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絃歌聞言,便知這是納蘭祈佑有意在嘲諷自己。他微一搖頭,便擺手道:“將那樂姬押下去,以後,再不準進宮侍奉。”
長福聞言立即躬身道是,正要下去傳旨時,卻見納蘭祈佑叫住道:“且慢!”
長福可是知道如今這納蘭祈佑說話的分量,當下也不敢大意,只得微微頓了頓,等着皇帝示下。
南宮絃歌倒有些迷茫了,他轉頭對納蘭祈佑道:“這卻是爲何?既然是心術不正之人,那朕自然容不得她在宮中鑽營。不趕出去,莫非……..?”
納蘭祈佑便道:“皇上若真有定性,那便叫她出來現身吧!微臣也想見識一下,能彈得這麼一手好琵琶,又音容嫵媚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南宮絃歌有些訝然,想了想,旋即明白了納蘭祈佑的用心。他心下有些不悅,但想起自己之前曾對他許過的諾言,最後還是點點頭,對長福道:“叫人上來,朕與右相都看一看。”
長福暗暗擦了一把汗,轉身下去不多時,便回道:“皇上,右相大人,一會就上來。”
片刻之後,底下絲竹之音響起,一羣婀娜多姿的舞姬翩然而入。爲首的女子身着羽藍色銀線織珠的霓裳裝,滿頭青絲綰成高高的望仙髻,雙眉細長如畫,眼眸澄澈明淨,特別是眼角那顆藍瑩瑩的墜淚痣,更是透着種脈脈含水的嫵媚風情。
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而那樂姬沒有以琵琶獻藝,卻是以舞步示人,顯然,是想昭顯自己的多才多藝罷?
南宮絃歌對這些絲竹之聲充耳不聞,忽而想起納蘭祈佑說的話,心下覺得饒有趣味,不由往那舞姬身上多看了幾眼。
只見舞曲之音漸拔漸高,蝶姬舞動着寬廣的雲袖靈巧轉身,纖細的腰肢彷彿無骨一般,任她娉娉婷婷幻化出千百動作,象極了遊曳在春日百花叢中的一葉彩蝶。而那如畫的眉目,在這樣風情萬千的舞姿中,亦更顯得嬌媚如畫,叫人少不了有些心馳神往。
正在凝目賞舞,就見那舞姬越舞越快,其身形漸漸忘上座的皇帝身邊靠去。四周自有身手絕好的隱衛保護着皇帝的安全,長福見那女子漸漸靠近皇帝身邊,也想招手示意,只是那舞姬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自己的手勢。而後,更換了一種更加迷離的步伐,踩着身後旋轉如風的裙襬,且跳且扭動着纖細的腰肢。其媚態如絲如蝶,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絕好技藝。
而就在那女子離着皇帝只有幾步之遠的時候,情況突然生變。只見她提着霓裳裙襬旋轉時,手裡的匕首的寒光遙指南宮絃歌的眉心,漸漸逼近。
而後,更有兩道凌厲白光以雷霆之勢向前飛去,穿破柔軟的肌膚髮出悶響,豔麗的鮮血自那舞姬的足踝緩緩流出,染的羽藍霓裳在燈光下泛出奇異的冷紫色。
直到她嘎然倒於青金嵌寶平磚上,衆人才看清那不過是一雙雪白的象牙筷,而擲筷的納蘭祈佑已將謀逆女子反剪在地,衆侍衛瞬間便已蜂擁而上。
南宮絃歌眸中一片陰霾,沉聲道:“居然敢當衆行刺,真是荒謬,留下活口,朕要親自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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