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嬌女
這真是一個神奇而灑脫的年代啊——張煙第一百零一次感慨!
雖然距離那事已經過去好幾天,但張煙仍舊覺得很有必要好好回味一番。畢竟,那樣彪悍的女人真是好久沒有遇到過了,讓她很有一種重生之前的親近感喲!
追男人追到大街上來了,真是性情豪爽的妹子!
張煙本來就納悶,像洛凌淵那樣的冰山怎麼也不像個自來熟的,在旁人吃飯的時候貿然闖進來,看她老爹的樣子倆人的關係還沒好的那個程度嘛!
她問過她老爹了,原來老爹的授業恩師給洛凌淵當了一段時間的教課師傅,不過,後來人家棄筆從戎,奔着武將的目標去了,因此,倆人勉強算是同門師兄弟……學習時候就沒見過,就是平日遇見了點個頭行個禮就算了了的交情。
這回人家洛世子突然變得這樣主動和熱情,還讓老爹心裡納悶的說。臨到分別時候上演的這一出,才教她們父女搞明白,哦!原來是躲桃花來了!
然而,這並不是最主要的。最最讓她驚奇的是,那個踹門而入,勇敢無畏的指着洛凌淵的鼻子罵孬種的嬌蠻少女,竟是爲她的好友張目,而不是她自個兒心悅洛凌淵。
且不說當時洛凌淵的臉色那個沉黯恐怖!單說那個暴躁妞兒捨己爲人,拿着自個兒名節爲閨蜜搶男人的高尚情操,是多麼的,多麼的——腦抽了吧!
這不是典型的被人當槍使的炮灰角色麼?
好吧!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那姑娘上來就是好一頓咆哮,面色悲憤指責洛凌淵不仁慈、不善良、沒有同情心、不懂得憐香惜玉……一通聲情並茂的演講下來,那小眼神兒像小刀似的刷刷射向洛凌淵,奈何人家皮厚抗打擊能力強,不痛不癢的,壓根兒一點兒事兒沒有。
被人堵住門口離開不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張煙興致勃勃的聽了個全場。很是感受了一番瓊瑤式的激盪悲憫。聽到前半段的時候,呃,原來洛凌淵是個負心薄倖的渣男?但等到那暴躁妞兒吼完,張煙才恍然大悟的搖頭,哦——
原來這是個女爲男傷心肺,男煩心嫌拖累,並且覺得自己時運不濟,遇上神經病的虐戀情深的劇本。
——當然,這是張煙自己惡搞的結論語。
根據此時見聞,再加上張煙自個兒腦補,大致劇情如下:
病弱苦情妞兒偶於宴會之上對洛世子一見傾心,再見傾情,從此患上相思病。日日暗戀苦思,垂淚感傷,拖得病體更重,這情景被前來看望的好友,哦,就是那個暴躁妞兒看到,自然是關心問詢。當然柔弱矜持的苦情妞兒自是不好說自己想男人想的,這個時候,就該忠心爲主的小丫頭上場了,於是將經過潤色之後的言語婉轉道出後,身爲閨蜜好友——暴躁妞兒自然要爲朋友分憂,兩肋插刀的解決難題。然後,護主的小丫頭再上前稍作暗示,若是洛世子能登門提親,她家小姐自會不藥而癒。
很“聰明”的暴躁妞當然精確的領會話語精髓,很上道的拍着胸脯保證出馬搞定,橫豎她也是個郡主來着,又深受皇上寵愛,便覺這樣的小事兒,又是美貌佳人有心,合該是天上掉餡餅,那洛凌淵還不高興的肝兒顫。
事實證明,洛世子的確肝兒顫,不過卻是煩的。自打郡主滿懷信心的接了紅娘的差事兒,便興沖沖地跑到洛凌淵跟前,得意的宣佈:戶部侍郎家的桑小姐心悅你,願意嫁給你,你可幸運了,趕緊的去提親吧!然後用一副“你可佔了大便宜了”的眼神睨着洛凌淵。
不巧的是,洛凌淵對病弱嬌娘這類型的不感冒。只當這個宗親表妹發神經,並不理會。洛世子拒絕的消息傳進桑小姐耳中,羞憤之下又一次病的起不來牀,這可激怒了閨蜜情深的郡主,覺得洛凌淵不識擡舉,辜負了自個兒好友,因此,夠義氣的郡主便展開了義憤填膺討伐洛凌淵的戰鬥場面,追着洛凌淵四處跑,誓要用好友的癡心感化洛凌淵,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後迴應桑小姐的傾心,之後,兩情相悅,最後兩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噗嗤”一聲,柳氏將口中茶水一下子噴了出去,用手帕拭了拭嘴角,柳眉高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夢幻的小女兒,哭笑不得:
“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從哪兒聽來的?”
張煙抽了抽小鼻子,滿臉無辜的說道:
“那天在外頭聽那個郡主說的,還有就是我自個兒想的。”張煙大眼睛裡滿是疑惑,嘟嘴問道:
“話本里不都是這麼寫的麼?娘,有什麼不對嗎?”
張煙面上乖巧,心裡卻默默腹誹,狗血小劇場不都是這麼演的麼?神腦補簡直就是本能啊本能,靈感如泉涌啊有木有!
柳氏眉眼含笑,斜睨着賣嬌的小閨女。不對?不對大發了好麼。這些東西是你一個金尊玉貴的嬌嬌兒能說的嗎?還話本兒?柳氏鳳眸微眯,笑的溫柔和善:
“煙兒,誰告訴你話本兒裡寫的什麼,嗯?”
長長上挑的尾音,突地讓張煙直覺出一絲危險的味道,心中警醒,面上卻仍懵懂兮兮的,毫無城府,笑嘻嘻的說道:
“二哥說的呀!”對不住了二哥,小妹我實在頂不住老孃那染了鳳仙花汁的尖長指甲,反正你皮糙肉厚的,也不差這回了不是?
張煙偷偷擡眼瞅着柳氏臉色,瞧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一抹異色,便知曉她二哥有的磨了。
張煙話中半真半假,撇着頭將心底那一抹小心虛踢走,她自我安慰,她二哥林柏確實給她講話本來着,不過內容嘛——卻是講英雄俠客的。
可是,嘿嘿,這麼一點兒小的誤差被忽略也是正常的嘛!
柳氏瞅着張煙眯着眼睛像偷了油吃的小老鼠般得意樣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是不打算拆穿。只將桌上的點心往張煙那裡推了推。小兒子最近確實上躥下跳的厲害,到了兗州還要進書院呢,靜不下心來可不成!
但小閨女剛剛所提之事,柳氏覺得是個極好的現成的案例,好教導閨女些道理。
腦中千迴百轉,眼珠子轉了幾轉,把將說之語在腦中過了個遍,心中打好腹稿。柳氏向後一仰,依着靠枕,身子挪了挪,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支着腦袋,面色含笑,教導張煙:
“你覺得那位平陽郡主怎麼樣?”
“呃!”張煙有些發愣,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柳氏緊迫盯人攻勢,眉頭微顰,過了好一會兒才幹巴巴的憋出一句:
“真誠,勇敢。”單蠢,沒腦子。
“哼!”柳氏冷笑,滿臉不屑,轉眼見張煙張大眼睛湊着她,便收斂臉色,重又換上笑意,誇獎道:
“你倒是不得罪人,嘴甜的很。不過,這意思也差不多。”頓了頓,眉宇間卻還是顯出一絲嫌棄,繼續道:“說難聽的就是個沒腦子的炮仗,被人當槍使了還覺得自個兒仗義的很,卻不知人家把她當猴耍呢!”
您說的對極,我和您想法一致。張煙暗暗點頭,給柳氏搖小旗,深覺她們母女心有靈犀,很是默契。
只聽柳氏嘲諷道:“人家正主對洛世子有情,身體孱弱哀哀垂淚?人家桑家父母都不心疼,平陽郡主作甚麼着急上火,上趕着爲人家張目。她整日裡追着洛世子跑,若不是礙着同爲宗室的情面,那煞星能忍她這麼久?”
“煞星?”張煙這回的真的疑惑了,一臉懵懂的喃喃道。
柳氏嗤笑一聲,滿臉興味,爲張煙解惑:“可不就是他嘍!也是他這兩年從軍歷練收斂不少,便是前兩年,燕親王世子洛凌淵在這京都的名號那叫一個響噹噹,打架砸人也是個好手,手底下跟着一幫人,爲人很是義氣,提起他,京都的紈絝子弟沒有不服的。不過,這人雖有些混賬,但有一點還是不錯的……”
瞥眼瞧見張煙一臉興致勃勃,彷彿聽說書一般,柳氏不禁笑意加深,輕點額頭,道:“他從不主動招惹是非,除非是有人找茬或是尋他小弟的麻煩,他纔會出手教訓……嗯,聽說,好些被他一頓好打的對頭最後倒是跟他成了兄弟,關係不錯。”
點着下巴,柳氏腦中回想着關於洛凌淵的八卦信息,思量片刻,最終得出結論:“這人是個有才的。”
“哦!”張煙心中默默腹誹,這就是傳說的人格魅力?