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靜任由他牽着自己的十指,糾纏不離的緊緊相扣着,心底最柔軟處驀然悸動。殿角的燈樹餘有幾盞燈火搖曳着,微光下只見他眼眸之中,只有柔情萬千,這一片情深似海,直將自己兜頭淹沒覆滅。
自己心中那點沉沉思緒,盡皆暫且拋卻了。
榻上掛着明黃挑花流蘇,南宮凌灃胡亂揮擋之間,牀頭的束帳纏絲金鉤被扯下,內中雪瑩鮫紗無聲滑下來,拖曳堆壘有如千堆雪。薔薇色的寢衣柔軟的帖服住子靜年輕姣好的身體,柔如羽毛的撫摸掠過她的全身,深淺不一的吻使之渾身發燙,想要開口卻又被吻住,那麼用力的纏綿幾乎快要不能呼吸。
這樣情深的一吻,幾乎用盡了彼此全部的力氣。
待到南宮凌灃終於將身下的人兒放開時,子靜她一翻身便倒在了他懷裡,整個人鑽了進來,便開始倒頭睡去。南宮凌灃笑着撫了她的香肩輕輕遊離着,只覺得殿中燈馨月明,風光旖旎無限。
一宿無話,五更時分華安親自帶人侯在了湘雲殿外,子靜掙扎着要起身侍候皇帝洗漱,只被他按在了被子裡。
“你且睡着吧,要是今兒身子好的話,照舊傳了兩位大學士進來給你講學。對了,如今你這是講到哪兒了?說來給朕聽聽,也好考一下你的學問。”
皇帝說話間,兩列宮娥已經列隊魚貫而進,天邊方纔顯出魚肚白的點點光亮。
子靜歪在牀上看着宮人給他整理衣冠,一時笑着答了:“陛下這是關心女兒也不及對我這般嚴厲。左不過我這才休息了幾天呢,您便如此上心了。”
南宮凌灃伸了兩手平攤開來,任由宮人跪着給自己理齊龍袍上的皺褶。眼睛望牀上一瞟,見得子靜雲鬢散亂,兩頰處紅粉菲菲,眉目含情的看着自己,心情大好之餘便玩笑了起來:“朕自是把你當了嫡親的女兒看待,只是這麼說來,便有**之嫌。說起來,還有一事要請你這貴妃多多擔待呢!”
子靜紅了臉,朝牀裡側一扭頭,賭氣道:“尊駕有何事需要小女子來爲您分擔?這宮中朝中那麼多良纔將相,陛下倒偏生揀了我來說笑。”
南宮凌灃心情極好,這時眼睛只是往周圍的華安身上掃了一眼,華安便立時躬身點頭示意。宮闈之中素來嚴謹,便是皇帝與自己的愛妃這般說笑也是有失體統的。皇帝的意思,是叫華安管好手下人的耳目,此中話語,奴才們只能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皇帝洗漱罷了,這便起身要走。子靜到底不曾賭了這口氣,少頃便隔了輕紗帳子,對着他輕輕說:“陛下,林學士日前給我講到了《尚書》,不知陛下何有差遣?”
南宮凌灃正要舉步出去,見她好容易應了自己,一面往外走,一面答:“那麼,你有空的話便替朕多盯着些樂昌的課業吧!你先生既然給你將《尚書》,朕倒是記得中間有一句:有國者不可以不慎,闢則爲天下翏矣——朕自然是分身乏術,但貴妃若有心自當爲朕分憂矣。哈哈哈……辛苦愛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