後還是模擬兩可的說了句:“張千給貴人請安了。”
因納蘭仙卉如今雖是定了親,但畢竟未曾與太子行大婚之禮,稱之爲太子妃必然是不妥的,但若稱之爲納蘭小姐,又顯得過分隨意了些。張千常年在後宮行走,自是慣會揣摩主子心思的,這一句貴人在此等情景下說來,倒是有了七八分的貼切。
紗簾後,小宋姨娘端坐在榻上,心裡卻是禁不住的一喜。以她這樣的身份,這輩子能得宮裡太醫院的太醫稱呼一聲貴人,可不是十分的有面子麼?
見小宋姨娘垂眸得意而笑,站在一旁負責看着她的楊嬤嬤無聲的撇撇嘴,按下滿腹鄙夷不提。
“張太醫,有勞您上前請脈。”
楊嬤嬤說話間,只見綃紗下伸出一隻皓白的柔荑來,雖然掩蓋着一方藕荷色綃紗方絹,亦可看清那柔軟無骨,宛若石蓮花瓣般的纖細手指。
那一方帕子上,右角處正有一個小小的卉字,花色十分的新穎,字跡更是風流無比。
張千還怕自己看錯,待看到那個小字時,便肯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想,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