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帳之中生有燃燒的洶洶的篝火,以巨大的銅鼎盛着,將整個帳子都暖的直要透出一股子春意來。赫連國國主慕容冪康今年不到五十,身形猶顯得十分強壯,只是那眼下稍稍發青的淤痕,才能看得出沉溺於酒色之中的幾分虛浮。
蕭青城與蕭楚月父子二人,並排坐在主位以下的一張長桌上。酒過三巡之後,赫連國主便拍手讓穿着暴露腰肢纖細的舞姬們出來獻舞,而自己則是趁機摟緊了左右依靠在自己懷裡的兩名妃子,當着客人的面,也不避嫌的享受着齊人之福。
對此情景,蕭青城只是付之一笑,繼續目不斜視的觀賞着雪白地毯上光着腳丫扭動着腰肢的美豔舞姬的舞蹈。而蕭楚月則是有些淡漠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盞,將目光緩緩的掃視過這間佈置的十分華麗的王帳。
他的目光不經意的帶過那一抹躲在屏風後嬌小俏麗的雪白狐裘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這必然是赫連國的某一位身份尊貴的嬌主。能如此明目張膽的躲在國主身後的屏風對來客肆意打量的,絕不會是后妃,那麼,便只剩下慕容冪康的掌上明珠,慕容漪藍了。
蕭青城此次帶着蕭楚月來赫連,是有重要的事情與國主相商。因此,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將慕容冪康身邊的一切重要的人和事都摸透了底。
慕容冪康一生有過無數的妃妾,這些妃妾又爲他生下了十幾個兒子,可是,惟獨只有他的元后,給他生下了一位公主。這位公主,便是慕容漪藍。
而元后的家族是赫連國最有實力的葉赫世家,可想而知,有這麼高貴傲人出身的唯一一位公主,在國中,是多麼的金貴而獨寵。
幾曲歌舞過後,見赫連國主已經露出了微醺的醉態,蕭楚月便藉口出去透透氣,只等着晚上設宴的時候再回王帳了。
而待他走出王帳之後,只是回到自己的賬房裡稍事休整了一下,旋即撩開帳門,迎着天邊絢麗的晚霞走了出去。
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帳房也大多都是白色的,只以上面不同的花紋和高度來標識區分尊卑貴賤。
而遠處金紅夕陽即將落山,滿天彩霞好似天空打翻了顏料缸,七彩鋪展,絢爛奪目的餘暉美得讓人驚豔。
而蕭楚月一身玄色的騎服,面容白皙俊美,彷彿只是隨意信步行去,雙手負在身後,嘴角掛着一縷淡淡的微帶邪肆的笑容,一陣寒風鋪面吹來,幾縷柔長髮絲掠過臉龐,那情景便猶如人在畫中一般……
慕容漪藍看的目不轉睛,卻在連着跟了走過四五個賬房之後,在一處偏僻的地方,被他猛然喝道:“什麼人這麼鬼鬼祟祟的?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莫非,尊駕是醜得不能見人了麼?”
“大膽!竟然敢對我們尊貴的公主無禮,還不快點跪下行…….”。
“好了,這裡沒你們的事,你們都退下。”
見自己的侍女出言斥責眼前的美少年,慕容漪藍連忙揮手,不由分說的將七八個侍女統統都趕到了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