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仙卉便走到齊王南宮凌灃的面前,問道:“你有事要跟我說?”
南宮凌灃神色複雜的點點頭,將手裡的一卷密旨遞給她。
仙卉將密旨徐徐展開,原來裡面竟然是盛太后寫給齊王的一道加急密旨,信中說皇帝病危,藥石無靈,若他在肅州沿途遇上納蘭仙卉,務必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其帶回宮中。否則,局勢危矣。
仙卉看過之後便面無表情的說道:“這麼說來,你是準備遵循太后的旨意,將我帶回宮中?”
齊王卻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我而今已經親眼看過你並非等閒凡間女子,若你不願意,天下有誰人能夠強迫於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看在父皇對你始終一往情深的份上,回去看他一次。不然,你便是就這麼走了,日後想來,難道不會於心不安?“
仙卉深吸一口氣,卻是搖頭輕笑道:“我爲何要於心不安?南宮絃歌他…….“。
她本想當着人前道出那過往不堪的一些事情,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及時的嚥了下去。
想了想,最後朝玉魘身邊走過來,兩人低聲密語幾句之後,玉魘交給她一個小小的玉瓶,仙卉將玉瓶放到自己掌心中,然後,背對着齊王南宮凌灃,在其中滴落了一滴清澈的淚水。
她已經在玉瓶中施下了結界,只要齊王將玉瓶帶回宮交給南宮絃歌,他自然會在其中看見一切的因果緣由。
淚水中有她前世今生關於南宮絃歌和無憂之間的一切回憶,那是最好的解釋與說明。
她,的確不想再見他。
到那時,他必然是要死心了。只要解開他心中被拋棄被無視的心結,仙卉以爲,他定然就會忘記了自己,忘記那些過去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心中還是禁不住一陣嘆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早知需經得這般糾纏困擾,當初何不早早放手,相忘於江湖?
而齊王在接過那小小的一隻玉瓶之後,原本還不甘心就此放仙卉離開。聽過仙卉這麼一說之後,纔有些狐疑的皺起了眉頭,而後,眼見仙卉與玉魘並肩離去時,到底低聲說了一句:“其實,你的確是父皇他這一生中用情最深的一個女子。納蘭仙卉,你真能捨得下過去的一切嗎?”
仙卉聞言回頭微微一笑,反而詰問道:“齊王殿下,我若說你將來便是這大周的天子,你又能不能說,終其一生,你也只愛邢素蘭一人?”
齊王南宮凌灃似被她這話問住,半響才苦笑着搖搖頭,道:“我自不敢這麼說,可……我卻是知道,我的確曾是那麼那麼的深愛過她。在她走後,我整個人如同被吞噬了魂魄一樣,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活在這世界上,我甚至不知道,此生剩餘的意義是什麼?如同父皇一樣,她既不是我第一個女人,也不是最後一個——可她在我心裡,卻是唯一的那麼一個。讓我深深的刻在心上,一筆一劃,都是一個帶血的烙印。如同魔咒一般,再也消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